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jìn)擊結(jié)構(gòu)師 第2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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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也知道爸在廚房忙了一輩子,那他是為了誰?還不是為我們。從小到大家里的一日三餐都是他cao辦,幾十年如一日變著花樣做好吃的,還買專業(yè)書學(xué)習(xí)飲食的營養(yǎng)搭配,家里人的身體健康全靠他精心維護(hù),說句勞苦功高也不為過?!?/br> 他據(jù)理力爭卻被母親定為歪理。 “那是他沒本事,掙不了錢只能在家洗衣服做飯。哪家的男人像這樣?你mama辛辛苦苦干到六十歲還不能退休,都是誰害的?” 邱逸知道母親在借題發(fā)揮,她事業(yè)心旺盛,就算嫁給有能力的丈夫也不會放棄工作,相反對家務(wù)極度沒耐心,做頓飯就能把她逼瘋。當(dāng)年父親為遷就她辭職做居家先生,結(jié)果多年后竟成了百口莫辯的罪過。 用蠻橫、粗暴、自私、冷酷等貶義詞形容母親都很貼切,可他作兒子的沒這權(quán)利,只能寄望用道理人情軟化她。 “媽,做家務(wù)也是在創(chuàng)造價值,您瞧不起爸等于瞧不起那些在家相夫教子的全職太太,您也是女人,這么做不合適?!?/br> 這十年岳琳瑯和兒子接觸不多,最近覺得他不如小時候溫順聽話,老拿些酸不拉幾的話膈應(yīng)她,正迅速向憨木的丈夫靠攏。 她立時起火:“真正求上進(jìn)的無論男女都不會甘心呆在家里,全職太太大多是些本身學(xué)歷低沒志氣,又缺乏職場競爭力的弱女子。你還以為人人都像你媽這么有本事?去數(shù)數(shù)教授級高工,十個里面頂多三個女的。沒我的優(yōu)秀基因和物質(zhì)支持,你能考上t大,能出國留學(xué)?做夢去吧?!?/br> 她的低eq和卓越iq呈反比,邱逸知道母親在外言行得當(dāng),與人為善,只在家暴露惡形惡狀。這可能是人性里的動物特質(zhì),在社會闖蕩需要真善美做保護(hù)色,家是天敵到不了的安全地帶,能放心解放天性,比如高人一等的優(yōu)越感。 他無意與母親討論“自我服務(wù)偏差”這類的《社會心理學(xué)》話題,懇求她將心比心:“媽,假如今后我結(jié)婚了,因情況需要像爸那樣呆在家里cao持家務(wù),也被媳婦罵成廢物蠢貨,您會怎么想?” 母子觀念不合,這么說適得其反。 岳琳瑯雙眉倒豎,五官擺成“兇”字型,怒罵:“真那樣,不用外人開口我第一個這么罵你!費盡心血供你讀書上學(xué),你跑去當(dāng)家庭煮夫,對得起我嗎?” “媽……” “你住口!我丑話說前頭,敢學(xué)你爸那么沒出息,以后就別結(jié)婚,免得被人說我養(yǎng)兒不教,拖累人家的女兒!” 邱逸燙了手,再摸這塊燥炭會被燒得皮開rou綻,默默將魚刺般的委屈咽了下去。 晚上他出門洗澡,見邱正清貓在陽臺,便悄悄推開落地窗招呼他。 “爸,你在這兒干啥子呢?” “我才拖完地,在這兒歇一下?!?/br> 邱正清順著他的口音說話,突然驚醒:“你不要在家說成都話,遭你媽聽到又要罵人?!?/br> 岳琳瑯的專、制體現(xiàn)在方方面面,嫌成都話土氣,要求丈夫兒子在家也必須說普通話,父子倆深感別扭,背著她都陽奉陰違。 父親小心翼翼的模樣讓邱逸心疼,悄聲安慰:“沒事,她戴起耳機(jī)在和朋友視頻聊天,聽不到我們說話。爸,明天星期天我不上班,我們?nèi)ナ仪f看jiejie嘛?!?/br> 邱逸有個大他六歲的jiejie邱馨,大學(xué)畢業(yè)后在石家莊工作,八年前與當(dāng)?shù)厝私Y(jié)婚。邱馨很少與家里聯(lián)系,邱逸回國后去石家莊找過她。那次聚散匆匆,沒能了解jiejie的近況,他心里好生放不下,早想再去探望。 “從北京西站坐動車過去只要一個半小時,明天我們早點走,到那兒和她吃午飯,下午就能回來?!?/br> 邱正清也掛念女兒,讓他先打電話聯(lián)絡(luò)。 聽邱馨說明天加班,沒空招待他們,失望和憂郁聯(lián)手壓住邱逸眉梢。 “爸,我覺得jiejie現(xiàn)在對我們有點冷淡,平時我給她發(fā)信息她都回得很少,有時打電話想跟她聊一下,她也很不耐煩的樣子。我不在家這幾年她是不是跟你們鬧了啥子矛盾?” 在他記憶里,jiejie內(nèi)向柔弱,從小百依百順照顧他。大學(xué)后卻漸漸和他疏遠(yuǎn),這幾年更有形同陌路的傾向。 母親常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對此并不在意。邱逸卻耿耿于懷,他通共這么一個手足,等父母故去,年歲老邁,將是彼此重要的情感依托,可不能就此淡交。 邱正清拍拍兒子的背,安慰他別瞎想。 “你姐又要帶娃娃又要工作,時間是緊,等她哪天空了我們再去,反正現(xiàn)在不像早前,兩邊挨得近,隨時見面都可以?!?/br> 行程取消,邱逸仍想帶他出去散心。邱正清已對北京熟悉,該玩的景點都玩遍了,想了想說:“我倒是想去故宮轉(zhuǎn)一下,那年和你媽去,里面好多宮殿在整修,不準(zhǔn)游客進(jìn),我們只逛了五分之一的地方?!?/br> 邱逸決定先陪他游故宮再去全聚德吃烤鴨。 次日早上岳琳瑯外出訪友,邱家只她有條件在北京購車,年初買了輛銀灰色的豐田86給邱逸通勤,今天車被她開走了,父子乘地鐵出行。 上午10點進(jìn)入景區(qū),邱正清看文物,邱逸看建筑,接連逛了三小時。1點從東華門出宮來到南池子大街,被金晃晃的陽光曬出一身毛毛汗,才發(fā)覺雙腿已發(fā)酸發(fā)疼。 街上游客麂集,休想招到的士,網(wǎng)約車也得排隊。 爺倆站在路邊,神態(tài)舉止散發(fā)出“打車難”信號。兩分鐘不到,一輛白色摩的滑至跟前,駕駛員是個棗紅臉方下巴的老年光頭漢,笑呵呵招呼:“二位打車嗎?坐我這個吧?!?/br> 那涂了潤滑油般圓潤的北京口音和印在摩的車廂正面的“北京殘疾人專用車”字樣顯示這是個地道的北京土著。 邱逸暫時看不出他哪里殘疾,質(zhì)疑摩的的行車資格,訕笑:“您這車能上路嗎?” 老漢脖子往外一扭,嗔怪:“嗨,不能上路那我還能從天上飛過來?我這車在五環(huán)以內(nèi)都暢通無阻,保證安全舒適,方便快捷。您看這兒人來人往的都等著打車呢,您們把腿站折了都不一定能排上號?!?/br> 邱正清確實腰酸背痛,急于找地方歇腳,瞧這老漢相貌周正,像個正派人,小聲問兒子:“你以前在北京坐沒坐過這種車?” 邱逸搖頭:“沒有,要不今天試一下?” 他看人的眼光和父親差不多,見老漢面相和善,又不愿再費時干等,便向他詢問車費。 “您們?nèi)ツ膬???/br> “和平門那個全聚德?!?/br> “35塊,不貴吧?” 照當(dāng)前情形看這價格尚可接受,二人鉆進(jìn)車廂,屁股剛坐穩(wěn),摩的離弦快箭般射出,邱逸身體左右搖晃,下意識摸索安全帶,哪里找得到? 邱正清一手撐住廂壁一手抓緊兒子,向老漢急嚷:“師傅,你慢點開!” 老漢朗聲道:“您們安心坐穩(wěn),這條路我一天跑幾十趟,閉著眼睛都能開。” 音未落,前方景致豁然開朗,摩的已駛出南池子大街來到寬闊的長安街。 邱正清嚇出一身冷汗,他原以為老漢會帶他們走小路,死活想不到會直接沖上市中心的主干道。在成都這么做將因違反交規(guī)受到重處,何況首都北京? “師傅,您走這條路危不危險???” “有啥危險?您看街這么寬,路這么平,交通秩序這么好,還有這么多交警同志站崗巡邏,我敢說像這么安全的街道全國再找不出第二條?!?/br> 老漢答非所問,精氣神更抖擻,車速也更快。 邱逸與父親面面相覷,見前方路口出現(xiàn)交警的身影,心臟一齊縮緊。摩的不躲不閃,大刺刺自交警跟前掠過,像使了隱身法,未受任何阻攔。 此處是交通要道,崗哨密集,往前數(shù)十米接二連三遇上執(zhí)勤交警,然而摩的一路暢行,比旁邊機(jī)動車道上的跑車還自在。 如此看來并非僥幸,邱逸正想問老漢交警們?yōu)槭裁床粩r他,摩的被一組黃底黑條紋的三角路障阻停,路障邊就立著一名年輕交警。 以為自投羅網(wǎng),他和父親大氣不敢透,老漢依然處變不驚,堂而皇之對交警說:“小同志,麻煩幫忙挪一挪?!?/br> 這做法酷似耗子逗貓,離奇的是交警居然應(yīng)聲而動,挪開兩個路障,放他們通過。 老漢一腳油門,風(fēng)馳電掣來到天安門城樓下,停在金水橋頭。 “這兒是北京最有名的景點了,您們拍照嗎?” 