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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輔寵妻錄(重生) 第71節(jié)

    可另三輛馬車下來的幾位年輕官眷的面色就明顯有些慌亂了。

    這三名官眷的夫君在朝中都頗有威望,他們是陸之昀早年培養(yǎng)的人才,現(xiàn)在也都是他在朝中的勢力。

    這些官眷來鎮(zhèn)國公府,也都是在他們夫君的屬意下,來此同首輔夫人沈氏主動示好的。

    夫君們給她們下達(dá)的指令是,一定要盡快同首輔夫人交好,還要幫著夫人cao持公府小小姐陸蓉的及笄宴。

    官眷們在即將跨進(jìn)公府大門時,心中還不甚有底。

    也不知那夫人沈氏,到底是不是個好相與的。

    但不管沈氏是何樣性情的女子,她們可都得盡量地討好她。

    畢竟這沈氏,可是她們夫君頂頭上級的夫人。

    第44章 禮物

    是日京師晴雪初霽,天朗氣清。

    卻說來的這三個官眷分別是大理寺少卿的妻子鄭氏、刑部員外郎的妻子葉氏,還有戶部四川清吏司五品郎中的妻子段氏。

    這三位官眷的年歲同沈沅相仿,比高夫人和喬夫人的年紀(jì)略小個五六歲,都是剛過雙十的年輕婦人。

    除了葉氏在前年育有一子外,鄭氏和段氏還未生養(yǎng)過,高夫人和喬夫人瞧著這三名官眷meimei,就像是隔了一輩似的。

    她們丈夫的出身都不算很高,甚至都不是出身于京師的本土人士。

    大理寺少卿來自湖北荊州,戶部郎中則來自四川,巧的是她夫人葉氏也是個四川人,二人也是在老家成的親,幾年前葉氏的夫君入朝為官,她才跟著他一起進(jìn)了京城生活。

    段氏是翰林院段編修的庶女,她夫君原是個農(nóng)戶子,后來入了段府,成了段編修的門生。

    段編修看他的品行不錯,就將自己的庶女段氏嫁予了他為妻。

    總的來說,三位官眷的丈夫雖然在朝中頗有一定的地位和威望,但在京中的根基卻都不是甚穩(wěn),父輩往上也沒什么厲害的角色,基本上是被京師的勛爵世家圈子排斥在外的。

    她們平素也不會有機會參加各個公府或是侯府的宴事,進(jìn)了鎮(zhèn)國公府后,難免有些露怯。

    沈沅在院子里聽到了小廝的通稟后,為表對這些夫人和官眷的禮重,便挺著肚子,和幾名丫鬟站在了院落之外,親自迎了迎她們。

    陸之昀回京后,她也只是偶然地同他提起了一句,她在京城中沒什么親近的友人。

    因為羅氏去世后,她在守喪的那那三年中,在揚州相熟的那些同齡姑娘也早已嫁為人婦,甚至連孩子都有了,自此之后,她跟從前那些友人的關(guān)系也不大熟稔了。

    沈沅依稀記得,她同陸之昀說這話時,男人只是很專注地聽著,表情卻是一如既往的平淡。

    她軟聲軟氣地說了這席話后,原以為陸之昀聽到耳里,也就忘了。

    卻沒成想,僅兩日的功夫過去,陸之昀便將他擁有的圈子和人脈都賦予給了她,這么快就往府上給她送友人來了!

    沈沅對陸之昀為她做的這一舉動,自是心存感激和動容的,也不敢輕怠了這些夫人們。

    她剛出院子后不久,便見以高夫人和喬夫人為首的官眷們已經(jīng)步態(tài)款款地往她的方向走來了。

    喬夫人的性子很是熱忱,也是最先同沈沅開口講話的人,她一上來就握住了沈沅白皙纖軟的右手,語帶擔(dān)憂地埋怨道:“弟妹,你身子都這么大了,這大冬日的就不用出來親自迎我們了?!?/br>
    沈沅柔聲回道:“勞嫂嫂惦記,這都是弟媳應(yīng)當(dāng)做的?!?/br>
    喬夫人也如陸之昀的母親一樣,出身于將門世家,她的顴骨生得比尋常的婦人略寬了些,五官也很顯英氣高挺,雖然年歲已過三十,卻很有巾幗不讓須眉的颯氣。

