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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打這通電話之前,曹煥已經(jīng)想好了一堆加班的理由,其實只要說句加班,譚北海并不會往深了問,但也許是他心虛,總覺得謊言要有個前因后果,殊不知越詳細越天衣無縫的理由越假??傻鹊诫娫捯唤油?,聽著對面譚北海這么一叫他,他就把那些個想好的借口瞬間拋諸腦后。兩個人在一起,過程就像是建立一座房子,地基就是信任,每個你覺得無關(guān)緊要的小謊言,都會如一顆混入地基中的種子,種子終將生根發(fā)芽、沖破地基,枝丫嵌入每一寸墻壁中,把整幢房子從中間破開,一分為二,長成一顆不容忽視的大樹,橫亙其中,到時再想要連根拔除,除非把房子也一起拆了。 曹煥猶豫了幾秒,最終還是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全部交代了出來,他在短時間內(nèi)換位思考了下,如果今天是譚北海因為這樣的事情瞞著他,那他肯定難過,會想自己難道就這么讓人覺得靠不住嗎。 那邊譚北海聽完了全程,沉默了一會兒,再開口時語氣有一些憤憤不平。 她這是拿你當誘餌。 聽著譚北海第一句話并非責怪自己沒跟他說就擅自做了決定,而是為自己打抱不平,曹煥偷笑了半天,他不傻,當然知道余了是拿他當誘餌引蛇出洞,但是當下這個辦法確實是最快能達到效果的,要是等蛇反應(yīng)過來了,再想反攻就難了。另一方面,自從上次他掀翻了那個大塊頭阿波,嘗到了點甜頭后,現(xiàn)在大有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勢頭,自信心爆棚,一點沒在怕的,急著想創(chuàng)造第二波輝煌。 我覺得我還是可以應(yīng)付的。 我等會兒過來。 不,千萬別,你回家等我吧,我這邊結(jié)束了馬上回來的。 我不進門,不會影響你的計劃。 曹煥知道譚北海擔心,不進門估計已經(jīng)是他最大的妥協(xié)了,讓他在家里等,肯定是勸不動的。 那好吧,晚上見。 晚上見。 打完了電話,曹煥開始了他的辦公室巡回演講,法醫(yī)區(qū)這邊沒什么人,辦公室之間隔得很開,他確實可以這么連續(xù)聊過去,而不被別人覺得他腦子有問題??梢怀龇ㄡt(yī)區(qū),他碰上了第一個難題最近的辦公室是葉懷國在的主任室,葉懷國不是他的懷疑對象,他非常想略過去不管。 。:不行,做戲做全套。 曹煥不抱希望地發(fā)了個信息問余了,余了秒回,言辭簡潔不容反駁,他如今正在葉懷國門口晃蕩,手里顛著個要主任簽名的意見書,他咬咬牙,放回手機,伸手敲響了門。 請進。 葉主任。曹煥硬著頭皮走了進去,快步將意見書攤開在葉懷國面前,主任,我今天早上發(fā)生了件很驚險的事情。 哦?說來聽聽。 看著葉懷國低頭簽字,曹煥一個頭兩個大,機械地繼續(xù)道: 我早上幫接待室那邊去病理找東西,沒看到實驗室里頂上紫外線燈還亮著,差點脫層皮。 那確實是,這太危險了,我一再強調(diào)過要小心這些,弄不好會釀成大禍,我找個時間去說說他們。 別別別,他們應(yīng)該是檢查過的,大概是誰不小心碰到開關(guān)了。說來最近案子真的很多,今天看來我要加班到很晚了。 啊,這樣,確實,現(xiàn)在是旺季,要不你幫忙統(tǒng)計下今天有多少人加班,我包你們晚餐! 葉懷國明顯驚訝于什么時候曹煥還會跟他說這些,曹煥全程低著頭,不去看葉懷國反應(yīng),等葉懷國把意見書交還給他,他接過后立刻就逃走了。出了門,他轉(zhuǎn)念一想,確實沒必要非得去跟葉懷國說一通,余了這完全就是故意整他而已。 曹煥后邊想了個辦法,趁著案子多,他主動提出幫忙接待室給各科室分發(fā),靠著這,他完成了信息傳達至全科室成就。接下來就是等了,但他也確實無事可做,下班后和陳彌打了幾局手游,將他送走后,便開著電腦拉了個小屏幕看無聲電影。大約一個半小時后,外頭闃寂無聲,烏漆嘛黑,他還從沒在中心待到過如此之晚,特別這邊還是法醫(yī)區(qū),無端端讓人有些毛骨悚然。曹煥假裝松筋骨,逛了一圈中心,人確實是全走光了,除了不知躲在何處的余了,明面上,現(xiàn)在只剩下了他一個人。他甩甩手,回了辦公室,順道將法醫(yī)區(qū)的燈全給開了,繼續(xù)漫長無盡的等待。 滋滋。 手機震動著轉(zhuǎn)了小半圈,曹煥眼睛盯著屏幕上的電影,摸著拿過桌邊的手機。 譚北海:吃飯了嗎? 是譚北海發(fā)來的信息,曹煥剛讀完,第二條就過來了。 譚北海:不管怎樣,一日三餐要保證。 曹煥暫停電影,剛想回復(fù),屏幕上第二條信息突然不見了,變成了已撤回。 嗯? 曹煥疑惑了一下,再看對話框上方,對方正在輸入這幾字不斷閃現(xiàn)著,他刪掉了自己打在輸入框中的字,等著想看譚北海究竟是對什么如此糾結(jié)。好一段時間后,在曹煥以為系統(tǒng)出問題時,新的信息終于跳了出來。 譚北海:我給你叫了外賣,量不多,先填下肚子,等會兒回家了,我再給你做好吃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