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輔寵妻錄(重生) 第9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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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之昀的面龐卻驀地靠近了她幾分,邊逐著她躲閃的柔目,將聲音壓得很低,又道:“你臉紅了?!?/br> 男人的嗓音依舊沉厚低醇,沈沅卻將臉別了過去,掩飾般地解釋道:“那興許是…妾身的身子有些虛熱罷?!?/br> 陸之昀淡聲嗯了一下。 又叮囑道:“多注意身子,不要勞累?!?/br> 趁著夕日將墜,暮色未褪,在晚食前的時當,陸之昀難能起了些閑適的心思,便和沈沅前往了韶園,夫妻二人又在黃昏之際,同游了園子。 沈沅與男人并肩行在長廊之下。 廊外,花木扶疏,亭臺水榭之布景皆洵美疏曠。粉墻之上是綺窗漏影,菡萏池亦被落日鍍上了一層柔美的暖色,靜水微起漣漪。 沈沅不時地用眼悄悄地瞥著身側(cè)高大的男人,亦覺得此時此刻的陸之昀,格外的溫和,沒了平日的強勢和冷厲氣場,面龐依舊英俊無儔。 這樣的官人,這樣的陸之昀,也給沈沅一種更近人間煙火的真實感。 黃昏游園,是世家夫妻間很是尋常的相處方式。 雖然平淡,但沈沅的心中,卻突然涌起了那種踏實且安沉的幸福感。 沒想到在同陸之昀相處時,竟也讓她有了一種歲月靜好的感覺。 沈沅想到這一世的自己,終于活過了二十歲,現(xiàn)下經(jīng)歷的一切,都是此前從未體驗過的人生。 原本境遇那么悲慘的她,在嫁給了陸之昀后,被他保護著,甚至是寵愛著。 陸之昀還支持著她喜歡做的事,并沒有將她豢在府宅中,還能讓她出府去經(jīng)營書院。 她和陸之昀之間也有了連結(jié)二人血脈的孩子,她亦有了完整的家庭和依靠。 沈沅不得不承認,陸之昀在她心中的地位越來越重,這種感情,已經(jīng)超脫了感激和親情。 思及此,男人寬大的衣袖亦伴著清風(fēng),不時地拂過她的手背。 沈沅垂眸看去,見陸之昀的右手指骨勻亭分明,修長且充斥著力量感。 此時此刻,沈沅突地很想讓陸之昀握住她的手。 想再度體會被他溫?zé)崆椅⒓c的掌心完完整整包覆的感受。 可陸之昀卻并沒有握住她的手。 沈沅正忖著,不如就主動一回,放下那些矜持,去握住男人的大手時,陸之昀卻在此時側(cè)首看向了她。 故而沈沅下意識地就伸回了纖手,沒敢再輕舉妄動。 陸之昀這時嗓音溫沉地問她:“到月底時,你的書院便能被整葺得差不多了罷?” 沈沅的芙蓉面上,浮了絲赧色,柔美的眸子微微側(cè)著,小聲回道:“嗯,接下來要做的事,便是要請個夫子,再招收生員了?!?/br> 陸之昀淡淡頷首。 卻見沈沅又仰起了小臉兒,頗為鄭重,且沒來由地道了句:“官人,妾身真的很感謝您。” 陸之昀不解,蹙著鋒眉問道:“謝我什么?” 沈沅咬了下唇瓣,實際上她有好多要感謝陸之昀的地方,可說出的話,卻只是句:“謝謝官人,能讓妾身開書院……” 陸之昀沒再回她,只緘默地伸出了大手,揉了揉她軟小的耳廓。 他讓沈沅開書院,實際上也是嬌養(yǎng)她的一種方式。 沈沅仍若一只美麗且脆弱的蝴蝶,飛在龐大且安全的網(wǎng)中,她以為的自由,實際是被他掌控著的自由。 思及此,陸之昀眼底的那抹深黯之色,也漸漸轉(zhuǎn)淡至無。 —— 京師會試放榜的前日。 陸之昀是夜去沈沅的院子里陪她用晚食時,卻見八仙桌上擺著的,皆是玲瑯滿目的淮揚菜。 有松鼠桂魚、蟹粉獅子頭、燙干絲、三套鴨、和油爆響鱔。 當然,還有兩屜沈沅最喜歡吃的五丁包。 陸之昀坐定后,見沈沅今日特意打扮了一番,她鬢間戴著蝴蝶顫簪,所著的對襟衫的挑色領(lǐng)抹前,也精繡著彩蝶的紋樣。 許是因為生了孩子,沈沅如今的氣質(zhì)愈發(fā)地溫嫻雅靜,眉目間流露的,是那種雍妍的美態(tài)。 沈沅唇邊浮著的笑意,有些過甚且不自然,還帶著些許討好的意味,似是有什么事來要求他。 陸之昀眉眼冷峻,不動聲色地將沈沅的異樣都看在了眼中。 再一思及眼下的日子,和這一桌子的揚州菜,便猜出了個大概。 沈沅笑意吟吟地持著公筷,往男人的食碟里夾了一筷子的桂花糖藕,先他開口,柔聲道:“官人,這些菜都是妾身自己做的,您快嘗一嘗,味道應(yīng)是比官人特意聘得淮揚廚子做的,要正宗些?!?/br> 陸之昀嗓音淡淡地回道:“你身子還沒恢復(fù)好,以后不許再親自下廚做菜?!?