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

    戚元涵沒有給別人講過故事，跟葉青河講童話故事顯得太幼稚，講那些名著，一晚上又講不完。

    一不留神，葉青河又把衣服脫了，衣服全踢到了地上，這次她沒有鬧，而是爬進(jìn)了戚元涵的被子里，枕著唯一的枕頭，問戚元涵，好了嗎？

    真可愛。

    真的好可愛。

    乖乖的葉青河好可愛，心都要融化了。

    戚元涵把外套脫了，躺在床邊，葉青河把被子扔過來，讓她蓋著腿，戚元涵隨便編了一個，哪哪哪國的公主，被惡龍抓走了，葉青河就問：惡龍是男的還是女的？

    現(xiàn)在對惡龍的要求這么高了嗎？

    戚元涵說：一般都是男的吧。

    猥瑣龍啊，居然把漂亮的公主抓走了。然后呢，有人來救公主嗎？葉青河又問。

    有吧一般是王子來救，路上遇到了很多小動物，小動物們幫著他找到了公主的住處。

    這種王子太沒用了，居然都讓小動物幫忙，廢物，呵呵，他這樣也能救下公主？可去他的。

    戚元涵覺得葉青河真是個杠精，但是她說的又是那個理，那種王子救公主的劇情太老套了，成年人的故事，是時候來點(diǎn)不一樣的了，戚元涵說：王子到了城堡，救公主的時候，公主卻不愿意走了。

    葉青河說：惡龍長得那么丑，我想不通。

    誰說丑的，人家可不丑，白天看著兇，晚上它就變成美女。戚元涵說：它其實(shí)是很乖很可愛的惡龍，變成人特別傲嬌，也長得很漂亮，她白天是龍而已，晚上需要被馴服。

    葉青河來了興趣，睜了只眸，往戚元涵身邊靠，怎么馴服??？然后呢？

    戚元涵摸摸她的腦袋，給她按太陽xue，說：然后惡龍就告訴公主，她懷了她的孩子。公主要是敢走，她就從城堡上跳下去把自己摔死。

    葉青河噗嗤一聲笑了。

    最后，公主就跟惡龍幸?？鞓返纳钤谝黄鹆耍瑳]多久生了一只可愛的小龍，一家人快樂的生活在了城堡里。

    這個故事挺美好的吧。

    戚元涵覺得自己可以當(dāng)個小說家了。

    真有才。

    戚元涵正在心里夸自己的時候，葉青河又開口，我有個疑問。

    什么疑問？戚元涵問。

    葉青河說：惡龍?jiān)趺磻焉虾⒆拥?，那夜誰主動的，誰先動嘴的，不然我總覺得不符合邏輯，中間跳過這么多好像爛尾，你得給我展開說說

    說著，她把戚元涵往被子里拽，要她在被子里講。

    哇。

    這個女人絕了，戚元涵被弄得不好意思，害羞了呢。

    葉青河目光灼灼地問她，jiejie，你看我跟惡龍有幾分像？

    夜里戚元涵做了一個夢，夢到自己變成了一只惡龍，她去搶了個城池，擄走了一個漂亮的公主。

    然后，她把所有的財寶都給公主，討好公主，但是公主不開心，老是想跑，她只能給她戴上漂亮的手鏈和腳鏈，讓她和自己一起睡在用金子打造的床上，日日夜夜

    直到王子來宣戰(zhàn)，戚元涵就摟住葉青河的腰，緩緩地?fù)崦亩亲樱瑴?zhǔn)備親吻她的肚皮

    夢還沒往下延展，戚元涵聽到吵轟轟的聲音，她不太想醒，翻了個身，手摸到了軟軟的肚子，戚元涵心想，不能壓壞她的公主和龍蛋。

    下一秒，她驚醒了。

    戚元涵呆了一分鐘，默默地把葉青河的睡衣拉了下來，這都什么亂七八糟的夢

    樓下吵轟轟的。

    戚元涵換好衣服，出去透氣的時候往下看，發(fā)現(xiàn)是周煒川跟周雪綿在吵架。

    周煒川聲音很大，罵道：要不是看在元涵的面子上，我早撂攤子走了。你當(dāng)我看不出來你們打什么算盤嗎，你就是故意把我們壓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

    周雪綿皺眉，道：你胡說什么？

    裝，你再給我裝，我辦公室的人是不是被你們調(diào)走了，你是不是想架空我的權(quán)利？周煒川狠狠地指著她，拽了個東西就往地上砸，又連續(xù)罵了幾聲他媽的。

