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輔寵妻錄(重生) 第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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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沅的心跳又加快了許多,卻瞄準(zhǔn)了時(shí)機(jī),在陸之昀正好要走過她時(shí),悄悄地松開了纖白的右手。 質(zhì)地柔軟且泛著淡香的帕子,便隨著那陣不疾也不徐的荷風(fēng),往陸之昀的方向刮了過去。 荷花廳里的女眷也都看向了沈沅的方向,她們自是也都看見了,那帕子如蝴蝶般,飛到了首輔大人的面前。 ——“你說她到底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 ——“誰知道啊,不過是自詡有幾番姿色,便想通過這種拙劣的手段來靠近鎮(zhèn)國公。呵,等著看她的笑話罷。” 幾名女眷低聲交談的言語自是被仍坐在席位上的沈涵聽到了,她亦捏著拳頭看向了沈沅,眼神卻帶著幾分莫名的仇視。 而另一頭的沈沅,自是沒主意到嫡妹異樣的目光。 那帕子好巧不巧的,竟是落在了陸之昀的烏靴之旁。 男人亦因這塊突然造訪的帕子,驀地停住了步伐。 陸之昀身后的江卓不禁側(cè)首看向了,那廊下亭亭站著的美人兒。 江卓連連搖首,心中暗嘆。 也不知這姑娘到底是膽子大,還是行事冒失。 “大人……” 沈沅柔怯的聲音有些發(fā)顫,她正猶豫著要不要走到男人的身前,同他認(rèn)聲錯(cuò)。 陸之昀卻微垂著鴉睫,仍未看向她。 沈沅有些不知所措。 她覺這時(shí)的陸之昀,應(yīng)該是對她沒有什么心思的。 或許她做出了這樣的冒失之事后,他可能還會(huì)對她生出不好的看法。 席面上,有些女眷紛紛用帕掩唇,做出了一副嘲諷之態(tài)。 江卓見自家主子仍緘默地站在原地,神色卻并不沉冷,一時(shí)也沒了主意。 他尋思著,要不然就先幫那冒失的美人,將地上的帕子拾起來。 江卓剛要走過去,接下來發(fā)生的事,卻讓他的眼睛瞪大了好幾分。 他親眼見著,在皇帝面前都不需要跪著的權(quán)臣陸之昀,竟是彎身,幫那美人拾起了帕子。 荷花廳內(nèi)的女眷們瞧見他這舉動(dòng),臉色也都是驟然一變。 剛過午時(shí),艷陽高照,日光猶自刺目。 沈沅被日光灼得晃神時(shí),陸之昀已然走到了她的身前。 男人的身量高大峻挺,他落在地上的影子,也將纖瘦單薄的她,罩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 他身上公服的廓形挺拓莊重,衣前補(bǔ)子上的大小麒麟盤踞成團(tuán),呈著奔騰的態(tài)勢。 陸之昀伸手,繡著江崖海水紋的寬袖隨即頓展,便主動(dòng)將那塊軟帕遞還給了她。 沈沅怯怯抬眸時(shí),正對上他充耳懸瑱的梁冠下,那雙深邃又威冷的眼睛。 同時(shí)也嗅見了,男人身上疏離且冷冽的松木氣息。 陸之昀總是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壓迫感,沈沅面對這種情況,也慌了陣腳。 “拿好?!?/br> 陸之昀面色平淡,看不出什么情緒來。 沈沅聽著他低沉且醇厚的聲音,這才顫著白皙如瓷的纖手,接過了這塊帕子。 “…多謝大人?!?/br> —— 戲總要做個(gè)全面。 陸之昀一行人離開荷花廳后,沈沅便同碧梧徑直走到了韶園的海棠春塢處。 碧梧剛要同沈沅講訴一番,適才她是如何的心驚膽戰(zhàn)。 可還未來得及開口,主仆二人便透過那滌環(huán)紋的漏窗,聽見了一道熟悉的女子泣音—— “諶郎…你真的不要我了嗎?” “渝兒…你放心,我絕對不會(huì)讓你受任何的委屈?!?/br> 說話的二人正是陸諶和沈渝。 兩個(gè)人尋了這處僻靜之地幽會(huì)。 