/br> 沈沅溫順地嗯了一聲,芙蓉面上依舊浮著一副笑模樣,又道:“官人從前在揚州府也外任過,應(yīng)是也饞這口罷?” 她接著道:“說到揚州啊,妾身就有些想念舅父,還有那幾個調(diào)皮的表弟和表妹了?!?/br> 陸之昀原本持起了象牙筷箸,聽到了她的這句話,卻又將其放回了筷枕上。 “啪嗒——”一聲后。 陸之昀亦眸色深邃地看向了八仙桌對面的妻子,嗓音還算平靜地問道:“你若有事,便同我直言,不用拐彎抹角?!?/br> 其實縱是在這時,陸之昀待沈沅的態(tài)度依舊是刻意存著溫和的。 奈何男人被權(quán)勢浸養(yǎng)許久,骨子里透著強勢和威嚴。 漫不經(jīng)心地做個轉(zhuǎn)動玉扳指的動作,都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壓迫感。 沈沅的心跳驀地加快了許多。 雖說陸之昀曾親口命令過她,往后不許再在他的面前,提起表哥唐禹霖這個人。 沈沅弄不清楚他到底和唐禹霖有什么仇怨,卻知道陸之昀只消同禮部的人交代一句話,便可輕易阻了唐禹霖的前程。 她對表哥沒有男女那方面的感情。 卻很感激唐家的養(yǎng)育之恩,唐禹霖自幼也很關(guān)照她,給予過她溫暖,她不想讓表哥的努力被毀于一旦。 這般想著,沈沅的唇瓣顫了顫。 她剛要囁嚅著開口,陸之昀卻似是看出了她的心思,沉聲回道:“你不要多想,他若有這個能力,自會榜上有名,我陸之昀雖不是什么好人,卻不會在科舉上阻了你表哥的路?!?/br> 男人的嗓音本就渾厚,語氣再稍微摻了些許的怒,便很是嚴厲。 沈沅的眼睫顫了顫,強撐著笑意回道:“官人說的是,是妾身見識淺薄了?!?/br> “用菜?!?/br> 陸之昀低聲對沈沅命罷,便沉著眉目,緘默地吃起米了。 沈沅適才特意對著他擺出了一副笑容,卻有種皮笑rou不笑的感覺。 許是因為覺得他不會再去看她,沈沅亦微微轉(zhuǎn)首,吩咐了碧梧一些事情。 正此時,陸之昀復(fù)又掀開了眼簾,看向了妻子。 卻見僅一瞬的功夫,沈沅唇邊的笑意就驟然消弭不解,那柔美的唇角也蔫蔫地耷拉了下來。 瞧見了沈沅這副笑容突然消失的模樣,陸之昀凌厲的鳳目也微微地覷了起來。 等沈沅回過了神后,得見陸之昀竟是意味不明地看著她,心里頭倒也說不清楚到底是個什么滋味兒。 便探尋似得問道:“官人,您怎么了?” 陸之昀淡聲回道:“沒怎么?!?/br> 片刻功夫后,陸之昀便以公務(wù)在身的理由,離開了偏廳。 沈沅微微地嘆了口氣。 見陸之昀只是吃完了那碗米,可她悉心做的那一桌子淮揚菜,卻連一口都沒有碰。 —— 歧松館。 禮部剛剛結(jié)束會試的事宜,陸之昀今日需要處理的公務(wù)并不繁冗,他辦事專注且效率高,復(fù)批完折子后,也才剛到亥時。 待他撂下了手中持著的狼毫筆后,便抬聲命道:“江豐,進來。” 江豐爽利地噯了一聲后,很快就進了書房。 見陸之昀的眉宇沉冷,倒也不清楚現(xiàn)下的他到底是個什么心情,便恭敬地問道:“公爺,您喚屬下過來,是為了何事???” 陸之昀淡聲問道:“你說,夫人如今對我到底是個什么態(tài)度?” 江豐面色一怔。 倒是絲毫都沒料到,陸之昀竟會問他這種問題。 自他被陸之昀收養(yǎng)后,便知他的身側(cè)是沒有女人的,之前有沒有他是不清楚,可這十年內(nèi),陸之昀都是只身一人,連個通房侍妾都沒有。 江豐掀開眼簾,微怯地看了一眼神情冷肅的陸之昀,道:“公爺…屬下…不敢說呀。” 陸之昀冷嗤一聲,回道:“你如實說,我不罰你,還會許你賞賜?!?/br> 江豐方才回道:“屬下覺得,夫人對您啊,肯定是敬愛的?!?/br> ——“敬愛?” 陸之昀的嗓音沉了幾分。 “對,是敬愛?!?/br> 江豐連眨了數(shù)下的眼皮,其實他想說的,是敬怕兩個字。 反正自沈沅嫁過來后,沈沅無論是對陸之昀笑也好,還是溫柔小意也罷,都是些籠絡(luò)夫君寵愛的手段。 江豐沒怎么瞧見,沈沅的眼中存著什么傾慕和愛意。 見陸之昀抿著薄唇,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江豐的膽子也大了些,又建議陸之昀:“公爺對夫人的好和寵愛,夫人定是明白的,但是公爺大可以換一種方式。畢竟女子的心思都要細膩許多,若是直截了當?shù)膩?,還可能會適得其反呢?!?/br> 聽罷這話,陸之昀冷冷睨了江豐一眼。 “你很懂女人嗎?” 江豐心中一凜,忙道:“屬下也不懂,是屬下妄言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