    他昨天收到了公司的消息，知道職員調(diào)動的事。周煒川雖說混球，但是辦公室里頭的人都是他的心腹，心腹被搞走，他之后在公司就沒得混。

    同理，戚元涵跟他一個辦公室，他的下屬被調(diào)走，戚元涵的下屬自然也被調(diào)走了，架空他也等于架空她。

    難怪老爺子非要讓他們在一個辦公室。

    倆人在底下吵的聲音很大，周煒川可能把這幾天憋的氣全發(fā)泄在了周雪綿身上，周雪綿也可能真的不知道公司發(fā)生的事，一直在跟他爭論。

    倆人吵的聲音越來越大，爭得面紅耳赤。

    戚元涵看著，腰上一緊。

    葉青河從房間里頭走了出來，她伸手抱住了戚元涵的腰，剛睡醒的樣子，呼吸是牙膏的味道。

    她這也太大膽了。

    葉青河在她耳邊問：底下吵什么?。?/br>
    戚元涵簡單的說了兩句，葉青河還沒醒，聽的懵懂，道：怎么不打起來，太可惜了。

    嗯？戚元涵扭頭看她。

    葉青河說：就是開個玩笑啦，但是你有沒有覺得我比他倆都乖一些。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特不知羞恥，嘴唇貼在戚元涵的側(cè)臉上，蹭一下又蹭一下。

