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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是怎么混過外頭侍衛(wèi)的重重阻礙,進到這兒的。 “太后擔(dān)心朕呀。”他笑了笑,而笑意卻不達(dá)眼底,看不出什么情緒來。 婁太后則是被他這笑,笑得渾身不舒坦,有種被看穿的錯覺。 她知道面前皇帝與丞相是什么關(guān)系,之前被丞相威脅過,心里再怎么不樂意,也便沒辦法了。 畢竟政權(quán)捏在丞相手心,而此刻突生變故,皇帝被囚于御書房……這如何能教她安心? 她擔(dān)憂的,倒不是皇帝。 皇帝死了便罷了,畢竟也只是一個冒牌貨,但皇帝死后,她作為前朝太后該如何自處? 哪怕心里千般計較,千般齷齪,都不能直面說出。她僵著臉道,“母后自然是擔(dān)心陛下您的,這不來救你來了嗎……這接下來,該怎么做?” 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莫名對小皇帝有種信任感,出了事,竟也來問階下之囚的他。 面前那黑發(fā)青年也是挑了下眉,略感新奇,他從床榻之上直起身子,玄色的被褥隨松松垮垮的黑袍滑下,露出了白皙卻有力的胸膛,那如雪色的膚色夾雜著幾塊紅痕,與那黑色相稱,顯出了極為艷色的一幕。 之前到底發(fā)生了什么?這使人浮想聯(lián)翩。 婁太后的臉色僵了再僵,從憤怒直至變成忍耐的青色。 養(yǎng)大的劣質(zhì)品,和自家血濃于水的親子攪和在了一起,還攪和得亂七八糟,哪能不怒? 而那黑發(fā)青年伸出兩指,勾回肩側(cè)的黑色綢緞,慢條斯理穿戴回去。 簡單隨意的動作,被他做得慵懶,宛如吸食人魂魄的妖孽。 “想救朕啊?!?/br> 他抬起臉,淡漠而嘲意,“但您都救不了您自己?!?/br> “陛下您這是什么意思?” 他唇角掛上盈盈微笑,“以太后之見,若是時間抹去了丞相的喜歡,而朕倒臺,下一個死的,會不會是您呢?” “……也不知道被骨rou血親殺害,是什么樣的心情?” 小皇帝說話慣常是那懶洋洋的貴族腔調(diào),壓低聲線時,總有種循循善誘的惡意感。 太后的神情剎那蒼白了,既是恐懼又是憤怒悲傷的糅雜情緒。 “你是故意的?!”她幾乎控制不住這些年身居高位的禮儀,暴戾出聲。 他故意提及鄰國公主來激怒丞相…… 是在報復(fù)吧?! 報復(fù)她‘貍貓換太子’假裝母后養(yǎng)他卻不愛他,也報復(fù)身為真皇子的裴虞之…… “太后多想了?!?/br> 婁太后一愣,敏銳察覺到了什么,隨即攥緊了拳頭,“是我多想了,還是你不止于此?!” 黑發(fā)青年不是個沉溺情愛的人,也必然不會為個人情感設(shè)局…… 怕是野心吧。 聞言,那黑發(fā)青年倒是笑意漸深,眼里有了幾分溫度,只不過這溫度,是冷的。 太后屏聲,望他。 他已然站在她身前,不覺高大的身軀籠罩住了她,俯下身,他突然朝她笑了下,短暫的,側(cè)臉隱秘在漆黑的光影里,輪廓晦澀。 漫不經(jīng)心的眼神卻是落在了她的身后。 朝著光的方向。 婁太后陡然一驚,往后看去。 門口,白衣一角,隨風(fēng)拂起,當(dāng)真是風(fēng)華絕艷。 …他回來了! 婁太后一時之間怔在原地,反應(yīng)不過來,只能聽見耳畔漾起了絲絲溫柔纏綿的嗓音…… “愛卿你回來了?!?/br> 帶著殘余的殘忍笑意。 他仿佛意料之中,淡然得令人心驚。 與婁太后大受震驚的模樣,大相徑庭。 婁太后似又明白了什么,轉(zhuǎn)頭看他,竟有幾分恐懼,“你是……你是故意的?!” 常卿不說話,只是笑。 …只是巧合罷了。 好吧,甚至是馬失前蹄了,原先刺激男主好奪權(quán)的計劃都被打破了。 他到底沒這樣上帝視角的本事,也扛不過男主光環(huán)嗎? 而婁太后卻是以為他默認(rèn),由此,黑發(fā)青年溫和淡漠的笑,在她眼里,已然變了個味兒。 …瘋子。 難得恐懼的眼神。 常卿聲線繾綣道,“別這樣看我啊。” 隨后,他直起身子,不再去理會已然受晴天霹靂般的婁太后,好整以暇地望著門口的白衣青年,淡然仿佛歲月靜好的模樣。 美好得……仿佛等待愛人歸家的情郎。 但—— 白衣青年望著這樣的黑發(fā)青年,純黑眸色,暗無天日,踉踉蹌蹌?wù)驹陂T口,仿佛身后的青翠春意都黯然失色,滿目瘡痍。 為什么…… 玩弄他? 這樣。 很有意思嗎? 小皇帝卻不知他即將決堤的崩潰,他道,“事已至此,既已為階下囚,便沒甚隱瞞的了,愛卿你可以盡意問我些疑惑,朕會一一為你解答?!?/br> 此時,他唇角若有若無的弧度,悄無聲息地抹去,剩下的,只有疏離的淡漠。 疏離地,刺眼,又刺心。 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的他們,還是回到了本來的博弈位置……不,或許本身就是博弈,只是以情字入局,他贏了,卻像是輸了。 …當(dāng)真是殺人誅心啊。 “好。”最終,白衣青年突然笑了聲,很冷,又滿是嘲意,仿佛笑他又仿佛笑自己的狼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