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輔寵妻錄(重生) 第10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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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沅的嗓音驀地冷了幾分,問道:“都說什么了?” 江豐瞥見了沈沅的慍容,眼眸不禁微闊了幾分,便可著他說的那些難聽的話,又添油加醋地同身側(cè)的美人兒講了一遍。 實(shí)際上陸之昀能坐到今天的這個位置上,什么大風(fēng)大浪沒見過?且他此前的人生經(jīng)歷,就是大起大落,旁人好幾輩子經(jīng)歷的事,都沒有陸之昀三十幾年的多。 鬼門關(guān)處都不知道徘徊過多少次了,陸諶這點(diǎn)小伎倆,陸之昀膈應(yīng)歸膈應(yīng),卻是絲毫都不會放在心里的。 可縱是如此,江豐還是故作唏噓地同沈沅道:“唉,公爺習(xí)慣將事情都掩在心里,平日還是個不浮喜怒的,可他越是這樣,小的就越覺得公爺?shù)男睦锟隙ㄊ请y受的?!?/br> 沈沅贊許似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亦暗暗地攥緊了拳頭。 正此時,卻見廖哥兒亦從二人的方向走了過來。 沈沅看見了他后,便招了招手,喚他過來。 廖哥兒猶豫了一下,還是走到了沈沅的身前,卻在離她兩丈之遙的時候,停住了步子,沒敢再靠近她。 沈沅覺出了廖哥兒的異樣,忙溫聲問道:“廖哥兒,你怎么還躲著嬸母?。俊?/br> 廖哥兒連連搖著小腦袋,奶聲奶氣地回道:“我…我沒有?!?/br> 沈沅溫柔地笑了一下,又道:“那正巧,你現(xiàn)在就隨著嬸母去我的院子里,今日我也該教你課業(yè)了。” 說罷,便要主動地牽起廖哥兒的小手。 廖哥兒卻是往后躲了一下,沒敢再讓沈沅牽他。 沈沅不解地問:“怎么了,為什么不讓嬸母牽你?” 廖哥兒圓亮的烏眸里已然噙了些眼淚,亦在沈沅溫柔的注視下,哇地一聲便哭了出來。 “五叔…五叔他不許五嬸再親自教我課業(yè)了…嗚嗚嗚,他說要不然是再給我另擇個夫子,要不然就去五嬸的書院去同林編修治學(xué)…五叔就是不許我再跟著五嬸學(xué)了……” 第62章 偏心的沅姐(捉蟲) 聽著廖哥兒可憐兮兮的哭聲,沈沅忙從琵琶袖中抽出了一塊軟帕,微微俯身為男孩拭著面上的涕淚,溫聲哄道:“不哭了廖哥兒,等你五叔回來,五嬸就去問問他到底是怎么回事?!?/br> 廖哥兒最聽沈沅的話,在她寬慰他的三言兩語下,便乖巧地點(diǎn)了點(diǎn)小腦袋,只那小鼻子還因著吸氣而微微翕動著,回復(fù)沈沅時,也語帶抽噎。 待沈沅目送著仆婦將廖哥兒送回院子處時,不禁想起了婚前,江豐同她說的一席話。 她是因?yàn)樵谇伴T街上發(fā)現(xiàn)了離家出走的廖哥兒,這才有了能夠接觸陸之昀的機(jī)會。 后來能同他頻繁接觸的緣由,也都是通過教廖哥兒課業(yè)來牽的線。 江豐說廖哥兒性情頑劣,夫子教不了他,這才央著她來試試的。 可近一年的時日接觸下來,沈沅卻發(fā)現(xiàn)廖哥兒實(shí)則是個格外聽話懂事的孩子,若是偶爾鬧些孩童的小性,大人說幾句,他也很快就能改正過來。 一點(diǎn)都不像江豐說的那樣頑劣。 思及此,沈沅下意識地瞥了江豐一眼,亦隱隱覺出去年夏日發(fā)生的事,怕不僅僅是巧合這么簡單。 江豐察覺到了沈沅目光微詫的視線,連忙恭敬地問道:“夫人,您怎么了?” 沈沅收回了眸光,終是搖了搖首,沒有去盤問他。 她覺得,陸之昀總歸也不會心機(jī)深沉到要拿廖哥兒來做誘餌,引她入他的圈套。 