為祖國之崛起而穿書 第6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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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距離不遠,一行人很快到了橋頭。 陰郁的天空下,一座白玉一樣的橋,在大雨里屹立在懸崖兩側(cè),架起一條唯一的通道。 現(xiàn)在還在打雷,山路容易滑坡被沖,樹下容易被劈中,雨剛開始下,若是停留久了,各家買來的東西都要泡水報廢。 于是,唯一的辦法就是趕快通過這座橋,盡早回到村子里。 路卻是不好走的,四周又黑,只有橋體是白的,隱約能看見,但那層白,卻又白的有些古怪。 這個時候,沒人能細看出這層古怪,畢竟白天他們才從這里走過。 “跟緊我啊?!?/br> 宋翠蓮說了一聲,帶著兩個孩子,跟著眾人往前快步走去?!靶⌒狞c!” 然而,烏漆嘛黑流著泥水路誰也看不清,謝郁的腿一下踩到什么,崴了一下,整個人都摔了。 謝雁眼疾手快,轉(zhuǎn)過身朝著他跑過去,擦了擦謝郁臉上的雨水,拉著他站了起來。 轟隆一聲巨響。 ——像是同時從頭頂傳來的驚雷,又像是來自謝雁的身后。 謝雁一手抓著謝郁的手臂,在大雨中轉(zhuǎn)過頭。 沉重的烏云壓在頭頂,暴雨沖刷著山體和橋身,純白無暇的橋體已變得殘缺,中間一段不翼而飛,只有兩側(cè)的斷崖石,有人嚇得跪在橋邊,而剛才還喧鬧的隊伍,已經(jīng)不見了許多人。 橋,塌了。 第43章 此去通途9 雖然沒有記憶,但她的本能依然保留著,曾經(jīng)在很多世界,自己不是沒有面對過死亡。 甚至,她也經(jīng)歷過死亡。 但當你在一個充滿了希望和未來的安穩(wěn)環(huán)境里生活了很長時間后,忽而意外降臨,死亡奪走你——或者你身邊的人的生命時,依然會帶來前所未有的震撼。 震撼之中,還有無法接受的崩潰。 明明是好好的一個人,剛才還說著話,眨眼就沒了。 沒有人能接受得了。 謝郁踉蹌著爬起來,朝著懸崖邊沖過去—— 他的嘴里喊著“外婆”,臉色因為恐懼和震驚變得慘白,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要沖過去的地方是哪里。 謝雁清醒過來,她一把抓住謝郁,將他撲在泥地上,“別去!” 雨勢小了,但雷鳴聲還在持續(xù),每次閃電過后的巨響,都讓大雨里幸存下來的人感受到一陣心驚膽戰(zhàn)。 暴雨淋濕了他們的衣服,謝雁攔住謝郁,讓他停在原地,自己則走到崖邊,向下看去。 漆黑的崖底,隱約可聽見的落實和流水聲,看不見崖底的人,只能瞧見零星的白色,是墜落的橋體。 “外婆呢?外婆呢?” 謝郁在后面哭著問。 謝雁沒法回答他。 “橋塌了!作孽?。 惫蛟谂赃叺牧硪粋€村民,哭喊著“我的兒??!”“老天爺發(fā)怒了!”。 就因為多走了一步,或者是少走了一步,從此便與親人陰陽兩隔。 …… “今天被老師表揚了?” “外婆不餓,這個留著,你們明天吃!” “給,去給jiejie一個。剩下的,等你們考了獎狀回來,外婆再獎勵你們”” “在縣里讀書,可不能丟了面子,大家都有新書包新文具,你們也不能少?!?/br> …… 聲音沒了,或許一開始這些聲音就不存在,最后,取而代之的是磅礴的雨聲,還有炸在遠處的驚雷。 謝郁爬到懸崖邊,手上全都是污泥,他看向漆黑一片,如同地獄的崖底,猛然轉(zhuǎn)過頭,問謝雁,“姐,他們沒事,對吧?我們,我們下去救人,肯定沒事的!” 她不會騙他,也沒有回答他。 只是在轉(zhuǎn)過頭,看向陡峭的懸崖兩側(cè)。 目光和冰冷的雨一起,落在殘破的橋身上。 沒有什么天罰,也沒有什么命運,這座橋的事,她一定要查出來。 村里的搜救隊找齊了尸體,有的已經(jīng)面目全非,只能靠衣物辨認,從那么高的地方摔下來,下面又是地面碎石,情況非常慘烈。 大雨下到半夜的時候忽然停了,大雨來的快去的快,但崖底卻流出了一條“血河”。 