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輔寵妻錄(重生) 第5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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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沅用的這版《說苑》,是他在十三年前修纂的,上面的批注和引子都是他親自題寫,所用的字跡亦與他現(xiàn)在的完全不同。 父親陸鴻昂去世后,陸之昀需得在家守喪三年,不得入朝做官,剛剛才高中了狀元郎的他在治喪期間也實在無事,就修纂了大量的書籍。 前朝的曾鞏雖然也整理過《說苑》里的這些散軼,但此書傳到本朝后,還是缺漏了許多的原文。 陸之昀倒是沒料到,沈沅用的,正好是他編修的拓本。 沈沅話音柔柔,又道:“對了官人,編寫這版《說苑》的人是藏云閣的云先生,官人您也認(rèn)識他的?!?/br> 聽罷這話,陸之昀亦想起了多年前在揚州時,沈沅第一次見到他,同他說的第一句話,便是問他知不知道云致鷺這個人。 看來沈沅還挺喜歡他編修的這些書籍的。 陸之昀如是想,亦將那卷《說苑》再度放回了遠(yuǎn)處。 拱月型的懸窗外,細(xì)雨終停。 陸之昀透過懸窗,看向了韶園的小飛虹,卻沒再往深處多想沈沅提起云致鷺的這件事。 亦沒看見,沈沅在提到云先生時,那柔美的雙眸,竟是有了微微地爍動。 —— 兩日后。 沈沅對外一直宣稱著身子不適,近來一直待在院子里休息。 寇氏在辰時一如既往地去了云蔚軒伺候陸老太太,陸老太太是禮佛之人,縱是腿腳不太方便,也于昨日去了趟法華寺,為陸家的子子孫孫虔誠地祈了福。 法華寺的念空法師雖然年輕,但是香客們都很尊敬他,佛寺中亦有傳聞,說念空早晚會成為寺里的主持。 陸老太太一直惦念著沈沅的身體,和她懷的這胎曾孫,待在寮房同念空敘話時,便同他提起了對沈沅和胎孩的擔(dān)憂。 念空卻主動問起了沈沅的生辰八字,陸老太太如實告知了他后,念空又一一詢問了公府里其他人的八字。 待陸老太太身側(cè)的婆子將念空想知道的八字都告訴了他后,念空便眉眼溫慈地立掌回道;“恕貧僧冒犯,公府主母沈氏的八字命格為傷官,而先主母寇氏的八字命格則為偏印。主母沈氏本就體弱,若同八字為偏印的同性之人寇夫人頻有接觸,必然會被其克之?!?/br> 那念空方丈說的頭頭是道,陸老太太回想起近來沈沅的癥狀,也愈發(fā)覺得,沈沅的體質(zhì)不佳,還真如念空所說,應(yīng)該便是同與寇氏時常相處脫不開關(guān)系。 故而陸老太太邊回憶著同念空在昨日的對話,便將此事同寇氏說了出來,還叮囑寇氏,一定不要去接近沈沅,盡量待在自己的院子里。 如果沈沅在府里走動,陸老太太還要求寇氏,一定要主動地避開她。 寇氏聽得云里霧里的,也是氣不打一處來,待從云蔚軒處走出來后,便同杜婆子埋怨道:“這念空和尚的幾句怪力亂神之語,就讓老太太如此深信,我是一點都不信這些說道。你不覺得,這件事發(fā)生的時間很是蹊蹺嗎?” 杜婆子點了點頭,邊附和著寇氏,邊道:“夫人您別忘了,沈夫人院子里的阿蘅今日好不容易才能得空出來,我們得趕緊去留云亭后的假山處了,不然過了巳時,她便該回去了?!?/br> 寇氏斂去了眉間的那抹慍色,便馬不停蹄地攜著杜婆子到抵了那留云亭后的假山叢中。 卻見那名喚阿蘅的丫鬟,已經(jīng)在假山的間隙中站著了。 寇氏打量了阿蘅一番,見她膚色白皙,容貌亦可稱得上一句小家碧玉,雖然同沈氏那賤人的相貌差得有些遠(yuǎn),但也比公府里的普通丫鬟要美貌不少。 寇氏心中清楚,陸之昀的眼光還是很高的,縱是她心里恨死了沈沅這個小丫頭,但也不得不承認(rèn),也只有這樣的絕色美人兒才能入得了陸之昀的眼。 