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輔寵妻錄(重生) 第9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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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踉蹌地直起了身子后,便又覷著眼目看向了眼前這個俊美的年輕人。 唐禹霖瞇著眼睛,卻又覺得,這個男子竟是給他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他忖了半天,才驀地發(fā)現(xiàn),這個男人的眼睛,跟沅兒生得好像,只是比沅兒眼睛的輪廓,要更多了些男子的冷毅。 唐禹霖剛要回他,雙唇也張了張,卻終是因為大醉,“咚——”地一聲,便倒在了地上。 正此時,一個佩刀的墨衣侍從也走到了青年男子的身后,恭敬道:“世子,陸之昀的人好像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我們了,但他卻也沒派官兵要緝拿我們…屬下真的是弄不清他的心思。 尉遲靖瞥了眼昏厥在地的唐禹霖,淡聲回道:“既是沒派人來抓我,那就是要我早些回燕國?!?/br> 侍從頷了頷首。 雖說陸之昀是權(quán)傾朝野的首輔,卻也犯不上同尉遲靖一個藩王世子過不去,他若沒在京師鬧出些什么事情來,也不會輕易地為難他。 侍從也看了眼唐禹霖,又問:“那世子…這個人該怎么處置?” 尉遲靖蹲下了身子,又端詳了一番唐禹霖的面龐,低聲問道:“他是中了新科進(jìn)士吧?” 侍從答:“應(yīng)該是的,屬下在匯豐樓外,看見這廝被榜下捉婿了。” 尉遲靖淡聲道了嗯。 隨即又道:“正巧我們藩司空出了許多的官位,就把這個醉鬼也一并帶回燕國去罷?!?/br> “這……” 侍從不禁微微地闊了闊眼眸。 尉遲靖直起了身子后,身形瞧著也愈發(fā)地高大頎長,泠泠的月色下,他清雋的眼眸也驀地變深了幾分。 “帶回去?!?/br> “是?!?/br> 侍從沒敢再遲疑,畢竟如今燕國的藩王尉遲衍還病著,且已經(jīng)病了兩年了,整個藩司的政務(wù)也都擔(dān)在了這位年輕世子的肩上。 尉遲衍時常纏綿病榻,整個燕國藩司中,說的最算的人,也便成了這位燕王世子尉遲靖。 —— 次日,禁城金鑾大殿。 小皇帝身著明黃冕衣,端坐在龍椅上,雖強(qiáng)撐著精神,面上卻透著幾分淡淡的烏青,倒像是被疾病纏身的模樣。 小祿子戴蓋耳籠冠,手持拂塵站在龍椅旁。 卻聽皇帝揚聲問向殿中站著的文武百官,道:“諸位卿家,還有朝務(wù)要稟奏嗎?” 從皇帝的這個角度看去,一眾朝臣手持著笏牌,在聽罷他的問話后,也下意識地彼此看去,烏紗帽的長翅都相觸到了一處。 小祿子見狀,便知現(xiàn)下應(yīng)是沒有官員要參奏了,剛要大揮拂塵,喚句退朝,卻聽數(shù)十丈開外的距離,竟是傳來了一道鏗鏘有力的聲音:“臣有事要奏!” 話落,一眾官員皆都循著聲音看了過去。 坐于一側(cè)太師椅處的陸之昀,修長的大手輕輕地搭在了扶手上,薄唇之旁,卻多了絲若有似無的笑意。 只是這笑意,卻浸了些冰冷的銳利。 陸諶說罷,他身旁頭戴獬豸冠的御史們也皆都微微變色,卻說陸諶如今在都察院中的資歷雖淺,官階亦不高,卻也屬于大祈言官隊伍中的一員了。 