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仔細(xì)傾聽著這兩人的談話，認(rèn)真地分析對話內(nèi)容。

    一堆垃圾，用不著我們出手，簡直是大材小用，真不知道高專那些人安排這些工作的人怎么想的，這種事情交給下面的人去做就行了，不過是區(qū)區(qū)一個一級咒靈。那人朝著夏油杰這個方向走來：你怎么又睡著了？剛才不是睡過了？

    夏油杰下意識地想要避開那人，可是身體不受他使喚，反而還起身朝著那人走過去。

    可能是最近工作太多了，有點累。說話的人抬起手揉了揉眉心：目標(biāo)咒靈在哪？

    早給你收拾干凈，就等著你享用。那人移動了腳步，露出身后那個癱在地上的黑色一團。

    夏油杰瞥了一眼那團東西就移開了實現(xiàn)，專心地觀察著面前這人，他看起來比夏油杰下午認(rèn)識的那個面容稍顯成熟一些，穿著一身制服，那一身黑色的制服不像是日常裝，倒像是某個地方的統(tǒng)一制服，暫時不能判斷身份。

    通過剛才的對話，夏油杰意識到夜蛾正道或許只是個假名，還有一種可能是悟是小名，夜蛾正道是大名。

    不過夏油杰更傾向于第一種猜測，夜蛾正道是一個假名，就像他使用麻倉葉這個名字一樣。

    夏油杰不經(jīng)意看到那人身后的場景出現(xiàn)鏡子裂紋一樣的黑線，他眉頭微皺。

    去看硝子看看？名叫悟的人拉起夏油杰寄宿的這具身體。

    先把工作做完。夏油杰看到自己待著的這具身體掙脫開那人的手，一邊走向那一團東西，一邊對那人說：我的身體狀況我自己清楚，這只是最近工作有點多，沒休息好而已，不用擔(dān)心。

    那人擺了擺手一臉無奈盯著夏油杰.應(yīng)該說是夏油杰俯身的這個人才對：真是的，每到夏天就這樣，那些家伙就不能多找一些人手嗎？

    上面或許有自己的安排。夏油杰聽到自己平靜地回答，他想要去看那人的表情，可是因為角度的原因，他看到只有面前這一塊場景。

    只有你才這樣想，不要對那群爛橘子抱有太大的期待。

    夏油杰注意到那個裂紋已經(jīng)蔓延到了眼前，面前的場景突然就像鏡子一樣碎裂，支離破碎。

    張嘴。身體下意識地就張開了嘴。

    一個圓滾滾的東西進(jìn)入口中，伸出舌頭一舔，還有點甜。

    糖嗎？！

    新口味的糖。那人摸了摸拍了拍夏油杰的肩膀，坐在夏油杰的身側(cè)：吃了就給老子高興一點。

    嗯。

    面前的場景徹底消失。

    夏油杰陷入一片黑暗，不一會兒，耳邊傳來兩個人談話的聲音。

    真是個固執(zhí)的家伙，不聽醫(yī)囑生病還要去工作。

    對，等他醒來后，老子可以幫你罵他。

    這個聲音夏油杰聽到過，就是上一個里面的那個人。

    你這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究竟是為了誰，你自己心知肚明。

    嘖。

    耳邊的聲音消失。

    夏油杰的眼前突然變得明亮，他面前站了一個臉上沾滿鮮血的人麻倉葉。

    麻倉葉一臉不可置信地望著他，愣愣地發(fā)問：為.

    還沒有說完，麻倉葉就往后倒去。

    為什么？小山田萬太哭喊著朝著夏油杰沖過來，一臉憤怒害怕地盯著夏油杰。

    夏油杰看著面前的場景，一時腦子有點懵，他看向自己手上染血的刀，還回不過神，就連他現(xiàn)在能控制這個身體的事情都沒有發(fā)現(xiàn)。

    他，你，這.夏油杰腦子亂糟糟，語無倫次。

    你這個怪物！小山田萬太這句話完全打亂了夏油杰思緒：無論怎么偽裝，你都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怪物。

    夏油杰瞳孔慢慢張大，手微微一動，握著刀的手緊了緊，最終還是沒有抬起。

    怪物.這么多年還是這樣.