不過女人也不是只能用美貌才能拿住男人,更何況那沈氏現(xiàn)在還懷著身子,她本就有著心疾,是個體弱多病的。 陸之昀惦念著孩子,八成也不敢碰她半下。 這阿蘅的身段生的也不錯,總歸是能湊活著用的。 思及此,寇氏又淡淡地掃了幾眼阿蘅的臉蛋,便聽她嗓音溫軟地喚道:“奴婢見過三夫人?!?/br> 寇氏嗯了一聲,道:“你清不清楚,你們沈府主母派你到公府伺候著,到底是有何用意?” 阿蘅回道:“奴婢清楚,主母喚奴婢過來,一是想讓奴婢幫著夫人穩(wěn)住公爺?shù)膶檺?,二是…二是也提前幫三小姐鋪鋪路,若三小姐將來能有機(jī)會進(jìn)府,奴婢也能對三小姐起到幫助……” 阿蘅口中的夫人,自是指的沈沅。 而她說的三小姐,則是永安侯府的嫡次女,沈涵。 寇氏斂了斂眸,語氣亦沉了幾分:“既是都知道你們主母的安排,那為何你還是沒做出任何實事?再拖下去,你們夫人都要生完孩子了,要你這個通房還有何用?” 寇氏的呵斥令阿蘅身子一僵,她驀地跪在了地上,語帶泣音地回道:“奴婢,奴婢也不是沒想過法子,只是公爺…公爺同夫人的感情極好。前兩日下雨,夫人身子不適,那日公爺正好休沐,他便親自照顧了夫人一日,奴婢聽近侍的丫鬟說,公爺甚至親自為夫人穿衣喂飯,兩個人走到哪處都手牽著手…公爺這么寵愛夫人,奴婢根本就尋不到機(jī)會接近公爺……” 阿蘅假裝抹著眼淚,她和寇氏其實是各懷鬼胎。 陸之昀是什么身份的人,她難道還不清楚嗎? 且他不僅位高權(quán)重,人也生得很英俊,若不是氣場太過冷峻,早就有成群的丫鬟要爭搶著上位爬床了。 阿蘅自是對此也動過心思的,可一直沒行此事的緣由,一是因為她曾經(jīng)打聽過,想要爬他床的那些婢女下場都很凄慘,二則是,陸之昀的氣場實在是太凌厲威冷了,她有時連看都不敢看他一眼。 寇氏聽罷阿蘅的這番話后,眉毛都擰做了一團(tuán)。 前兩天,她還洋洋自得,以為陸之昀娶沈沅,不是因為喜歡她,而是因為這丫頭使了伎倆,在婚前就懷上了他的孩子。 可現(xiàn)在,事實卻狠狠地打了她的臉。 陸之昀這哪兒是在寵愛沈氏,他分明就是在溺愛沈氏! 第37章 宣誓主權(quán) 立冬這日,京師細(xì)雪霏霏。 漫長的冬季終于來臨,便意味著未來的幾個月內(nèi),京城都不會下雨,沈沅已經(jīng)有近二十日沒再受過心疾的折磨。 故而入冬后,她懷的這胎也逐漸坐穩(wěn),氣色也是一日比一日地要好。 陸老太太前陣子在云蔚軒處瞧見了沈沅后,還慶幸自己聽從了念空的話,果然如他所說,沈沅一旦不同寇氏接觸了,她的身子便明顯康健了許多,那張巴掌大的芙蓉面瞧著,也比此前圓潤了一些。 只是這種圓潤對沈沅這種美人來說是剛剛好的,她的五官依舊精致,面部輪廓也很緊致,這種因為孕事帶來的圓潤,也只是讓她更顯氣色,褪掉了從前的那種荏弱之態(tài)。 這幾日下的都是晴雪,外面的枯枝上偶爾也會結(jié)些晶瑩的霧凇,拋開公府不提,光沈沅院子里的景色就很別致漂亮。 快到年底了,廖哥兒的身量也拔高了些許,從前的衣褲都短了一截。 鎮(zhèn)國公府每年入冬后,闔府諸人的衣緞采辦和炭火分配都是大事,沈沅雖然初掌中饋,卻也將事情處理地都很完美妥當(dāng),并未出任何的差錯。 除卻得到了陸老太太的贊賞,下人們對新主母的能力也是心服口服,也都覺得沈沅雖然年輕,但能力卻絲毫都不亞于從前管事的三夫人。 且從前寇氏執(zhí)掌中饋時,在冬季往往還會落得些下人的埋怨。 可今年,公府的下人們都對沈沅的安排感到滿意,沈沅還省儉了不少的銀錢。 書房內(nèi)。 沈沅坐在書案前,正用纖手仔細(xì)地修剪著剛被擷下的臘梅。 她今日穿了襲櫻色的潞綢對襟衫襖,濃密的鴉發(fā)也高綰成了云鬟,發(fā)上還戴了京中世家貴妻常戴的海瀨皮臥兔兒,用以保暖防風(fēng)。 碧梧進(jìn)室時,恰好瞧見了沈沅插花的專注模樣,卻覺眼下所見的景象,就像是一副用工筆細(xì)細(xì)描繪的仕女圖。 