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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曹煥嘴上應著,但還是站著沒動。 晚上請你吃好吃的? 譚北海等著曹煥先進教室,也站原地一步?jīng)]動。曹煥還在做心理斗爭,世人常說做技術的人多多少少都有點社交障礙,他本來沒覺得這句話對,但現(xiàn)在邁不出去的腳讓他有點開始同意這話了。也不能說完全同意,曹煥覺得深層原因應該是做技術的人總是會在大腦里先演算一遍完整的社交過程,演算成功的會實踐,演算失敗的當然會放棄實踐了,因此看起來像是有社交障礙。就像現(xiàn)在這個階段,曹煥的大腦對于他給小孩問話這事的演算結果無限趨向于失敗,但問題是他已經(jīng)被趕上了架子,不得不去做,他只能自我安慰,給可能失敗的結果找到了以下兩點理由: 我應該是怕萬一做不好,拖人家檢察院的后腿,所以踟躕了,情有可原。 小孩子是種缺乏邏輯和社會常識性的生物,我的社交范疇不包括缺乏邏輯和社會常識性的人。 哎,就當打怪了。 曹煥下了決心,抬頭看向譚北海道: 你說請我吃好吃的,我記上了。 曹煥掰了掰手指,擰開右邊教室的門,走進了戰(zhàn)場。譚北海目送曹煥進教室后,也邁腿走進了另一間教室。很快,曹煥這邊就有個沒見過的老師,領著一個梳著大馬尾辮的小姑娘走了進來。小姑娘運動校服的下擺明顯被人為地抽去了皮筋,松松垮垮地墜著,上衣背部白色的部分,用多種不同顏色的油性筆畫著一些意義不明的圖案。曹煥有些驚訝,這么多年過去了,學生們的校園時尚還是一成未變,甚至從小學到高中都保持著一個水準。 小姑娘一點也沒有扭捏害怕的姿態(tài),大搖大擺地就走了進來,徑直拉開曹煥對面的椅子一屁股就坐了下去。跟在后面的老師倒是顯得拘謹多了,將裝滿了水的紙杯放在曹煥面前后,默默退去了墻角,縮著坐在那里。曹煥清清嗓子,看了一眼手機上的表格,還沒開口,對面的小姑娘先懶懶地說道: 趙祁我不太了解,沒交情,小姑娘將自己的大馬尾拽到身前,玩著頭繩上的櫻桃珠子,都不屑于抬頭看曹煥一眼,鄭老師語文課上得很有趣,對我們也不錯,還會請我們吃東西。至于那方面嘛,嘻嘻,這你得問我們班長。她說著說著,又一把將大馬尾甩至身后,喂,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了,詳細跟我說說嘛。 曹煥聽著這年紀的小姑娘講話這么市儈,不太舒服,他回頭看看坐在角落里的老師,見她規(guī)規(guī)矩矩坐著低頭盯著自己鞋尖看,一點都沒要過來管管小姑娘的意思,于是他只能忽略掉小姑娘剛說的話,當沒聽到,讀起了手機上問題。 鄭盛在教你們語文的時候有沒有什么你覺得異樣的地方? 我剛不說了嗎,你先告訴我發(fā)生了什么事。 趙祁曾經(jīng)有沒有說起過任何關于鄭盛的事情? 你這人是聽不懂我說話吧!哎真沒意思。 小姑娘自說自話地就站了起來,大步朝門口走去,都走到門口了,后面的老師才發(fā)現(xiàn),忙不迭站起來踩著高跟鞋追了出去。 哎 曹煥嘆了口氣,喝了口水壓壓驚,他下意識想回頭看看譚北海那邊什么情況,入眼的只有黑色的單面玻璃墻,半個人影都看不見。不久,那老師又帶了個男生進來,也是那不知傳了幾代人的學生時尚打扮。男生上衣袖子擼到手肘處,雖然才五年級,但是目測身高已經(jīng)快逼近一米八,還特別健壯,曹煥不禁感嘆現(xiàn)在的小學生都是吃什么長大的。 那男生坐下后直盯著曹煥看,氣勢不小,把曹煥看得毛毛的,這大概就是能稱為刺頭的那一類學生。曹煥朝男生笑笑,被他一個白眼擋了回來,大概是處于變聲期的緣故,這個男生的聲音比較沙啞,他玩著自己手腕上的腕帶漫不經(jīng)心地道: 都過去一年了有什么好問的,趙祁不都轉班走了么。神經(jīng)質、不合群,我們可沒欺負她,是她自找的。 曹煥心想這人好像不知不覺中交代了什么不得了的東西,教導主任可正在后面看著呢,不知他現(xiàn)在是個什么表情。 鄭盛在教你們語文的時候有沒有什么你覺得異樣的地方? 哈,真假的,姓鄭的真的被趙祁弄進牢里去了啊? 答非所問。 曹煥沒說話,盯著男生看。 哼,早傳開了。 曹煥已經(jīng)不想問下面的問題了,看這樣子也得不到什么像樣的回答,對面的男生看他一直不說話也覺得無趣了起來,干脆起身走了,嘴里還嘟噥了句神經(jīng)病。曹煥現(xiàn)在沒什么愿望,只希望這老師能帶幾個能好好說的學生,自己一個月不玩游戲作為代價都可以。 鄭盛在教你們語文的時候有沒有什么你覺得異樣的地方? 嗯沒什么特殊的。 沒有。 作業(yè)太多了吧,能不能叫他少布置點。 挺好的,我現(xiàn)在語文能考90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