不只是縣城,周圍的村子全都聽說了斷崖村的慘案。 一座剛修好的橋,還沒過幾天,就在暴雨里坍塌,還帶走了數(shù)條人命。 這已經(jīng)是重大事故了! 張富村長從事情發(fā)生開始,臉就沒有好過,睡不著覺,便家家戶戶的走,說要把人一起合葬的谷底,早點讓逝者安息。 村子有人說是天罰,說斷崖就是斷崖,強行跨過是會遭到老天爺懲罰的——懲罰他們不自量力,破壞斷崖的存在,有人說,橋原本是沒問題的,否則通橋的那天那么多人走過去都沒事,為什么忽然來了一場雷電雨就塌了。 合葬的那天,謝郁是靠著謝雁來的,他站不住,淋了大雨回去就生病了,發(fā)著燒卻要堅持來送外婆最后一路。 “四狗啊,你好狠心啊,你讓我們以后咋過日子!你還沒娶媳婦??!” “媽!媽!你怎么說走就走了,家里這么多人,你就不管了!” 一群人在墳前哭著,嚎著,聲音重疊起來,變得更加響亮,更加嘈雜。 哭喪,哭的越大聲,對死者越好,所有人都扯開了嗓子,大聲哭唱起來。 在人群旁,謝郁靠謝雁支撐著自己,燙紅的臉上也流下了止不住的淚,他哭的沒有聲音,淚珠卻大顆大顆往下落。 合葬結(jié)束后,謝雁背著他回了家里,把人放在硬邦邦的床板上,給他吃了商城里買的一顆退燒感冒藥。 “姐,” 吃了藥,他躺在床上,卻依然沒有一點生氣,“外婆什么時候回來……?” 這是有些迷糊了。 謝雁環(huán)顧四周,破舊的屋子,發(fā)霉的家具,安靜地只有他們兩個人的聲音,墻角裝藥的舊背簍是空的。 “外婆不會回來了?!彼f。 “我的噩夢變成真的了,” 謝郁抓住她的手,忽然說,“姐,外婆死了,你走了?!?/br> 這里好像只有他一個人,一個人躺在漆黑的屋子里。 外面的雨下了又停,停了又下,淅淅瀝瀝的聲音帶走了他的思緒,他好像回到了那個噩夢里。 在噩夢里,渾渾噩噩的他推開發(fā)霉的木門,走到屋子里,墊著腳打開柜子上的紅色鐵盒,找到里面的照片。 上面有他,jiejie,外婆,還有mama。 屋子里多了很多人,原來他們沒有走,都在喊他的名字,那一瞬間,饑餓,孤獨和恐懼都消失了。 可他們轉(zhuǎn)身跨出了門,謝郁追上去。 他已經(jīng)分不清,現(xiàn)在是現(xiàn)實,還是以前經(jīng)常出現(xiàn)的那個夢。 外婆走的好快,她和mama說著話,兩個人笑的特別的開心。 她們在說什么呢? 他也想聽聽。 于是他小跑上前,想追上她們。 他跑啊跑,小跑變成了奔跑:“mama!” 就在他快要追上mama的時候,身后有人猛地抓住了他。 而他的喊聲,也讓前面的兩個人停了下來。 mama梳著辮子,眼睛又大又亮,和jiejie的眼睛一樣,她轉(zhuǎn)身回頭,看見了他,笑起了梨渦,用溫柔又好聽的聲音叫,“小郁,小雁?!?/br> 他第一次聽見mama叫他們的名字。 “小郁!” 是jiejie的聲音,這聲音很堅定,卻又那么清晰。 原來拉住他的人,是jiejie。 他轉(zhuǎn)過頭,高興地抓住jiejie,“姐,外婆和mama在等我們,我們?nèi)フ宜齻儼?!把我們的獎狀給mama看,她肯定是高興的。” 拉住他的jiejie站在黑暗里,看不清臉,但能聽見她的聲音,“小郁,回來?!?/br> “可是——” 他轉(zhuǎn)頭想指遠處在陽光下的親人給jiejie看,卻猛地愣住,因為剛才還站在那里的mama——已經(jīng)消失不見了。 一股更大的力氣把他拉向了其他方向。 謝郁迷迷糊糊睜開眼。 嘴邊有水,他艱難地張開嘴,喝了一口,又聽見謝雁的聲音,“外婆不會回來了,但我也不會放棄你,你也不能放棄我,我們還要替外婆找出真相,橋是怎么塌的,一定要弄明白,你還說過,要和我一起活下去。” 一雙溫熱的手,擦過他落了水的臉頰,舒服的濕帕子蓋在了額頭上。 對啊, 他想,我不能留jiejie一個人。 我要活下去。 合葬結(jié)束的幾天后,謝雁收到了學校送來的成績單,她和謝郁兩門課都是滿分,謝雁把成績單放進紅鐵盒里,里面的糖還有兩顆,晃動起來就會咚咚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