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

    黎摯也不打算多解釋，起身就準備走，剛踏出去一步就被一臉擔憂的池譽拽住。

    “早點睡?！崩钃吹?。

    秦思域不怎么經(jīng)常叫黎摯，平時明面上也很少管Cop的事務，黎摯趕到的時候他依舊坐在花園的小亭子里澆花。

    “其實早上澆花比較好，”黎摯道，“而且明天可能會下雨。”

    “閑著無聊隨便澆澆，反正也活不久。”秦思域將水壺放到一邊，示意黎摯坐下，“明天就要去出任務了，狀態(tài)怎么樣？”

    “正常?！?/br>
    “有件事我一直沒告訴過你，上回你被ICO抓到，可能是Cop內部有人故意透出去的消息，至于具體是誰，不用我多說吧?！?/br>
    黎摯點頭：“嗯?！?/br>
    “楊江看不慣你已經(jīng)很長一段時間了，我猜他會抓緊這次出任務的機會，所以你一定要加倍小心，這段時間的南樓我會叫人幫忙盯著?！?/br>
    “謝謝，”黎摯朝秦思域笑笑，“如果這次還回來，這些事情該有個了斷?！?/br>
    “別說那么不吉利的話，之前那么多次危險都順利度過了，這次也沒有問題的?！?/br>
    黎摯搖搖頭，“秦老板，我能感覺出來這次不一樣。”

    “怎么說？”

    “第六感罷了，不過一向很準。不過這件事涉及到林澈，我猜楊江不敢動太大手腳，哪怕是最壞的情況，林澈也是一定能回來的?！?/br>
    秦思域目光悠長，眼下的青黑透著疲態(tài)，默默點了一只卷煙，深吸一口后才緩緩開口：“林澈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黎摯搖搖頭，“不多。我只知道他是林醫(yī)生的弟弟，十年前在外派的一場任務中喪生，從這之后，林醫(yī)生就嚴格控制外出任務的人員質量?！?/br>
    “這是流出去的版本，真實情況是，十五歲的林澈假死，隱姓埋名地裝作孤兒被十區(qū)孤兒院收養(yǎng)，花了十年時間坐到如今的管理位置。”

    這和黎摯后來猜想的差不多，不過還有一件事他不理解。

    “既然已經(jīng)坐到高層，為什么還要帶他回來，難道……？”

    “是的，”秦思域又喝了一口茶，“據(jù)我所知，近些年林澈和Cop幾乎斷聯(lián)，很難確定他到底是什么意愿。再者，最近Cop的生存形勢越發(fā)嚴峻，被各區(qū)集中火..力，他們想要通過帶走林澈的方式，來牽制各區(qū)。”

    黎摯沉默，低頭盯著自己掌心，半晌才問道：“他知道這一切嗎？假死那年和我一樣大，只有十五歲?！?/br>
    秦思域直直地看著黎摯，眼神有些復雜，道：“他知道?！?/br>
    “當時你還沒進Cop，不知道情況有多混亂，林澈雖然年紀小，但也被逼無奈，誰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主動前往異鄉(xiāng)的，也不知道他這么多年有沒有懷念過這里的生活。”

    黎摯的胸口仿佛壓了一塊大石，讓他根本喘不過氣。

    秦思域看出他表情不對勁，遞了根煙過去，“怎么，你也想家了？”

    黎摯接過來，叼在嘴里沒點燃，自嘲般輕嗤一聲：“我哪有家?！?/br>
    “也是，十年了，我都打算在這里養(yǎng)老了，但感覺你從來沒把這里當成家。說實話，從我?guī)慊貋砟翘炀陀X得，你不屬于這里，不管過去多久，你都不會屬于這里，總要一天你會回到你來的地方?！?/br>
    黎摯不予置評，只將煙在嘴里轉了一圈，目光有些落寞地落在花園中昏黃的路燈上。

    “那個叫池譽的，怎么樣了，身份有問題嗎？”

    “不好說，”黎摯取出煙，“要么藏得深，要么就是真干凈?！?/br>
    “你一直很懂事，有些事情不需要我多說，但感情這種事情很難控制。外面的傳言我聽說不少，黎摯，別人看不透你到底是什么想法，要不要動真感情你自己想清楚?！?/br>
    “我心里有數(shù)，只是有些事情想不明白?！?/br>
    秦思域一直是Cop里黎摯比較尊重的長輩，更別說在這里待了十年，很多事情都是秦思域交給他的。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秦思域仿佛看出了黎摯在糾結什么問題，“我聽說了一些，既然你已經(jīng)把池譽放在身邊了，那么就在自己能夠做到的范圍內信任他，明白我的意思嗎？”

    黎摯搖搖頭，又點了點頭，“也就是說，我還可以有所保留？”

    “就是這個意思，其實道理很簡單，換一個人你就一定能明白，你信任牧魚，但并不會把所有事情都全盤托出。同樣的道理，為什么面對池譽的時候你就想不清楚呢？”

    黎摯一愣，這才反應過來。

    “唯一的解釋就是，你把他看得太重了，在你心里，他和牧魚不一樣。讓我不負責任的猜一猜，你應該是覺得他和當初的你有點像吧？”

    “一部分是?！币徊糠植皇?，并且黎摯不能告訴任何人。

    其實和私人感情關系并不大太，只是黎摯隱隱對池譽的身份有所考量，所以才一直猶豫。

    “好了，也沒什么別的事。最后在叮囑你幾句，楊江安排了什么樣的人很難說，這么多年過去，林澈的想法也很難揣測，一旦情況不對，立馬聯(lián)系我，我會派直升機去接老地方你們。時間不早了，回去休息吧?！?/br>
    “謝謝，”黎摯突然道，“不管是什么身份，都謝謝?！?/br>
    秦思域彈煙灰的手指一頓，詫異地看向黎摯，見他表情正常，只不過眼里像是帶著笑，淡的幾乎看不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