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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相父在上,朕錯(cuò)了在線閱讀 - 第57頁

第57頁

    他顧不得疼痛,撒腿就跑。

    可蕭歸怎么肯讓他跑?

    大手一把扣住他的肩膀,長腿一曲,猛地撞向他的腹部。

    力道之大,令耶齊喉頭一陣腥甜,整個(gè)人直不起身。

    “你不管你們丞相啊——”耶齊大喊起來。

    蕭歸驟然頓住,回頭便見溫?zé)o玦趴在冰道上,一動不動。

    他呼吸一緊。

    耶齊趁機(jī)猛地一記踹在他胸口,將他踹倒在地,然后迅速逃離。

    蕭歸沒心思去追,忙朝溫?zé)o玦奔過去。

    冰面冷得徹骨,他一把將他相父摟進(jìn)懷里,慌忙地用自己的體溫捂著他,將自己身上的斗篷裹得死緊死緊得,如同包著一個(gè)嬰兒。

    “相父?相父……?”

    蕭歸摸著他的臉,雙指顫抖地探向鼻息。

    “我……還沒死呢?!?/br>
    溫?zé)o玦臉色青白一片,好半晌才張了張口,吐出一口微弱的霧氣。

    還好他剛剛在耶齊將他砸向冰面的時(shí)候,用手抵在腦袋下,不然真的要腦.漿迸裂了。

    蕭歸抱著他上馬,匆匆回到行轅。

    但今日冬至,行轅沒有郎中在。

    蕭歸猛地想起軍營有軍醫(yī),于是又策馬直奔軍營。

    營地守軍們在這數(shù)九寒天,正哆哆嗦嗦地守在門口,百無聊賴地打著哈欠。

    一個(gè)哈欠還沒打完,便聽見噠噠噠的急促馬蹄聲,他們看見他們的皇帝抱著一個(gè)人匆匆而來,剛一下馬就直沖向軍醫(yī)軍帳。

    溫?zé)o玦在他懷中跌得難受極了。

    他感覺自己還沒死透,就要先被他顛簸死了。

    “慢點(diǎn)……死不了?!?/br>
    蕭歸盯著他的臉,“你的臉色比死人還白?!?/br>
    溫?zé)o玦:“……”

    軍醫(yī)頂著蕭歸冷冽的目光,顫顫巍巍地瞧了瞧溫?zé)o玦脖子上的傷口,以及面部、手臂各處的傷口。

    “丞相覺得頭暈不?想吐嗎?”

    溫?zé)o玦緩緩搖頭,就覺得喉嚨很熱很干,幾乎要燒起來了。

    軍醫(yī)這才放心地點(diǎn)點(diǎn)頭,對蕭歸道:“皇上放心吧,不是什么的大問題,皮rou傷罷了?!?/br>
    蕭歸一擰眉,“皮rou傷不是傷???敢情不是你?!”

    軍醫(yī):“……”

    軍醫(yī)只好道:“呃……臣開點(diǎn)藥,很快就會好的?!?/br>
    “快去吧。”

    軍醫(yī)出去后,大帳里頓時(shí)靜了下來,淡淡的藥味籠罩鼻尖。

    蕭歸還維持著抱著溫?zé)o玦的姿態(tài),坐在床榻上。

    兩人體溫相貼,鼻息相聞,莫名有種劫后余生、相依為命的感覺。

    溫?zé)o玦的腦子里清晰地轉(zhuǎn)動著,聲音沙啞,“耶齊,可能已經(jīng)被胡虜拋棄了。”

    不然他不可能來到大梁街頭。

    他既然瞄準(zhǔn)了他們二人下狠手,說明他不會投靠大梁,那么就只有寧王或者北燕了。

    寧王一個(gè)孤家寡人,耶齊應(yīng)該看不上。

    蕭歸恨恨道:“下次戰(zhàn)場上,朕宰了他?!?/br>
    溫?zé)o玦怕他到時(shí)候又是為了執(zhí)念而陷全軍不顧,忙道:“宰人講究天時(shí)地利人和,你下次再敢擅自出兵,我先宰了你。”

    他面露兇色,說話卻是有氣無力。

    蕭歸低低一笑,“相父這手無縛雞之力的,朕就是把脖子送到你跟前,你也未必能砍斷?!?/br>
    溫?zé)o玦白了他一眼,索性不再理會他。

    “帶我去看梅花?!?/br>
    蕭歸一愣。

    “相父還有興致去看?”

    溫?zé)o玦淡淡道:“為什么不去看?因?yàn)檫@種東西敗了興致?大可不必?!?/br>
    蕭歸一點(diǎn)頭,覺得甚有道理。

    他牽了馬,將溫?zé)o玦攏在自己懷里,策馬往軍營后頭奔去。

    野山路崎嶇陡峭難行,人在馬上,很容易向后翻仰。

    “趴下去?!?/br>
    蕭歸壓低了身體,貼在溫?zé)o玦耳邊道。

    他驟然渾身起了一層雞皮,這句話,怎么聽……都覺得怪怪的。

    不過溫?zé)o玦真的冤枉蕭歸了,狗皇帝正在專心致志地騎馬,臉上一絲異樣都沒有。

    蕭殺季節(jié),百花皆謝,紅梅卻怒放如火,團(tuán)團(tuán)簇簇,綻放在冰天雪地里,如紅裝素裹,分外妖嬈。

    隔得很遠(yuǎn),便有清冽的暗香隱隱浮動,令人心折。

    蕭歸勒住了馬,抱著溫?zé)o玦下來。

    野生梅林,連路都沒有。

    溫?zé)o玦一著地,膝蓋當(dāng)即軟了下去,蕭歸笑著接住他。

    “相父就不要逞強(qiáng)了?!?/br>
    邊說著,他邊半蹲下去。

    望著他寬闊的后背,溫?zé)o玦忽然有種已經(jīng)長在上面的感覺。

    他嘆息一下,然后緩緩把手搭了上去。

    厚厚的雪地,蕭歸深一腳淺一腳地踩著,絲毫不見費(fèi)力,背脊也挺得板直。

    走到一片蕭疏的空地,展眼看去,漫山遍野的紅梅下方,赫然是數(shù)十里的大帳連營,軍中一切,盡收眼底。

    北風(fēng)獵獵,飛雪徐徐,軍中號角驀地吹起,悠長地在深山中回響,繚繞于軍營上空。

    但見一排排規(guī)規(guī)整整的騎兵奔涌著而出,踏著摧山崩地的氣勢,在冰雪中撕開一道綿長的口子。

    遠(yuǎn)遠(yuǎn)望去,黑色甲胄如同滾滾黑云,飛沙走礫,呼喊聲直沖云霄。

    堪稱壯觀。

    蕭歸顛了顛背上的人,嘿嘿一笑,“怎么樣?這支騎兵,相父還滿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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