況且那時的陸之昀,好像連她是誰都不知道,還是她尋了好些機(jī)會在陸之昀的眼前露了臉兒,他才記得自己到底是誰了的。 及至申時三刻。 江豐來了趟沈沅的院落,說陸之昀已經(jīng)歸府了,現(xiàn)下在養(yǎng)鷹院處,沈沅便斂飭了番衣發(fā),隨著江豐去了趟鷹院。 臨近夏日,白晝愈長,這時當(dāng)?shù)娜疹^猶很明媚,金瞳的光影瀉在菡萏池上,伴著周遭扶疏葳蕤的花木,大有明瑟曠遠(yuǎn)之意境。 若想通往鷹院,需要經(jīng)行一個抄手游廊,還要再穿過一道立柱雕有花瓣蓮葉的垂花門。 等眾人即將到抵垂花門處時,江豐卻上前攔了下沈沅,似是要幫她遮擋住一些駭人的景象。 沈沅不解地問道:“發(fā)生什么事了,為何要擋著我?” 江豐如實(shí)回道:“夫人,公爺在馴海東青呢,場面有些太血腥了,您還是避一避吧。” 沈沅想起自她將那只海東青的幼雛送給了陸之昀后,好像就沒再看見過它了,今日倒是想看看它長得多大了,便對江豐道:“無妨,不用替我擋著,這點(diǎn)場面我還是能撐得住的?!?/br> 江豐猶豫了一下,終是沒有再攔著沈沅想看陸之昀馴鷹的場面。 待江豐退避一側(cè)后,沈沅卻見站于橫木上的海東青已經(jīng)長大了不少,此前還略顯深灰的毛色也變成了漂亮的雪白色,圓眸犀利地站在鷹架的橫木上,瞧著也多了些猛禽的兇態(tài)。 陸之昀應(yīng)是并沒有注意她的到來,沈沅遙遙瞥見的,也只是男人側(cè)身而站的高大英挺身影。 男人今日穿了襲香色的羅蟒賜服,那形制挺拓寬大的袍服上,無論是前襟、后背還是兩袖,都重繡了金蟒,那些形態(tài)鷙猛獰戾的四趾坐蟒還繞過了他寬厚健碩的雙肩。 香色比明黃色略淡些,卻也襯得人的氣質(zhì)極顯矜貴。 這一瞬,沈沅甚至有些恍惚。 若說句僭越的話,陸之昀穿的這件坐蟒賜服,與龍袍比也沒什么不同,無外乎是坐蟒的趾頭,比真龍要少一只。 這樣的陸之昀,竟是讓沈沅產(chǎn)生了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官人、季卿、陛下…… 這三個詞同時出現(xiàn)在了沈沅的腦海中,也不知為何,她那螓首前,竟也驀地有些發(fā)脹。 ——“咕咕咕、咕咕咕?!?/br> 白鴿凄慘的叫聲打斷了沈沅沒來由的思緒,只見侍從將它從籠子里放出來后,還故意地做出了驅(qū)趕的動作,惹得那只鴿子愈發(fā)驚慌,兩只羽翅也撲扇得更快了些。 待那只可憐的鴿子即要從地上起飛時,海東青立即便兇猛地俯沖而至,亦用利爪殘忍地鉤起了鴿子的身體,并用尖喙不斷地啄著它的腦殼。 轉(zhuǎn)瞬的時當(dāng),那鴿子就連掙動的力氣都沒有了,奄奄一息地?fù)潋v了最后幾下羽翅后,便殞了性命。 沈沅得見了此景,心中大駭?shù)赜美w手捂住了雙唇后,隨即便顫著長睫闔上了眼眸。 蒞了這遭后,她適才突然產(chǎn)生的那些奇怪的念頭也消失不見。 江豐見沈沅還是被驚擾到了,面上也顯露了幾分愁難之色,因?yàn)殛懼酪呀?jīng)注意到了二人,且正蹙眉往他們的方向闊步行來。 而適才那只還在逞兇斗狠的海東青,也將兩只爪子老老實(shí)實(shí)地搭在了陸之昀伸出的左臂上,歪著腦袋站著,溫馴地就像是一只尋常的玩寵。 如今這只海東青已經(jīng)過了熬鷹的階段,它剛到陸之昀的手中時,他也確實(shí)悉心照料了它好一段時日。 等陸之昀攜著海東青,在僅離沈沅數(shù)步之遙處站定后,便見沈沅干脆將兩只手都覆在了巴掌大的小臉兒上,連看都不敢看他一眼。 美人兒今日穿著淡青色的馬面裙,肩頸上還環(huán)著提紗玉芙蓉的云肩,如云霧的烏發(fā)半綰著,氣質(zhì)纖柔楚楚,與鷹院這處的血腥殘忍氛圍格格不入。 陸之昀猜出沈沅還是被駭?shù)搅耍唤醚劾淦沉讼陆S。 