    夏油杰眼前的小山田萬太和麻倉葉不見了，他一個人站在教室里面，手上拿著一個書包。

    啊，真是惡心，那個夏油，第一天上學(xué)從見面開始就一直在說你頭上有東西，明明什么都沒有。兩個看不清的小女孩站在夏油杰不遠(yuǎn)處，對著夏油杰指指點點：一副喪氣臉，真是讓人討厭，就像是毫無感情的怪物。

    夏油杰朝著教室外走去。

    離他遠(yuǎn)一點。兩個小女孩看到夏油杰過來，像是看到什么臟東西一樣，一臉嫌棄地往后退。

    很快夏油杰就回到了家，他站在門口猶豫片刻，這才打開了門。

    老公，你回來了。女人聽到開門聲，探頭望去，見到是夏油杰，臉上一陣僵硬，隨即若無其事地?fù)Q了個說法：杰，我給你做了你喜歡吃的甜點。

    夏油杰的視線落在了女人的身后，那里有一團東西。

    杰，再不吃就不好吃了。女人注意到夏油杰視線的落點，頭皮發(fā)麻，她小心翼翼地問：杰，你在看什么？

    夏油杰張了張口，想到之前聽到的話，將臨到嘴邊換了一句：沒什么，我想吃蛋糕了。

    女人心里松了一口氣。

    沒在說那些奇奇怪怪的話了。

    夏油杰沉默地坐在桌子對面，面無表情地拿起一個蛋糕。

    杰，第一天上學(xué)有認(rèn)識新朋友嗎？女人拉開夏油杰對面的桌子坐下，溫和地詢問夏油杰。

    夏油杰機械地吃著手中的蛋糕：mama，我給他們說他們頭上的有東西，他們就不理我了，我不想去上學(xué)。

    女人的表情一僵，放在桌下的手指微微顫抖，她強忍住內(nèi)心的波動，和剛才一樣溫和地對夏油杰說：杰，我們不能不去上學(xué)，你要認(rèn)識更多的人，了解這個世界，認(rèn)識世界，不能只困在這一方小小的屋子里，你還有更廣闊的人生。

    夏油杰盯著女人遲遲沒有說話。

    杰，下次不要和別人說他們背后有東西。女人臉上浮現(xiàn)出一絲溫和的笑，她站起身朝著夏油杰那邊走去，彎下腰將他抱住：要是分不清它們，就看看它們有沒有影子。

    夏油杰抬起手指了指女人后面，童稚的聲音響起：mama你后面那個有影子的東西是什么？

    女人猛然回頭，一臉害怕，要不是抱著夏油杰恐怕它剛才就直接跌倒。

    對不起，是我看錯了，只是一個盤子。夏油杰天真地對女人說。

    女人眼中的淚憋不住了，抱著夏油杰開始哭泣。

    明明自己都在害怕，全身都在抗拒他的靠近，.mama.你.和那些人并沒有區(qū)別。

    夏油杰輕輕拍著女人的背，臉上卻還是那樣絲毫沒有表情變化，仿佛將自己的情緒抽離了這個世界一樣。

    面前的場景再一次出現(xiàn)了變化了，這一次是在屋子外。

    夏油杰沉默地站在門外聽著里面的對話。

    為什么會這樣？女人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杰要是看不見那些東西就好了。

    不要在那個孩子面前這樣說。男人將女人抱在懷里，輕輕拍著她的背：你知道嗎？當(dāng)時得知你懷孕的時候，我一激動就從樓梯上摔了下去，我期待著杰的降生，很高興他能來到我們這個家庭。