    她待人的方式很是直接,看誰順眼就對誰很熱情,看誰不喜就連個眼神都不會給。

    沈沅這個年歲小的弟媳她就很喜歡。

    喬夫人詢問了幾句沈沅的孕事,還不時地用眼打量著她的容貌。

    不僅是喬夫人,就連高夫人和其余的那三個女眷都忍不住想去多看沈沅幾眼。

    怨不得都說她是揚州府的第一美人兒呢。

    沈沅的身子瞧著也有七八個月大了,那張巴掌大的芙蓉面卻未顯任何的臃腫,反是透著不近人間煙火的清麗。水盈盈的眼眸溫柔地看著旁人時,還能讓人品出幾分不堪風(fēng)雨摧折的柔弱之態(tài)來。

    這院落的屋檐上落了不少的新雪,可沈沅的那身凝脂肌瞧著,卻是比那新雪還要白皙。

    這樣一個容貌絕色,氣質(zhì)溫柔嫻靜的大美人兒,怎么看都跟外面?zhèn)鞯哪切┝餮圆徽催厓骸?/br>
    沈沅在同喬夫人和高夫人相處時也并沒有露怯,或是顯露了任何的赧然之態(tài),說話很是端莊得體,也一一見過了其余的三個官眷。

    引著幾位夫人入漪蝶廳的時候,沈沅卻驀地有了種難以言說的似曾相識之感。

    尤其是陸之昀的表嫂喬夫人,她在同沈沅說話時,總是會讓她的心中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就好像是,她曾經(jīng)同喬夫人相處過很長的一段時日,喬夫人也給了她一種故人的感覺。

    但今日,她明明是和喬夫人第一次見面。

    沈沅覺得自己可能是有些多想了,很快便把那些念頭拋在了腦后,待同幾位夫人聊敘了片刻的家常之后,便讓丫鬟擺上了她精心準(zhǔn)備的席面。

    夫人們?nèi)敫埃蜚溥€特意派人打聽了她們的口味和喜好,譬如喬夫人喜歡吃一些味兒重的炙rou。

    而葉氏是四川人,口味嗜辣。

    鄭氏是荊州人,喜歡吃扣rou和清蒸鱖魚

    高夫人和段氏都是京師本土人士,沈沅便尋人打聽出了她們平日常去的那幾家酒樓,叫了幾樣招牌菜溫在了小廚房里。

    這場席面吃下來,女眷們相談甚歡,也大體商議了一番蓉姐兒的及笄宴,那三個年歲較小的官眷也沒了一開始的局促。

    她們對沈沅的看法也有了很大的轉(zhuǎn)觀,也能看出沈沅備的這桌席面也是費了很大的心思的。

    與沈沅相處的過程中,她也沒擺任何誥命夫人的架子,態(tài)度溫和周到,卻又不失女主人應(yīng)有的端莊和得體。

    反正同沈沅相處,讓人覺得很舒服,她的眉眼固然偶爾會流露一些的纖弱之態(tài),卻絲毫都不讓人覺得矯揉造作。

    碧梧則在夫人們用膳時,將她們帶給沈沅的拜禮清點了一番。

    卻說沈沅手頭的嫁妝便是頗為豐厚的,再加上朝廷每月給誥命夫人發(fā)放的俸祿,以及胡管事放到她這處,可供她周轉(zhuǎn)的錢財和商鋪就已經(jīng)是筆極大的數(shù)目了。

    但是夫人們登府帶來的拜禮也很闊綽。

    喬夫人送了沈沅一整套的金制頭面,包括頂簪、挑心、花鈿和左右各二的花頭簪和掩鬢。這套頭面中最為精巧的便是那個瑤臺形狀的頂簪,以鳳首和流云為托,雕欄旁還有栩栩如生的仙鶴、麋鹿和神女的小雕像。(1)

    這簪飾精美到,簡直都能當(dāng)成是博古架上的賞玩擺件了。

    高夫人送給沈沅的禮物雖沒喬氏的那般貴重,卻是極為難尋的前朝古董,是一套質(zhì)如瑪瑙的月白汝窯茶具,出自前朝的大師之手。

    碧梧看著高夫人的賀禮,暗覺她送的這套茶具,應(yīng)是能更對她主子的心思。

    其余幾個官眷送的那些拜禮,也能瞧出她們的用心來,都很精致貴重。

    及至酉時三刻,這幾名夫人官眷們,才一起離開了沈沅的院子里。

    她們離府時,還是有說有笑的。

    寇氏恰時同杜婆子在公府的花園處散步,隔著假山的洞窟和縫隙,便看見了這些夫人們的身影。

    她和杜婆子及時噤住了聲,亦有意想要避開即將離府的這群人。

    寇氏不禁凝眉道:“喬夫人和高夫人我是認(rèn)識的,后面那三個女眷又是哪家來的?”