言官都是位卑,但權(quán)重的,靠的就是那副錚錚的傲骨和氣節(jié),敢于諫諍君主,也敢于彈劾如陸之昀這樣的權(quán)臣。 在陸之昀未做大祈的首輔之前,這言官和內(nèi)閣之間,可謂是一種互相傾軋的關(guān)系。 那時的朝局雖有廣開言路的清明之象,但此前的許多內(nèi)閣成員,為了爭奪首輔之位,也曾籠絡(luò)過言官,或是干脆將自己培養(yǎng)的門生送到言官的隊伍中,好讓這些言官成為他們競爭首輔之位的工具。 而陸之昀做了首輔后,這言官集團(tuán)卻很少會像前朝般,每次大朝都要彈劾彈劾當(dāng)朝的宰輔。且陸之昀算是文官比較擁護(hù)領(lǐng)袖,他雖為世家出身,卻沒公府嫡子的那些倨傲,反是在成為閣臣后,提拔了許多的寒門子弟。 祈朝內(nèi)閣的地位,也在陸之昀當(dāng)了首輔后,達(dá)到了全盛。 高鶴洲身著繡著錦雞補(bǔ)子的緋袍公服,斜眼睨著陸諶在皇帝頷首后,一步又一步地朝著龍椅的方向走了過來。 別的言官彈劾權(quán)臣,是有著錚錚的氣節(jié)。 可陸諶想要彈劾陸之昀,明顯是夾雜著個人的仇怨的。 皇帝問道:“陸卿家有何事要奏?!?/br> 陸諶拱手持笏牌答道:“回陛下,微臣要彈劾首輔陸之昀?!?/br> 這話一落,在場所有的官員都屏住了呼吸。 陸之昀烏紗帽下的眉眼深邃矜然,也微微轉(zhuǎn)首,緘默地看向了他。 高鶴洲暗嘆,都多少年了,雖說此前也有幾個不長眼的言官還沒認(rèn)清局勢,當(dāng)著陛下的面就要彈劾陸之昀權(quán)勢過大,有僭越之嫌,可后來都被陸之昀以強(qiáng)硬的手段收拾了。 陸諶這小子,也不知該說他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還是這頭真的就被撞傻了,連命都不想要了。 皇帝的面色微微一變,嗓音猶帶著孩童的清亮,難以置信地問道:“你說什么?” 陸諶將聲音拔高了幾分:“臣要彈劾陸之昀結(jié)黨營私,僭越弄權(quán),不折手段的鏟除異己,屢悖朝綱,實乃禍國殃民的jian臣!” 這話一落,小皇帝的面色登時變得煞白,亦騰得一下,就從龍椅處站了起來,斥道:“陸諶,你在胡說些什么?” 陸之昀凌厲威嚴(yán)的目光,也落在了陸諶的身上。 陸諶的身體在感知到了陸之昀正在看著他時,便驀地一僵。 他知道他對陸之昀這個叔父,仍是有著來自骨子里的懼怕,可重活了兩世的他,絕對不能再怕他了! 哪朝的言官,都沒有因為敢于諫言,就被皇帝下令殺死的道理,前朝就一位權(quán)勢滔天的jian臣終年被言官彈劾,及至垮臺之時,還是落得個凄慘的下場。 陸諶想要讓陸之昀也如那前朝的jian臣一樣。 至于陸家的全族,和父親拿命換來的爵位,他全然都不在意。 重活的這一世,他只想狠狠地報復(fù)陸之昀,就算不能立即就扳倒他,也要在朝中時常的彈劾他,讓他日日都難受,別過得那么順?biāo)臁?/br> 思及此,陸諶剛要開口再列舉陸之昀的罪狀。 譬如現(xiàn)在,陸之昀在君主的面前,竟還要坐著講議朝政。 陸之昀卻先他開口,云淡風(fēng)輕地問向小皇帝:“陛下,陸都事的話,你怎么看?” 他的語氣不高亦不低,嗓音也比尋常的男子沉厚了些。 輕飄飄的一句話,卻極有分量。 小皇帝立即恭敬地回道:“先生既是朕的帝師,按制就是不臣之師,何來的僭越二字?再說陸諶說的那些話,朕也不會輕信,朕尚年幼,是先生一直在幫朕打理著大祈的朝務(wù),朕對先生感激還來不及,不會任由這些驕亢的言官來污蔑先生的。” 皇帝這番話講罷,高鶴洲的唇角往上揚了幾分。 陸諶的面容驟然僵住,眼眸也闊了起來。 