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森予在懷疑兇手是從姚思倩家中將她轉(zhuǎn)移至第一案發(fā)現(xiàn)場這個推斷后，他便留了個心眼，利用職務(wù)便利，從姚思倩所居住的公寓的一名管理人員手中要來了一分公寓入住名單登記表。在這份長達六百多人的名單中，他找到了“寧遠靳”的名字。

    森予從沙發(fā)里起身，冷眸中流溢著赤金色的暗光。沉吟開口：“根據(jù)目前所掌握的線索，真兇是誰，答案顯然易見?！?/br>
    之前對喬津國的嫌疑很快轉(zhuǎn)移到了華鶯鶯這個大學(xué)時期的男友，寧遠靳身上。

    審訊室里……

    程橙橙盯著面前這個面容憔悴，神情恍惚的女人，眼神中卻絲毫沒有同情之色。

    “你還是不肯說嗎？你口口聲聲說你丈夫沒有殺人，是因為你知道姚思倩被殺的隱情是嗎？”

    “為什么要故意隱瞞你知道姚思倩是你丈夫情人的事實？你不僅知道，還找私家偵探調(diào)查過她，你以為你隱瞞了這些事情，警方就查不出來嗎？”

    華鶯鶯垂著眼皮，半天才張嘴，小聲說了四個字：“我不知道。”

    程橙橙一聽，氣焰瞬漲。自己說了半個小時，口干舌燥，結(jié)果華鶯鶯絲毫沒有任何反應(yīng)，嘴巴嚴實的死活也敲不開。她也索性忘了華鶯鶯是個女人，拿出審問男嫌疑犯的那套，張口就要發(fā)作，卻被一旁的孫弈博制止住。

    孫弈博看向?qū)γ娴娜?，“華鶯鶯女士，你認識寧遠靳先生吧?！?/br>
    雖然是個問句，可孫弈博的語氣顯然不是在跟她確認，果不其然，一聽到“寧遠靳”三個字，華鶯鶯臉色瞬間變了。

    “寧遠靳先生現(xiàn)在就在我們隔壁的審訊室里…不過目前為止，你丈夫喬津國，他的嫌疑依舊最大?！?/br>
    華鶯鶯死死的咬住唇，沉默著……

    孫弈博抓住她的變化，繼續(xù)道：“你現(xiàn)在不開口，我們警方該知道的遲早還是會知道，即便不從你口中獲取，我們也會有其他辦法，從其他渠道得知事情的真相。我知道你深愛著并且相信你的丈夫，喬津國?？晌覀兙侥壳八莆盏淖C據(jù)能證明喬津國便是殺害姚思倩的兇手，喬津國本人也無力反駁。所以我們相信，很快案件便會定案，喬津國也會被立刻定罪。殺人量刑程度，你應(yīng)該也清楚。”

    說著，孫弈博頓了頓，深深地看著華鶯鶯，聲音一沉：

    “你明白我的意思，對嗎？”

    足足沉默了幾分鐘，華鶯鶯終于抬起了頭，用顫抖的聲音開口：“能不能給我一杯熱水？”

    孫弈博心里一喜，他知道罪犯說出這樣的話往往代表他們心理防線已經(jīng)崩塌，很快便會交代事實。只不過他臉上并未表現(xiàn)出任何神色，起身走出審訊室，端來了一杯熱水遞到華鶯鶯面前。華鶯鶯接過了水，也不顧水溫，三五下將整杯水吞咽到肚子里。

    她穩(wěn)了穩(wěn)心神，半晌終于開口了：“你們說的對，我知道兇手是誰?！?/br>
    孫弈博問：“是誰？”

    “寧遠靳，是寧遠靳?！?/br>
    程橙橙連忙按下錄音筆。

    孫弈博：“他為什么要殺害姚思倩？”

    華鶯鶯低下頭，咬了咬毫無血色的嘴唇，“我不知道，可能是因為我吧。”說著，她猛地抬起頭，身體前傾，審訊桌也連同她的身體往前移動了些距離?！熬褪且驗槲遥俏也辉撛谒媲罢f津國不愛我了，不該告訴他津國在外面有女人，甚至那女人還懷了津國的孩子?！?/br>
    說著，華鶯鶯突然瞪大了雙眼，表情瞬間轉(zhuǎn)換成了一副極度驚恐的樣子。

    “天吶，她竟然懷了津國的孩子，她憑什么？你們說她憑什么？”

    “為什么我不能擁有我的孩子，為什么我不能懷上津國的孩子，是我的錯，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殺了那個賤女人，是我!”

    “那個賤女人是死有余辜，誰讓她破壞我的婚姻。”

    華鶯鶯此時雙目猩紅，五官因情緒波動太大而逐漸扭曲，樣態(tài)十分可怖。她又突然狂笑起來，程橙橙起身想要去叫人，卻被孫弈博制止住。

    孫弈博朝她搖了搖頭，示意她坐下。

    姚思倩笑著笑著，紅腫的眼眶中就溢滿了淚水，一滴一滴的眼淚順著她蒼白又有些松弛的皮膚滑落下來，落在她的嘴唇上、衣服上、手背上、審訊桌上......

    “我見過她，她的確很漂亮，年輕…可我又何嘗沒有年輕過?！?/br>
    “津國喜歡年輕的女人，我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姚思倩抬眼看著對面的孫弈博，淚流滿面繼續(xù)道：“因為我愛他…即便是他背叛了我，背叛了他的承諾，這些都沒關(guān)系。我心里痛，可我沒辦法…我只有他了?！?/br>
    然而下一秒，姚思倩眼底露出一抹冰冷，“可是他竟然跟那個女人有了孩子，”

    “那我們的孩子又算什么？那孩子甚至連出生的機會都沒有，可他是我們的孩子。嗚嗚...就因為我沒有保護好他，所以就要懲罰我嗎？”

    此時華鶯鶯更像是在控訴。

    孫弈博問：“你為什么說寧遠靳是因為你，所以才殺了姚思倩？。”

    “遠靳是我大學(xué)時期的男朋友，那時我們很相愛，我們一起出國，本來我們打算畢業(yè)后就回國結(jié)婚?？伤趪鈺r，一次喝醉了酒，跟一個外籍女人睡到了一起…我當時很傷心，他背叛了我，我沒辦法再相信他了。我跟他提出了分手，接著便回了國。不久后，我認識了津國，跟他了結(jié)婚。其實在我跟津國交往的時候，遠靳曾經(jīng)回來挽留過我，可是當時我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完全愛上津國了，我離不開我的丈夫。津國后來也知道了遠靳的存在，知道我們以前的關(guān)系，他沒有在意，反而還跟遠靳成為了朋友。遠靳回國后一直在國內(nèi)發(fā)展，我們還一起創(chuàng)立了‘寧桑華曦’?！?/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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