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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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盡也沒在意。然而之后一連十幾日都是如此,宮中也逐漸明白過來,這是陛下的變相責罰。有關于陛下偏袒楚家的流言因此逐漸散去。 就這么過了一個月。京里一件事吸引走了閑人的注意魏家遷走了。 開朝以來,魏家就在長安建府,族內子弟志得意滿,是長安名門之一。然而自從收了楚家的白箋,眾多世家名門都與之斷交,連品級稍低些的家族都可以冷待魏家子弟。 眼看族內鋪子倒了一片,白花花的銀子都日益消耗,魏家老爺終于做出了遷出長安的決定。 這件事表面看是其他世家名門主動和魏家斷絕往來,與楚家無關,實際上人人都知道,楚家的探子密布天下,白箋背后就是楚府的施壓。沒有人敢在楚府眼底下與魏家來往,于朱兩家倒是不懼,但是也犯不著為了魏家和楚府作對。 魏公子原本還想去楚府登門致歉,以求家族得以保全,半路上卻被楚家探子攔下來。探子只說了一句你如何讓二少入仕,就讓魏公子垂頭喪氣地打道回府。 宮中。顏金批復完了昨日的奏折,忽然想到一事:昨夜里的畫,燒了? 總管道:已經(jīng)燒了。 自打楚二不再過來,陛下時常半夜驚醒,畫一個白衣佩劍的輪廓??偣茉趺纯?,怎么都像是楚二。 如果說剛開始那張?zhí)一ń线€有些許不同,近日里,畫中人連一雙丹鳳眼都變成了桃花眼,冷淡的神情變成了跋扈的笑意??偣懿桓叶嘌裕皇桥紶栍鲆姵訒r,態(tài)度愈發(fā)恭敬起來。 為了防止這件事傳出去,再引起不必要的傳言,每天早晨總管都會依陛下吩咐將畫燒了。 總管回答之后,忍不住又道:估摸著,對楚二公子的責罰也夠了,陛下不如就揭過此事吧。 顏金淡淡地問:你覺得朕在責罰他? 總管怔了一下。 那日在御馬場,該罰他,顏金摩挲著朱筆,楚載也在,如果輕輕放過,難免讓楚家氣焰更加囂張。 總管想了想這段時間京中發(fā)生的事,心道的確。 魏家就是例子。顏金顯然也很清楚時事。 那陛下為何,總管揣測著小心道,難道是,讓楚家在狂妄之下出錯? 不罰他,也可以當做給楚家一個面子,顏金握緊了朱筆,不該單罰 不該單罰三王爺。 這段時日里,他是意識到了不只是夢境,連現(xiàn)實中的楚二都開始影響到他的決定。 這樣下去,別說削弱楚家勢力,怕是反而要讓楚家榮光更盛,愈發(fā)肆無忌憚起來。 總管心中駭然,反應過來這是陛下的難以抉擇之處,不敢再出聲。殿中便安靜了下來。 外面淅淅瀝瀝下雨。顏金抬頭,隔著太極殿滿殿燈火看著外面雨幕。 自從反復陷入那個夢,他開始厭惡宮中的雨夜,厭惡雨水濺落在金鑾殿青瓦上的聲音。每到這樣的雨夜里,他就忍不住想到楚二在做什么。 就在這時,一個宮女冒著雨幕,匆匆忙忙經(jīng)過殿外,似乎是去找宮中值守的太醫(yī)。 顏金看著有些眼熟,倒是總管已經(jīng)認了出來那是那是那日御馬場的宮女,悄悄退了下去,去打探打探出了什么事。 過了一炷香時間,總管回到了太極殿。 顏金眼也未抬,依然翻看著新遞的奏折。 總管在邊上侍候,猶豫了半頃終于開口:陛下,楚二在御馬場縱馬時下了雨,摔進了巖洞里,要不要通知一聲楚家 話還沒說完,陛下已經(jīng)放下朱批快步走了出去。 總管連忙吩咐人拿傘。 京中這場雨一開始還只是連綿的雨滴,逐漸愈下愈大,驟雨傾盆,將整個長安的燈火夜都澆得濕透。 在這樣的夜晚,楚盡夢見了藍星。 御馬場的大雨里,他又一次來到了藍星的AI之心之前。 AI之心里,那個穿著舊式軍裝的青年轉過身來,若有所覺地看著空處。 