眼前的這個小皇帝,雖穿著龍袍,卻實打?qū)嵉鼐褪莻€傀儡。 他說的事實,在皇帝的口中,也都變成了一句污蔑。 ——“陛下!您身為君主,不能不聽言官忠直的諫言?。”菹?!陸之昀實乃朝中大患,一日不除,也會威脅您的帝位!” 陸諶的聲音越來越高亢。 小皇帝覺出身側(cè)的氣壓驀地變低,面色不禁一駭,立即便將御案上的牙牌扔到了陸諶的面前,對著殿外的侍從命道:“陸諶公然在朝堂污蔑帝師,將他拖下去,在午門處重打五十大板,再罰俸祿半年,以儆效尤!” 因著陸諶言官的身份,皇帝也不好將他罰得過重,待侍從進(jìn)殿后,還探尋似的看向了身側(cè)的陸之昀,問道:“先生,朕這樣罰對嗎?” 陸之昀緘默地看了皇帝一眼,方才淡聲回道:“陛下是君主,處置朝臣時,無需問臣的意見?!?/br> 皇帝剛要回他,卻是重重地咳嗽了數(shù)聲。 伴著陸諶撕心裂肺的喊聲,陸之昀得見了皇帝的這副模樣,不禁微微地蹙起了眉宇。 他分明記得,皇帝是在兩年后才會染上癆病,所以他也一直有讓太醫(yī)好好照看小皇帝,及時同他匯報他的身體情況。 卻沒成想,這一世,皇帝的癆病倒是提前了。 重生后,有些既定的軌道,他還是改變不了。 可小皇帝若真的會早逝,那他又該去選誰,去做這大祈的繼承人呢? —— 鎮(zhèn)國公府。 沈沅的書院已經(jīng)完成了翻葺,今日陸之昀下朝后,她便著男裝去了趟歧松館,想讓他再次為梅花書院題寫匾額。 陸之昀垂著眼眸,執(zhí)筆為妻子專心地題字時,卻聽沈沅自言自語地道:“妾身如今還未請到夫子,所以在夫子未被確定下來之前,這生員的父母們,也不會放心將他們送到妾身的書院來?!?/br> “嗯?!?/br> 陸之昀回了沈沅一個字后,又提筆沾了沾墨。 卻聽沈沅又道:“已經(jīng)致仕的翰林學(xué)士,倒是有幾個人選,只是妾身并不確定,能不能請到他們。” 沈沅瞥了眼陸之昀斂凈立體的側(cè)顏,又垂眸道:“其實民間也有許多學(xué)識淵博的大儒的,我聽聞云致鷺先生也是中過進(jìn)士的,只是近年來,京中卻沒有這個人的消息了?!?/br> 陸之昀提字的動作微頓。 卻聽沈沅又弱聲問道:“官人,您不是說過,您和云先生是有交情的嗎。不如您就將云先生請過來,讓他當(dāng)梅花書院的夫子好了?!?/br> 第61章 臉又紅了 “啪嗒——”一聲。 沈沅垂眸卻見,陸之昀手持著的狼毫筆的筆鋒,竟在宣紙上墜了一滴烏墨,那攤墨汁很快在紙上暈染開來。 男人適才題寫的那四個遒勁且頗具風(fēng)骨的大字,也被這一小滴墨破壞了整體的意境。 陸之昀冷峻的面容未有任何異樣,沈沅的心中卻是倍感惋惜,只得又幫著男人重新地鋪了張宣紙。 “官人,只能麻煩您再幫妾身題寫一次了?!?/br> 沈沅赧然地說罷,便見陸之昀暫時撂下了手中的執(zhí)筆,亦眸色微深,且意味不明地打量了她半晌。 男人的眉眼生得很深邃,就這么緘默不語地看著她,都有種高騖的深沉氣場,似是能一眼就將人看穿似的。 沈沅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又小聲地詢問道:“官人…是妾身的臉上…有什么東西嗎?” 她巴掌大的臉蛋兒如羊脂玉般白皙,嬌嫩且勻凈無疵,自是沒有任何臟污的東西的。 陸之昀觀察著她眉目間的情愫,覺沈沅應(yīng)是并未察覺出他的另一重身份,而今日問他云致鷺其人的緣由,也是想尋個靠譜的夫子,便又將視線漸漸收回,垂眸看向了宣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