亦不得不感慨,富貴最是滋養(yǎng)美人兒,沈沅現(xiàn)在固然還會流露出柔弱之態(tài),但是自嫁給了陸之昀后,從前眉間常會蘊著的戚色和哀色明顯少了許多。 她的氣質(zhì)也變得嬌貴了些,如今也越來越有公府女主人的模樣了。 前陣子沈沅往揚州的唐府寄了封家書,今日唐文彬的回信也到了京城。 碧梧將家書遞給了沈沅,沈沅用指甲剝開了封蠟,隨即便細(xì)細(xì)地讀起舅舅寫給她的信來。 沈沅的眉眼很顯溫柔,柔美的唇畔也漸漸顯露了笑意,待她將那封信看完后,便道:“表哥在今年的秋闈中了名次,明年他便可入京參加會試了,我隔著這頁信紙,都能覺出舅舅有多高興了?!?/br> 碧梧聽罷,心里也為唐禹霖高興,畢竟他先前考的那幾次,可都落了第。 不過唐禹霖也只是剛剛通過了鄉(xiāng)試的選拔,還沒參加會試,故而沈沅和唐文彬還是決定,至少要等明年放榜后,再將她已經(jīng)嫁人的事告訴唐禹霖。 碧梧最是知道唐禹霖對沈沅的那些愛意,從小到大,他便事事都以沈沅為先。 其實唐禹霖這么努力地參加科考,也是為了沈沅,他總覺得自己配不上這個聰慧的表妹,便認(rèn)準(zhǔn)了考取功名,入仕為官的這條路,想要在榜上有名后,再同沈沅提起婚事。 唐文彬便告訴唐禹霖,沈沅被京城的康平伯退婚后,還一直待在永安侯府。 唐禹霖對此信以為真,鄉(xiāng)試通過后他就又回到了揚州郊外的別莊,繼續(xù)刻苦發(fā)奮地準(zhǔn)備著來年的會試。 他就連揚州城內(nèi),那些巨富鹽商近來發(fā)生的軼事都不知道,故而京中的首輔大人娶了沈家嫡長女為妻的這件事,他亦是毫不知情。 沈沅插完梅花后,便又問碧梧:“院子里的下人們都換上新制的冬衣了嗎?” 碧梧頷首回道:“基本都換上了,只有幾個丫鬟和小廝沒換上,可能也是想等過年時再穿?!?/br> 昨日沈沅命人給院子里的下人們都分發(fā)了尺寸合適的冬衣,前幾日還經(jīng)常會讓庖廚做些rou酢和蹄花湯,給大家都改善了伙食,院子里的下人們自是很感激沈沅,亦都覺得能在主母的院子里做事,是件體面又幸福的事。 沈沅嗯了一聲。 見檻窗外細(xì)雪終停,便和碧梧一起出了室,想在院子里隨意地走動走動,呼吸一些新鮮的空氣。 碧梧小心地攙著身子漸重的沈沅,見書房后身的小花園里,有幾名丫鬟正在拿掃帚掃著青石板地上的積雪。 沈沅淡淡地掃了她們一眼,發(fā)現(xiàn)這些丫鬟中,有幾個是從永安侯府跟過來的。 她自是不會讓沈府跟過來的人近身伺候她,這些丫鬟平素也都侯在漪蝶廳外,基本上是不會往沈沅的私人地界進(jìn)的。 其中一個丫鬟的相貌,要比其余人明顯出眾了些。 沈沅因而多留意了她幾眼,直到看見她的眼眸上,竟是也繪了同她一樣的拂煙眉。 沈沅的眸色不禁微微一變,隨即便問碧梧:“那個丫鬟,是叫做阿蘅嗎?” 碧梧回道:“是叫阿蘅,主母要將她喚過來嗎?” 沈沅頷了下首后,碧梧立即便揚聲讓阿蘅停下了手中的活計。 待阿蘅走到沈沅身前,又對她恭敬地福了福身后,沈沅便瞧清了她穿的衣物。 阿蘅并沒有穿她特意給院子里的下人制的夾襖,反是穿了件兩袖都繡著蝴蝶紋樣的素色對襟衫襖,這衫襖的款式低調(diào),她穿也并不逾矩。 只是,如果拂煙眉和袖子上的蝴蝶繡樣都是巧合的話,那阿蘅衣領(lǐng)處的蝴蝶盤扣,就絕對不可能再是巧合了。 思及此,沈沅柔美的雙眸也沁了層寒意。 —— 入夜后,鎮(zhèn)國公府又落起了簌簌的小雪。 沈沅在漪蝶廳同胡管事談完事后,并沒立即回到自己的閨房內(nèi),而是仍在圈椅處坐了片刻,還飲了碗安胎藥。 “碧梧,你去看看點心做好了沒有?” 沈沅命罷,碧梧恭敬地回道:“奴婢去瞧瞧,應(yīng)是快了。” 話落,沈沅便命惠竹將她扶了起來,進(jìn)室前又對碧梧叮囑道:“如果點心好了,你就把它送到歧松館處,讓公爺一定要用一些?!?/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