內部滿目煙火塵埃,數(shù)據(jù)的亂流形成藍色的星海。 楚盡。 作者有話要說: 親親大家! 第46章 貪戀人間(四) 藍星。AI之心內部。 青年轉過身,目光落在塵埃漂浮的空處,只喚了一聲之后,就再也沒開口。 就像許多次隔著戰(zhàn)火硝煙,像兩道佇立的雕像對立。 許多年前有一次,楚盡咬著煙含糊地要副官點火,顧寒行在人群里回過頭,在眾人目光里走過去,為他點燃了煙。 那一簇突然明亮的火光照在兩人眼底,連冬日的余雪都溫存。炮火的轟鳴炸塌了前面的雪山,在巨石雪堆滾落的時候,他們無所顧忌地緊緊相擁。 再后來,楚盡在黑暗里模模糊糊地笑道:趕緊打完,這什么破星球。 那里常年落雪,又是主戰(zhàn)場之一。 顧寒行無數(shù)次在記憶芯片里回憶那個星球。其實也沒那么糟糕。 等到眼前一切消散,又變回一片混沌的時候,楚盡沒有動。 四個時辰之前,他騎著馬想要避雨,卻在突然之間又看到了那個身影,幾乎是一瞬之間,又消散了。 馬蹄跌滑的時候,他感覺到有人隔著無數(shù)空間伸出手拉住了他。 然后他松手落了下去,跌入黑暗之中。 此時,333終于說:保存了生命體征。 過了幾分鐘,楚盡才消化了這七個字。 他并非普通人類,生命體征只是個裝飾。那么333保存的,就是他的各項數(shù)據(jù)了。以藍星如今的技術,擁有了數(shù)據(jù),復制一個他并不是難事。 333沒有意識到自己話中的漏洞,還在絮絮叨叨著任務目標的進度條忽上忽下。 楚盡說:進度條就是突破AI之心的防線,不是嗎?七道防線,已經(jīng)到了最后一道。 333突然住口。 殿中。顏金看著太醫(yī)就診。外面的雨還沒停,他過來得匆忙,被雨水潑得狼狽。 見陛下神情繃緊,總管不敢打擾,便吩咐宮女在殿里多點些炭火。 過了一會兒,太醫(yī)回過頭,說是沒什么大礙,再過不久就會醒。 話音剛落,楚盡就睜開了眼睛。 眉骨上一塊破皮,更像是杜鵑濺落。 他摸了摸,感覺到細細的刺痛。 顏金在殿中燈火和窗外傾盆大雨里看他,俊美的臉上帶著少許遲疑。 總管心想也許今日就要破冰。 但是最后,兩人什么也沒說。 看著太醫(yī)開了補藥,顏金就走了出去??偣苓B忙跟上,走之前,還是回頭看了眼楚二。 見他坐在錦緞床上披著白色外衫,靜靜望著燈明處。 三日之后,翰林院榜眼探花兩人入仕。按照本朝律法,應當陛下親自佩玉,但是最終由丞相代勞。 而陛下正立在宮中偏僻處。 在林蔭掩蓋的不遠處,楚二拿著把新澆鑄的鐵劍溫習劍招。 墨發(fā)高綁紅白裝束恣意,劍鋒清光一斬滿樹花。 難得雨后日光也照得他通身明亮。 總管不敢說那劍是其他侍衛(wèi)偷偷捎進來送給他的,但是看陛下遠遠看著眉宇帶了點溫和,心知這事不會追究,松了口氣。 待溫習完書上劍招,楚盡解開綁得頭痛的帶子,隨手放劍入鞘,轉頭準備回去。 一抬頭就見草木遮蔽處一抹明黃衣角,他微微挑眉,準備裝作沒看到繼續(xù)離開。 顏金咳嗽了一聲。 楚盡停住腳步。 這幾日楚盡仔細想過,如果所謂拯救藍星就是破開AI之心的防線,他寧愿放棄之前的進度,倒退回去。 七道防線既是他親手寫下的數(shù)據(jù),也是AI之心自己補全的奇跡。 這是AI之心最精妙的地方之一。這七道防線可以擋住星系所有的攻擊、天災,固若金湯。即使世界崩毀,它也將長存宇宙。 他的確可以突破每一道進度,即使是有第九奇跡之稱的最后防線,也不會有一絲阻攔他。 因為他是楚盡,無論何時,即使藍星審判他,流放他數(shù)千時空,AI之心將永遠向他打開歸途。 擁有著前任元帥靈魂的AI之心,不會背棄他的少將。 但是真正到了最后一道防線之前,楚盡后退了。 不想回到藍星,也不想為了拯救世界再親手解除AI之心的防御。這就是他最后的愿望。因此,三天前他封了系統(tǒng)。 