邱逸被他問傻了,腳下可是中央首長國慶閱兵的地方,不是橫店的仿造景點,日常禁止任何車輛停放,他一個摩的竟敢來蹦跶。 邱正清質(zhì)疑老漢的精神狀態(tài),忙說:“我們不拍,你快走吧?!?/br> 對方再現(xiàn)驚人之舉,掏出手機(jī)說:“慌什么,您們不拍我要拍?!?/br> 他舉起手機(jī)轉(zhuǎn)來轉(zhuǎn)去找角度,足足折騰了五分鐘。 邱家父子如坐針氈,相繼催促數(shù)次,唯恐被執(zhí)勤人員問責(zé)。 老漢完成自拍,心情加滿了油,上路后全速馳騁縱橫,如入無人之境。 邱正清試圖解釋這一情況,向邱逸嘀咕:“這個老頭兒是不是在這兒巡邏的便衣特工?一般摩的司機(jī)哪敢這么猖狂?” 邱逸的理解沒這么離譜,強(qiáng)笑:“可能北京政府特別優(yōu)待本地殘障人士,這是給他們的特殊福利?!?/br> 轉(zhuǎn)眼抵達(dá)目的地,父子心有余悸地下車,老漢舉起一張印有二維碼的卡片讓邱逸付錢。 “70塊,支付寶微信都行。” 邱逸驚訝:“不是說好35嗎,怎么變成70塊了?” “35是一人價,您們兩位加起來可不就70么?” 老漢言之鑿鑿,半點不理虧,順手敲敲車廂上“殘疾人”三個字說:“就當(dāng)是為殘疾人做貢獻(xiàn),出門旅游順便獻(xiàn)點愛心,一舉兩得多好啊。” 二人哭笑不得,本著好脾氣按數(shù)付了車費,只當(dāng)花70體驗一把刺激。 他們穿過街邊的停車場來到全聚德餐廳,卻見入口緊閉,玻璃門上貼著“設(shè)備檢修,暫停營業(yè)”的通知。 看來烤鴨吃不成了,邱逸帶父親右行來到南新華街,那剛剛作別的摩的約好似的自左手邊駛到,能言善道的北京老漢親切招呼:“二位,又見面啦?!?/br> 邱逸禮貌點頭:“師傅,您怎么回來了?” “那邊不準(zhǔn)逆行,我走這邊繞了個彎。這家全聚德今天歇業(yè),您們運(yùn)氣好,不用挨宰了?!?/br> 邱逸早聽說北京全聚德江河日下,菜色難吃,超低性價比只能哄哄外地客。父親以前沒吃過,帶他來純屬嘗鮮,吃不到也沒什么好遺憾的。 聽老漢問:“這都過飯點了,您們打算吃點什么呢?” 他客氣道:“我們還沒想好,您有好地方推薦嗎?” 跟陌生人不宜太講禮儀,倘若遇上順桿爬的就容易入套。 老漢cao著地方大佬口吻說:“算您問對人了,這北京城里有多少好吃的,沒人比我更清楚。您們不是要吃烤鴨嗎?走吧,我領(lǐng)您們?nèi)€地兒,保證味道正宗,可比全聚德實惠多啦。” 憑他剛才的舉動,說全聚德宰人恐怕是五十步笑百步。 邱家父子不愿在同一個坑里摔倒兩次,想拒絕一時籌措不好語句。 老漢瞧出心思,豪爽一笑:“我只給您們帶路,不貪您們的嘴,這邊過去十幾公里呢,車費給您們打?qū)φ?,再給70得了?!?/br> 邱逸琢磨這老頭兒真是冒充殘疾人訛錢的騙子,想報警給他個教訓(xùn),先使起釣魚大法:“70塊是一個人還是兩個人?” “老主顧,兩個人70,上車吧。” 邱逸向父親使個眼色,推著他進(jìn)入車廂,悄悄按下手機(jī)錄音鍵,預(yù)備老漢再搗鬼就把錄音當(dāng)做證據(jù)交給警方。 出發(fā)不久老漢忽然問:“剛才聽您們說話,是四川成都來的?” 四川口音冗雜,能準(zhǔn)確聽出地域,說明他和成都人有深交。一問,還真是。 “我老婆就是成都人,老家成都青白江,您們是哪兒的?” 邱正清老實回答:“我們是成都錦江區(qū)的?!?/br> “管他哪個區(qū),反正都是老鄉(xiāng)。跟您們說,不看您們是我老婆的家鄉(xiāng)人,我還懶得載您們?nèi)コ燥埬?。有這功夫我都能多拉好幾單生意了?!?/br> 聽他以助人為樂自居,邱逸好奇估算他臉皮的厚度。邱正清卻信以為真,笑呵呵跟他攀談起來,沒聊兩句相互介紹。 “師傅,我們姓邱,請問您貴姓啊?” “我姓沈,叫我老沈吧?!?/br> 老沈說完接了通電話,扯著嗓門笑應(yīng)來電者:“寶貝兒,我在街上兜風(fēng)呢,過會兒才到家,你別急,忙完正事再過去,你媽在家?!?/br> 掛線后主動說:“我閨女,今天領(lǐng)著孫女回娘家,我送完你們還得去買菜。我閨女愛吃油燜大蝦,昨天我去水產(chǎn)市場訂了十斤,回去好好露一手,讓她吃個過癮?!?/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