    杜婆子自是也不知道那幾個女眷到底是誰,在寇氏看向她時,只無措地?fù)u了搖頭首。

    寇氏嘆了口氣,也大抵猜出了這是誰的安排。

    她不得不承認(rèn),陸之昀為沈沅這丫頭考慮得還真是細(xì)心且周到。

    尋得這些人,只有高夫人和喬夫人是出身于京中的世家。

    剩下的那些人,夫家八成都是根基不穩(wěn),甚至有可能都不是京師的本土人。她們年歲看著也與沈沅相仿,經(jīng)歷又都很像,既是如此,這幾個人相處起來也會更融洽。

    寇氏的出身并不算高,父親也只是太醫(yī)院的一個五品院判,想當(dāng)初她剛嫁到國公府時,這種世家妻或是貴婦的友人圈子,全都要靠她來苦心經(jīng)營。

    這人際上的相處是最費心力的,她也是用了好幾年才結(jié)交籠絡(luò)了幾個世家貴妻,有了自己的一個小圈子。

    哪兒成想,沈氏她什么都沒做,只是憑了陸之昀的幾句話,輕而易舉地便得到了幾位緊著巴結(jié)她的友人。

    思及此,寇氏的右眼皮跳了跳。

    心里頭突然涌起的酸意和澀意,也登時讓她的眼眶染上了一抹偏激的紅意。

    ——

    紅木檻窗外,月花如綢,細(xì)雪溶溶。

    雕花拔步床的帷幔被人輕輕地垂放,隔著那層質(zhì)地薄軟的絲料,床廂內(nèi)那一小隅地界也借了些暖黃的燭火。

    陸之昀歸京后,也過去了兩日。

    自他回府后,沈沅原本覺得每夜有他陪著入睡,心底也愈發(fā)安沉,先前對兩月后臨盆生產(chǎn)的恐懼也逐漸消弭。

    他不在府中時,這拔步床由她一人睡著,地界屬實偌大敞曠。

    有時伸一伸手想要尋些溫暖,枕畔都是冷冰冰的,空無一人。

    陸之昀回來后,一如從前一樣,高大峻挺的身子甫一躺下,便占據(jù)了很大部分的床面,但留給她睡下的空間卻是足夠的。

    但現(xiàn)下,兩個人都沒有躺著。

    陸之昀倚靠著雕花牙板,半坐在床上,縱是穿著一身簡素的寢衣,他健碩虬勁的身量也能將其穿出幾分挺拓莊重的廓形來。

    沈沅的雙眸已然染了層淡淡的水霧,她動作小心地并攏著雙腿,姿態(tài)柔弱地斜坐在床的里側(cè),亦刻意地側(cè)過了那張灼若芙蕖的小臉兒,不敢與男人深邃的目光對視。

    她右手的掌心此前被涂了一些質(zhì)地柔膩的膏脂,現(xiàn)下那些膏脂都已經(jīng)化成水了。

    沈沅的手腕正有些泛酸時,陸之昀卻于此時突然地傾身靠近了她幾分。

    見他如此,沈沅便如受驚的麋鹿一般,面上顯露了幾分慌態(tài),可她的身后便是那面白墻,卻是逃無可逃的。

    明明在陸之昀剛回京的那幾日,沈沅的心情還是很好的,卻也忘了他既是回來了,也曠了近兩個月的時日,定是要不甚憐惜地欺負(fù)她一通的。

    “不許松開?!?/br>
    陸之昀低沉的話音甫落,便伸出了修長的手,將眼前嬌弱美人兒散落的那縷烏發(fā)別至了耳后。

    沈沅還是沒敢看他,只覺得男人好似又靠近了她一些,那成熟且冷冽的氣息也陡然拂過了她的發(fā)頂,她現(xiàn)下的烏發(fā)是披散著的,亦沒有綰髻。

    那些細(xì)密柔軟的發(fā)絲亦因著他的陡然侵近,呈了些往上拔起的態(tài)勢。

    沈沅也不知這一遭還要過去多久,陸之昀卻用大手突然托起了她的后頸,亦板正了她的臉蛋,使她能夠直視著他。

    在男人用指托起了她的下巴,驀地傾身吻住她時,沈沅濃長的羽睫是顫了又顫,水眸也蘊了些淚光。

    陸之昀只是淺淡地啄了啄她的唇瓣,很快便松開了沈沅,她白皙的下巴上也落了個泛紅的指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