但是此時,顏金向他走過來。 夢中煙雨里的江南的記憶似乎又要松動,顏金卻沒再像以前一樣失態(tài)。他清楚地意識到,眼前的楚二就是夢中的青年。 同樣的劍招,漂亮的收劍入鞘,雨中勒馬翻身,年輕鮮活,鮮衣怒馬驕傲跋扈。 楚盡的想法落空了。 之后,宮中又回到了御馬場的事情發(fā)生之前的情景。陛下常有興致與楚二坐隱爛柯,長安夜里有煙火,也在高樓遙遙夜觀十里通明長安街。 那些聽說陛下要削楚的人們都是百思不得其解,若說是盛極必衰,楚家早已經(jīng)盛光太過,逾矩太多。陛下如此青眼楚家子弟,反而招致天下微詞。 終于有一日,陛下親自題字,贈了楚二一把劍。題字也很耐人尋味,是兩詞日月明珠。 至高至明日月。 這件事一出,諫官們的折子就雪花般地堆滿了皇帝案上,字字句句要陛下三思,這二字太重不可加于臣身云云。 當日夜里,楚盡又被喊到了太極殿。 總管在殿外守夜,迢迢燈火憧憧,月明星稀,夜晚寂靜唯有蟲鳴。 殿里,磨墨宣紙上寫紅塵。手指相握時,在坦誠相對的巔峰,聽見最喧囂的安靜。 在那張堆滿彈劾的案上,奏折被隨手推開落在地上,只有一個吻落在眼尾鬢角。 風吹過殿外高大的梧桐樹。 第二日,皇帝下旨,楚盡越過翰林院,直接入朝。此事自然又是滿朝風雨,歷朝歷代從未有過先例,但皇帝偏要開了這例。 言官在朝上痛心直言進諫,陛下淡淡聽完,依然將此事落實了下來。 楚二上朝那日,是個日光明媚的好天氣。清俊秀雅的少年郎身穿官袍,手執(zhí)笏板,翩翩走上金鑾殿中,不卑不亢談吐得體,雖然出聲不多,卻都一針見血。 于稻頻頻側目。滿朝異議逐漸平息。 第一天就大出風頭,楚家也是更加風光,幾乎權傾朝野,朝中眾人無不趨附。楚家雖有避嫌之心,卻也為華光難掩的二公子驕傲,不免有幾分過火。 既然考察結束,楚二順利出宮。 騎著來時白馬,他在馬上回頭的時候,看到一道明黃身影立在高樓,如同十幾個夜晚他們共同在樓上看這道長街。原來不是看燈火,而是看他離開時的路。 即使入宮一趟,楚二公子依然是個紈绔。在酒樓里醉枕風月繡筆山河,下了朝就白日醉臥清夜里睜眼到天明,咬著筆桿子在銷金窟里題詞,側頭喝一口酒釀,再半夢半醒酣然入夢。 皇帝睜只眼閉只眼地縱容,楚家為他掃清滿朝沸沸揚揚的議論。市井里流傳楚二佩劍明光里,就是暗諷他是金鑾殿上唯一一個可以佩劍上朝的寵臣,連劍都是陛下親自賜下。 如同劍上題字,他是長安永不墜滅的日月,朝堂炙手可熱的明珠。 但是再也沒在上朝時間之外,踏入皇宮一步。他和皇帝似乎保持著某種心照不宣的默契。 直到兩年后,冬日里,楚盡醒來時兩只手變成了四只爪子。 他看著茸茸雪白的毛,沉默地坐在墊子上,看著不遠處伏在奏折上小憩的皇帝,陷入了沉思之中。 過了一會,總管拂開簾走進來,似乎睡著了的皇帝睜開眼睛,坐起身??偣苄辛硕Y,面帶憂色地搖了搖頭: 御林軍還是沒有搜到楚大人下落。 顏金臉色難看,淡淡道:近日里只有突厥人來了長安。 總管猶豫著說道:他們前日剛上奏想要面見圣上,昨夜楚大人就不見了 楚盡靜靜思索。雖然不知道這是什么情況,但是突厥的情況他一直有關注既然決定不再做任務,自然要好好活這一世。 突厥人狼子野心已久,想要面圣必然是不安好心。 那一邊總管還在絮絮叨叨著勸說,皇帝的臉色也逐漸凝重,似乎是決定答應下來,楚盡坐不住了,躍到顏金案下。 這貓也是突厥三日前進貢的??偣苷f道。 楚盡抬起的爪子微微一僵,敵貓兩個字出現(xiàn)在腦海里面。 這時,被封后很久沒有出現(xiàn)的333悲哀道:這是我準備寄宿的身體!怎么變成你了!哎,回不去藍星就回不去吧,連好不容易凝聚出來的身體都沒了,我活著還有什么意義,不如格式化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