    女人哭得更加厲害了：可是.他卻是那樣一個孩子。

    要是我們都對他產(chǎn)生害怕，那個孩子該多么難過，那可是我們的口口。

    小七被滴在身上的水驚醒，它猛然睜開眼，就看到了正在流淚的夏油杰。

    它擔(dān)憂地呼喊夏油杰：小弟，你怎么哭了。

    夏油杰張開了眼睛，伸手擦了擦眼角的淚，他摸了摸身側(cè)的小七：剛才做了一個夢。

    什么夢？夢中有我們嗎？小六探出頭：是不是在夢中被我們感動，想要取消懲罰。

    忘了是什么夢，不過應(yīng)該沒有你們。

    夏油杰在心中補充了一句，要是有或許就不是現(xiàn)在這種心情，而是憤怒。

    第十二章

    夏油杰抬頭看了一眼的窗外天色，還沒有完全暗下來，遠(yuǎn)處的云彩泛著一圈黃色的光暈。

    要出門？一個蛇頭出現(xiàn)在小六的旁邊。

    嗯。夏油杰瞥了一眼那個蛇頭，不著痕跡地看了一眼小七。

    小七打了個哆嗦，它沖著夏油杰搖了搖頭。

    夏油杰對那只多出來的蛇頭：今天怎么想出去？

    算算時間之前養(yǎng)的那批咒靈應(yīng)該成熟了，是時候該享用果實了。小四伸出蛇信，一臉期待地說：應(yīng)該有好幾只高級咒靈。

    之前小七還抱著一絲期待，期待小四出現(xiàn)不是因為到食用咒靈的時刻，而是普通的想吃東西，現(xiàn)在一聽到小四的話，它宛如聽到噩耗一般，身體僵硬，心情十分糟糕。

    夏油杰將這一切盡收眼底，他的想法和小七一樣，暫時不太想讓小四知道那件事，不過原因卻和小七不一樣。

    他最近的錢包比較空，要是現(xiàn)在說出來，為了安撫小四，就必須要花錢買一些吃的，可是這就又回到了前面一個問題，錢包空蕩蕩。

    小七咬咬牙，看向小四。

    早死早超生，看在它知情就報的份上，應(yīng)該不會被扒蛇皮。

    夏油杰注意到小七的目光，暗地里對它比了個手勢，讓它閉嘴。

    小七收到了夏油杰的暗示，轉(zhuǎn)頭看了看小四，眼中略微有些猶豫，最終它決定將選擇權(quán)交給夏油杰，它淡定地縮回身體里面，不想成為那個被殃及的池魚。

    夏油杰看向小四，他打算慢慢地告訴小四這個消息，讓它不至于一開始就收到勁爆的消息，立刻就炸掉。

    小六早就注意到小七在小四出現(xiàn)時候的異樣，還有之前夏油杰的舉動，腦中產(chǎn)生了一個聯(lián)想，蛇尾愉快地?fù)u動，它看向小四：四哥，你有想好怎么吃那些咒靈嗎？

    直接一口吞下，不行，這樣就沒意思了。小四搖了搖頭：讓我好好想想。

    夏油杰看到小四的情緒完全被調(diào)動起來，眉頭緊皺，伸手捉住那只爬到自己身上的蛇。

    [小弟，你要是完成我一直的愿望，我就答應(yīng)你不告訴四哥。]

    [呵，你在做夢，能給你買已經(jīng)是我最大寬容，其它事情想都不要想。]夏油杰面色不善地將小六甩了好幾個大圈。

    [小弟~]

