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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了。 曹煥向余了晃了晃盒子,表示感謝。 嗯。 余了應了聲,下一秒就是一腳油門,來了個加速右轉彎,直接飄移著過去了。當整張臉被慣性強制摁在玻璃窗上時,曹煥特別想收回幾秒鐘前自己的道謝。一旁的洛老師似乎對這開車手法特別欣賞,一邊抓著扶手,一邊開心地笑著,直夸年輕人有水準。曹煥下車的時候小腿肚子都在抖,他發(fā)誓為了人身安全著想,這輩子不會再坐余了開的車,打死也不屈服。 洛老師! 市局門口站著幾個穿著警服的人,一見洛老師下來,立刻迎了過來。曹煥張望了幾眼,沒在其中看見莫達拉的身影。那幾個學生和洛老師許是多年未見,真聊起來的時候,洛老師卻一點也沒有前一天那種生氣的樣子了。曹煥悄悄往后退了退,給他們留敘舊的時間,先隨著引路的人去往停尸間采樣。這個引路人,就是上次幫莫達拉去送手機的楊百練,他還記得曹煥,看見是認識的人,也就不那么端著了,過了拐角就駝了些背拍拍胸脯道: 我是第一次見真的尸體,以前雖然上課時也看過案例圖片之類的,但遇到真的,還是天差地別,就算受得了那畫面,也受不了那味道。原先我看那種刑偵劇,里面只要是新人,遇見兇案現(xiàn)場一定會吐,我還鄙視來著,現(xiàn)在算是明白了,這味道要是第一次聞的都能忍著不吐,那絕不是常人。 楊百練一路上一刻不停地說著,也不需要曹煥和余了去回應他,似乎說話是他自我緩解緊張的一個手段。這條路不算長,這一段話說完,也就到了法醫(yī)解剖室門口,楊百練伸出去要開門的手,懸在把手上好一會兒也沒下去,他回頭朝曹煥笑了笑,吞了口唾沫,嘴里念叨起小時候聽到隔壁婆婆念佛時說的一些話語,一邊低聲嘟噥著,一邊微瞇著眼睛,慢慢轉動了門把手,推開了門。 您、您請。 楊百練迅速側身貼墻站在門邊,讓開一人位,等兩人都進屋了,他閉了閉眼睛,也顫巍巍地踏進了門,隨后他立刻背過身關上門,不敢再轉過來,保持著面門思過的姿勢。曹煥戴上口罩和手套,蹲下來將工具箱打開,將要用的儀器拿了出來,那邊余了已經(jīng)掀了白布咔擦咔擦拍起了照。楊百練聽見拍照聲,好奇地回頭看了一眼,又趕緊轉了回去繼續(xù)對著門念咒。 余了,幫我拿著封裝器。 曹煥把封裝器遞給余了,取了一根醫(yī)用棉簽開始進行生物DNA提取。余了一手抓著封裝器,一手對著曹煥的手部動作連拍了好幾張,把曹煥閃得不行,眼睛都睜不開。 你閃光燈能不能別對著我。 余了沒搭理,再拍了兩張就走去一邊等著了,她閑不住,無聊地圍著整個解剖室一圈圈轉著,走過靠墻的桌子時,看到上面排列著四人的隨身物品,個個都用證物袋裝好并貼上了標簽,她便從頭走到尾一個個視察過去。曹煥雖然不是第一次給尸體采樣DNA,但這應該算是他碰到過的腐爛程度比較高的了,整個房間都充斥著夾雜著酸臭的血腥味以及濕黏泥土的霉味,即使帶著口罩,也不能阻擋這股氣息鉆進鼻孔。站門口的楊百練已經(jīng)進進出出換過好幾回氣了,額頭上全是汗,使得他不得不拿下警帽蓋著臉,寧愿聞自己頭油味,也不愿聞尸臭。 這味兒著實上頭,曹煥眼前已經(jīng)發(fā)暈了,他加快了手上的動作,只想能早點結束出門去吸幾口新鮮空氣。在拿出第三個醫(yī)用棉簽,正要拆包裝的檔口,曹煥感受到胳膊有一股向下的拉力,他可是站在尸體邊上的,瞬間嚇得有點兒失魂,差點以為躺著的仁兄伸手拉他了,他猛一轉頭,見拉他的是余了,才呼出了一口濁氣。 你還有嚇人的愛好呢? 曹煥繼續(xù)拆手上的棉簽,被那么一嚇,手不自覺抖了起來。余了不說話,又拉了一下,等曹煥帶著有完沒完了的眼神看過來時,她迅速把食指豎在了自己嘴前,回頭瞄了一眼背對著他們的楊百練。余了輕手輕腳地把曹煥拉到了靠墻擺放證物的桌子前,伸手指向了其中一個袋子,那里面是一個被做成了胸針的葉牡丹吊墜。 這?! 噓。 曹煥吞下話,走近了想仔細觀察這個物證,卻被余了推著回了原來的地方。 讓我看看! 別在這里說。 曹煥向楊百練看了看,又望了眼角落里的攝像頭,這里確實不是個好說話的地方,他只得心不在焉地回去繼續(xù)取他的物證,時不時余光瞄一眼長桌。余了低頭搗鼓著相機,對曹煥的好奇似有所覺,她伸手不太明顯地指了下躺著的老年男尸,曹煥懂了她的意思,胸針證物,應該是屬于鄭盛父親的。 整個采樣過程曹煥只花了十分鐘不到,他和一臉如釋重負表情的楊百練一起往回走,先去交接案件。余了則還需要在原地繼續(xù)待著,等洛老師過來拍痕跡的剝指紋過程。 等會兒有幾個師兄在,就不用我過來了,你不知道,我剛才都快窒息了,以為過了好幾個小時,結果才十分鐘,你們怎么忍的啊,一直聞那個味道。 曹煥心里都是關于吊墜的事,想著等會兒得發(fā)個信息給余了,讓她找個機會拍幾張清晰的照片回來,聽到楊百練跟他說話,他反應了好一會兒內容,才回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