    別鬧。戚元涵掰開她的手，葉青河蹭了蹭她的脖頸，她黏了會，松開手站在戚元涵旁邊。

    戚元涵問：頭痛嗎？快去換衣服，別感冒了。

    葉青河搖頭，說不痛。

    戚元涵下樓，周煒川幾乎是一個箭步過來，道：老元涵，公司的事你知道嗎？你應(yīng)該知道了吧，周雪綿是故意把我們扣在這兒！媽的，她們把咱們的人全支開了！

    周雪綿也挺急的，道：公司的事我真的不知道，你要是想回去現(xiàn)在就可以回去，我也沒有攔著你，你以為我想看到你嗎，趕緊滾。

    周煒川轉(zhuǎn)身就要拉戚元涵，特別激動。戚元涵直接讓開了，戚元涵走到客廳中央，跟他們都拉開了距離，問道：還需要在這里待多久。

    周煒川說：一刻都不能待了，她就是心思歹毒，跟老爺子商量好了，給周冠寧謀福利呢，指不定我們回去，咱們的職位都要換人了。

    他借著這個事大做文章，想把戚元涵帶走，再讓戚元涵留在這里，就跟掉進(jìn)狼窩里一樣，被群狼環(huán)飼著。

    戚元涵壓了根手指在唇上，輕聲說：安靜。

    周煒川磨了磨牙齒。

    戚元涵轉(zhuǎn)頭看著周雪綿，問：這邊還要多久收工，合同什么時候簽？

    周雪綿說：就剩最后一個環(huán)節(jié)，確定小豬仔的數(shù)量和價格。一個星期，就一個星期就好了。

    她比一根手指。

    還一個星期？呵呵，等到那時候黃花菜都涼了，公司都被你們一家子掏干凈了，如意算盤打得挺溜。周煒川冷嗤著。

    戚元涵問周雪綿，真的很重要嗎？

    周雪綿用力點(diǎn)頭，非常重要。

    戚元涵說：那把最后一個程序走完。

    她敲定，之后按著這個時間走。

    周煒川不滿，戚元涵又說：你也可以提前回去，不過我提醒你，你要是回去，老爺子肯定會說你玩忽職守，到時候他更有理由削你的職位。

    周煒川咬了下牙，狠狠地瞪著周雪綿，罵的口無遮攔。

    周雪綿動怒了，卻沒還嘴，忍住了。

    一大早就吵，吵得戚元涵餓了，她把事情解決了，就想去吃飯。

    剛剛的架勢劉阿姨沒敢擺筷，看戚元涵輕輕松松的解決了這場紛爭，免不得對戚元涵刮目相看。

    先前戚元涵總是文文靜靜的，摘果子逗小狗，就像是貴婦太太下鄉(xiāng)找清靜，現(xiàn)在看看戚元涵才是主權(quán)大局的人。

    劉阿姨問：要喊大家一塊吃嗎？

    戚元涵就說：喊一下葉青河吧。

    其他人呢？劉阿姨多問了一句。

    戚元涵說：愛吃不吃。

    她說的隨意，落入耳朵里的感覺像冷了幾度。

    劉阿姨琢磨著，早上水池子里結(jié)的冰都沒這么冷呢。

    吃早飯的人很少，戚元涵和葉青河坐在一塊，用雞蛋羹拌飯吃，偶爾葉青河會往戚元涵碗里夾菜，說話都是小聲小語的。

    用了餐，周雪綿來約戚元涵去選小豬仔，這事不方便帶葉青河去，之后談的內(nèi)容涉及到合同條款。

    戚元涵想著怎么跟葉青河商量。

    葉青河很配合，主動說：我等你。

    她配合的戚元涵都有點(diǎn)詫異，戚元涵琢磨著周煒川可能會找她茬，剛準(zhǔn)備想個辦法解決，她又說：你放心吧，我一個人可以，不要擔(dān)心我。

    葉青河走過去，到戚元涵身邊，理理她的衣領(lǐng)，像是給她整理衣服，說：多穿點(diǎn)，早點(diǎn)回來。

    這種感覺，太像是出行前夫妻間的叮囑，莫名的叫人體溫上升，戚元涵垂了垂眉，葉青河退到了安全距離，跟戚元涵揮揮手。

    戚元涵坐周雪綿的車離開，周雪綿開的大切諾基。

    這款車跟牧馬人有點(diǎn)像，都是jeep系列的，區(qū)別是，大切諾基沒有牧馬人的重機(jī)型感，偏向成熟穩(wěn)重。

    戚元涵從后視鏡看了看。

    她們后面跟了輛摩托車，并不是先前那種酷酷的機(jī)車，是鄉(xiāng)下用的普通款，開起來一突一突，騎車的人倒挺酷的，握著車把，不急不緩地跟著，風(fēng)冷颼颼地吹著，她也不知道戴個帽子。

    先前還說裝會乖乖等著。

    半個小時到地方了。

    先前叫來幫忙的人在上頭等著了，周雪綿先上去打招呼，戚元涵等了一會，等那摩托停下來，摘了脖子上的黃色圍巾，掛在車把上。

    葉青河呼著熱氣，笑得一臉狡黠，說：我也可以在這里等你，早點(diǎn)回來呀。

    摘下圍巾，脖頸上空空的，挺冷得。

    戚元涵嗯了一聲。

    挑豬仔得找內(nèi)行人幫忙，她們這些外行看不出小豬仔的健康狀況。

    請來的幾個大叔說法很統(tǒng)一，都說小豬狀況不錯。又教她們怎么挑小豬，過程跟做體檢一樣。

    戚元涵站圍欄外看，沒進(jìn)去抱豬仔，她問道：很復(fù)雜嗎？

    大叔說：不復(fù)雜，像我們干這行都幾十年了，一眼就能看出來好不好。

    戚元涵又問：這整個豬場，你們幾天能看完？

    一天就可以了。大叔非常自信，又道：你們購買量大，我仔細(xì)些，多觀察兩天。

    三天啊不快也不慢。戚元涵記住了這個數(shù)字，說：那麻煩你們多費(fèi)心了。

    這是自然。大叔笑著跟她保證，又跟她說現(xiàn)下的行情，說越早下單越好，現(xiàn)在價格便宜，很劃算，過些時候，養(yǎng)豬的人多了，炒起來就虧了。

    從豬場里出來，戚元涵摘了手套去洗手，剛擦干水，兜里的手機(jī)響了，是柏妤柔打過來的電話。

    平時都是急事才會用手機(jī)聯(lián)系。

    戚元涵去沒人的地兒接聽電話，疑惑地喂了一聲。

    柏妤柔翻著資料，說：昨天你說的那個周雪綿，她是不是個畫家，我今天聽個朋友說到她，我特地去查了一下。

    戚元涵應(yīng)了聲是。

    柏妤柔說：我覺得這個人有點(diǎn)奇怪。

    怎么說？

    我朋友說，半年前她有過通告，她在加里富羅有一場很盛大的畫展，最近卻有消息傳，她打算取消畫展。

    加里富羅是國際有名的藝術(shù)殿堂，只有那些名聲很大、有真材實(shí)料的畫家，才有資格在那里舉辦畫展。

    周雪綿把畫展取消了實(shí)屬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