    [不行就不行，而且你確定拿這件事情威脅我？]夏油杰故意做出了停頓，他看著小六的視線有些微妙。

    小六身體一頓。

    [我會很高興擁有一雙蛇皮手套。]夏油杰笑得溫柔，可是在小六看來，皮卻一緊，它覺得它身上的皮現(xiàn)在不是它的，即將是夏油杰的。

    小六僵硬地對夏油杰說：小弟。

    它都沒有意識到自己將這句話說出來了。

    小四聽到聲音看向小六和夏油杰。

    夏油杰眼睛一瞇，打斷了小六即將說出來的話：小六，在時間沒有到之前，我是不會給你買新衣服的。

    你們又做什么惹小弟生氣？小四的視線落在小六身上。

    小六并沒有打算否定夏油杰說的話，它順著小四剛才的提問說下去：四哥，小弟真的好狠??！你知道嗎，明明就是出云那個混蛋不好，小弟居然怪我，嗚嗚嗚～

    它越說越覺得悲傷，湊到小四身邊，纏著它開始嚶嚶嚶地控訴夏油杰。

    夏油杰暫時松了一口氣，他一邊聽著旁邊的控訴，一邊在思考怎么和小四說。

    這件事有點難辦啊.知道只是時間上的問題，只要它一會兒出去，就會發(fā)現(xiàn)這個事實。

    要不.不出去？！

    夏油杰親自否定了這個想法。

    不行，他不能完全控制它的行為，要是它瞞著他，一條蛇偷偷出去，這件事就更糟糕了，要是發(fā)生這樣地事情，還不如現(xiàn)在就告訴它，至少他在場能控制局面。

    鬧鐘傳來的一個聲音打斷了夏油杰的思考。

    [小弟，小弟，小弟。]

    夏油杰抬頭看了看，那邊的小六還在和小四控訴他的罪行，意識到說話的人并不是它們，他不確定地說：[小七？]

    [嗯。]小七：[小弟，我有個好辦法處理四哥的事情。]

    夏油杰猶豫了片刻，算了，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他妥協(xié)地詢問小七：[什么辦法？]

    [把咒靈消失的事情扣在那群咒術(shù)師的頭上，這讓四哥的憤怒就會轉(zhuǎn)移，它就不會找我們的麻煩。]這就是小七想出來的方法，轉(zhuǎn)移小四的注意力：[我認(rèn)為這件事情是那群咒術(shù)師做的可能性很大，你仔細(xì)回憶一下，四哥之前消失的口糧幾乎都和那群咒術(shù)師有關(guān)系，這次多半也是。]

    [不一定，現(xiàn)在這個城市出現(xiàn)了像麻倉葉這種通靈人，對付咒靈也可能是他們，不是之前那群咒術(shù)師。]夏油杰有些不太贊同小七禍水東引的做法：[你這是先入為主。]

    這次消失的數(shù)量有點多，可能會引起小四震怒，要不是咒術(shù)師做的，而是其他人，他們現(xiàn)在這樣禍水東引事情會變得很麻煩，這樣會讓小四和咒術(shù)師團體對立。

    小四有可能做出一些出人意料的舉動，一不小心就會讓他們的特殊暴露在這群人的眼前，現(xiàn)在平靜的生活或許就會一去不復(fù)返，這樣不是夏油杰想要的結(jié)果。

    夏油杰嘆了一口氣，果然他就不該相信這家伙有什么好主意。

    [小弟，不用擔(dān)心，我已經(jīng)安排好了。]小七想著自己禍水東引的計劃愉悅地在心中哼著歌，它才不管那些咒術(shù)師的下場，只要自己不用被做成蛇皮手套就行了。

    夏油杰大感不妙，語氣有些危險：[你做了什么。]

    [你就等著看結(jié)果吧。]

    小六感受到一陣涼意，打了個冷顫。

    [喂！不準(zhǔn)那樣做！]

    小七主動切斷了和夏油杰的對話，沉默地縮回身體里面，不打算親自摻和接下來的事情。

    六哥，一切就看你的了。

    夏油杰的呼喊遲遲沒有得到回應(yīng)，緊張地看向小四，那邊沒有任何異樣，他暫時松了一口氣。

    外面的天色變得昏暗。

    小四一尾巴朝著小六抽過去：等我回來再繼續(xù)，我要出去吃東西了。

    一聽這話，夏油杰頓時沒了睡意，他起身穿上外套：我也一起，睡了一下午，我出去轉(zhuǎn)轉(zhu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