江豐立即便垂下了腦袋,靜等著主子的責(zé)問。 陸之昀并未質(zhì)問江豐,而是語氣溫淡地問向妻子:“你怎么過來了?” 沈沅最怕這些死物,亦不知那鴿子的尸體被沒被侍從清走,便甕聲甕氣地回道:“妾身有話想問官人?!?/br> 陸之昀的語氣低了幾分,又道:“你睜開眼睛罷,那鴿子的尸體已經(jīng)被人清走了?!?/br> 沈沅這才掀開了眼簾,見那鷹站在陸之昀的手臂上,她這離近了一瞧,便更是覺得這只海東青長大了不少。 剛一生出想要親近它的念頭,那只海東青便耀武揚(yáng)威地?fù)潋v了幾下羽翅。 它搗騰得這幾下,讓沈沅剛剛才恢復(fù)了些許血色的面頰,登時又變得霎白。 “官人,您快看好它,別讓它撲到妾身這處……” 沈沅邊說著,邊下意識地往后退著步子。 卻見陸之昀僅是冷冷地睨了它一眼,那只海東青便安分了下來,沒敢再亂動。 等侍從來此,將那鷹關(guān)回鳥籠后,沈沅終于長舒了一口氣。 陸之昀在侍從端來的銅盆里浸了浸手后,便同沈沅一并穿過了垂花門,沿著游廊,往院子處走去。 沈沅這時方才柔聲問道:“官人,您為何不讓妾身再教廖哥兒了?” 陸之昀行在她的身側(cè),高大峻挺的身子亦幫她遮蔽了,從游廊外照進(jìn)來的大片耀目日光。 他淡聲回道:“他即將就滿八歲了,早就過了開蒙的年紀(jì),再由你這個嬸母教他不合適,反正你也要開書院,就讓他跟著林編修修習(xí)罷?!?/br> 男人的語氣淡淡,卻又透著不容置喙的強(qiáng)硬。 等書院開起來后,沈沅也確實(shí)想讓廖哥兒去她的書院,跟著博學(xué)的林編修,再精進(jìn)精進(jìn)學(xué)問,爭取就讓他今年過了童試的州試。 可陸之昀的性情總歸是嚴(yán)厲了些,廖哥兒那處的情緒,她還得盡力安撫。 正這般想著,沈沅的右手也驀地被男人的大手牽了起來,許是因?yàn)樗m才浸了些冷水,所以那觸感微糲的掌心包覆住她的手后,還沁著淡淡的涼意。 恰時一陣微風(fēng)穿廊而過,沈沅在被男人牽住了手后,柔美的唇角也往上揚(yáng)了幾分:“官人,妾身還有件事想同您說?!?/br> 陸之昀低聲回道:“嗯,說罷。” 沈沅便將在云蔚軒處,同陸老太太的對話同男人講訴了一遍,越說,那柔柔的話音還掩了幾分幽憤:“也不知道那陸諶的腦子是不是真的被撞壞了,妾身是真的想不通,他到底是怎么想的?!?/br> 她的話音剛落,陸之昀便瞥首看了她一眼,薄冷的唇角亦往上勾起了淡淡的弧度。 等沈沅也轉(zhuǎn)首看向身側(cè)的男人時,陸之昀卻恰時收回了視線。 沈沅仰首看著他的側(cè)顏時,又問道:“那官人您會去參宴嗎?” “盡量?!?/br> 陸之昀淡聲回了她兩個字。 沈沅垂著眼睫,又赧聲嘀咕了一句:“官人,妾身還有件事,想問問您。” 沈沅自覺,今日自己的話屬實(shí)是有些多了。 陸之昀卻依舊極有耐心,由著她繼續(xù)問著。 “家宴上,妾身準(zhǔn)備在鼎泰樓再叫幾道菜,官人喜歡吃什么就提前告訴妾身,妾身好給您提前備好?!?/br> 這話一落,陸之昀卻不解地看向了她。 沈沅將眼眸微微地側(cè)著,有意地避著男人深邃的眸光,話音也越來越弱:“妾身已經(jīng)問了廖哥兒和蓉姐兒了,他們兩個小孩子都想吃姜花綠豆索粉,蓉姐兒單獨(dú)點(diǎn)了道精細(xì)的蟹釀橙,廖哥兒又添了道鴛鴦?wù)ǘ恰?/br> 江豐一直跟在這極其登對的夫妻倆身后,見陸之昀不解其意,沈沅柔美的芙蓉面上,也顯露了幾分局促,便插話道:“公爺,主母是掌闔府中饋的,這中饋不就是管著這全府上下人丁的吃食的嗎?宴單也得提前備好,主母這么問您,是在給您開小灶呢?!?/br> 這話一落,陸之昀竟是低聲笑了一下。 江豐不由得看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