女子在嬌弱哭泣,男子則在溫聲寬慰。 碧梧難以置信地看向了沈沅,見自己主子的美目沉靜無瀾,卻又似是沉浸在了什么心事中。 既是來到了海棠春塢這處,沈沅自然也想起了前世的往事。 前世,她和陸諶也來單獨(dú)來過此地。 當(dāng)時(shí)的時(shí)令是盛春,海棠花開得招展多姿。 她背對著粉墻上的漏窗,陸諶則站在她的對面。 沈沅記得陸諶穿了一襲月白的直綴,自打成婚后,除卻遇上伯爵府的內(nèi)事,兩人之間很少會(huì)單獨(dú)交流。 陸諶讓下人都侯在了粉墻外,沈沅站在枝葉款擺的花樹下,心情也驀地變得有些緊張。 “伯爺…” 自大婚那日獨(dú)守空房后,沈沅就再?zèng)]喚過陸諶官人,只會(huì)稱呼他的爵位。 陸諶也不知為何,竟是突地靠近了她。 沈沅下意識(shí)地往后退著步子,陸諶卻突然用微涼的手,捏住了她的下巴。 “你先別動(dòng)?!?/br> 陸諶說罷,沈沅便依著他的言語,沒敢再輕舉妄動(dòng)。 沈沅本以為,陸諶是想同她親近的,她心中雖沒多少期待,卻并未做出任何反抗之舉。 她剛要垂下眼睫,便聽見漏窗外,傳來了丫鬟的聲音—— “姨娘…姨娘您等等奴婢?。 ?/br> 話音甫落,陸諶便松開了她的下巴,淡淡回道:“你可以回去了?!?/br> 沈沅驚詫地回身看去,這才恍如大悟。 適才她和陸諶雖然什么都沒有做,但若站在漏窗外,便很容易讓人覺得,陸諶吻了她。 那段時(shí)日,陸諶與沈渝的關(guān)系不睦,二人總有爭吵。 陸諶為了氣一氣站在漏窗外的沈渝,便做了這場戲。 其實(shí)沈沅縱是嫁給了陸諶,也從未想過去摻和他和沈渝之間的關(guān)系。 往后的余生如果都要守這份活寡,沈沅也認(rèn)了。 只是陸諶的有些做法,卻激化了她和沈渝之間的矛盾。 碧梧瞧見沈沅的面色有些低落,剛要出言安慰。 沈沅的面色卻很快恢復(fù)了平靜:“我們走罷?!?/br> 待離開了海棠春塢這處,碧梧小聲問道:“姑娘,看著康平伯和二姑娘這樣…您心中一定很難受罷?” 沈沅卻神情悵惘地?fù)u了搖首。 悵惘的緣由,卻不是因?yàn)殛懼R和沈渝,而是又想起了適才在荷花廳處發(fā)生的事。 陸之昀對她的態(tài)度淡淡,卻幫她撿起了帕子。 他為人過于高深莫測,她實(shí)在是猜不出他的心思。 思及,沈沅微微垂下了眸子。 卻不知,自己何時(shí)才能有機(jī)會(huì),再見到陸之昀。 —— 海棠春塢。 沈渝仍在陸諶的懷中傷感地泣著,陸諶的心口竟是突然泛起了一抽又一抽的悸痛。 只是他心中明白,他突然有了這種感受,不是因?yàn)樯蛴宓目蘼暋?/br> 適才他透過漏窗,看見了沈沅的身影。 沈沅亦看向了他。 二人的眼神間,難免有了交匯。 她看他的眼神毫無波瀾,半絲情緒都沒有。 可沈沅氣質(zhì)柔弱,她不笑時(shí),眉間總似染著淡淡的哀怯。 沈沅看他的眼神,于陸諶而言,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而正是這種熟悉感,才讓他生出了這種異樣又痛苦的感覺。 —— 京師的前門街聲色繁華,商鋪鱗次櫛比,貨物錯(cuò)綜連云。 行人肩摩轂擊,喧囂熱鬧。 沈沅同碧梧從一間名喚綺繡坊的成衣鋪?zhàn)永镒吡顺鰜恚皇嵌藖泶?,并不是來買成衣的。 繼母劉氏將沈沅舅父給她準(zhǔn)備的嫁妝盡數(shù)克扣,而侯府分給沈沅的月錢,也只是將將夠沈沅維持平日的生活。 沈沅倒也沒同沈弘量索要更多的月錢,而是自己提筆設(shè)計(jì)了許多花卉的紋樣,并將它們賣到了成衣鋪?zhàn)?,換了些銀兩做貼補(bǔ)。 碧梧心中替主子感到委屈,行在路上時(shí),還憤憤不平道:“如果夫人沒有病逝,姑娘十六歲那年就可以嫁給大少爺,壓根不用到京城來受這些氣!” 碧梧口中的夫人,是沈沅的舅母羅氏,而那個(gè)大少爺,則是她的表哥唐禹霖。 沈沅無奈搖首,想起過幾日便是碧梧的生辰,便想讓碧梧在前門街挑些喜歡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