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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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面前有一盞白瓷杯,奶茶溫柔地轉(zhuǎn)著漩渦。 路加掃了一眼微笑著的蘭斯。 他從蘭斯手中接過茶盞,小小抿了一口。 甜牛奶,腥味小,甜味重,蘊藏著紅茶的香。 路加舌尖微顫,眼睛滿足地瞇起。 若是換了個人肯定會嫌這紅茶太甜,但它的味道對路加來說剛剛好,一分不多一分不少,一嘗便知道是用了心。 手藝不錯。路加挑剔地說。 殿下喜歡便好。蘭斯笑著說。 他笑容平和寧靜,像蒙著霧靄的遠山,即便是鳥兒振翅的微小聲音都清晰可聞,從山那里得到回響。 路加感覺自己就是那只鳥。 他的心緒平靜多了。 你會殺死叛徒嗎?他抿著奶茶問。 我想不會。蘭斯說。 也是,路加揶揄他,畢竟圣子閣下是為了寬恕罪人而來人間的,不和我們這些俗人同流合污。 蘭斯淡淡看了他一眼,表示不贊同拿圣靈降世開玩笑不過也只是淡淡的責備。 不過,你真的能像教義中說的那樣完全寬恕叛徒嗎?路加說,被最親近的人背叛,還是會憤怒吧。 我沒有過您所說的體驗,殿下。蘭斯道。 他最親近的人,溫士頓老公爵已經(jīng)過世了,修道院里養(yǎng)育他的嬤嬤或許一輩子都不會再見到,所以他可以免于體會到被重要之人背叛的痛苦。 如果是殿下背叛了他呢? 不,這種情況根本不會發(fā)生。他無欲無求,一無所有,無法被奪走任何東西,也就談不上被背叛了。 他正想著,忽聽路加輕聲開口:我明明對他足夠好,為什么他還不滿足,連命都不要呢 小王子目光空茫,舉著茶杯的手懸停在半空,搖搖欲墜。 他在為那名管家的背叛而難過。 貪婪是人的原罪,殿下。蘭斯寬慰他說,人的欲望永遠都不會滿足,這并不是您的錯。 蘭斯忽然意識到了什么。 難道他自己就可以超凡脫俗嗎? 他對殿下,最初是想多看一眼,然后是想畫下來。 殿下滿足了他的欲望,他便貪婪著真正觸摸,貪婪著畫下裸體 以后還會有更貪婪的愿望嗎? 比觸摸更貪婪的愿望,會是什么呢? 像歌聲一樣的柔軟音調(diào)忽然闖入他的腦海。 蘭斯一怔,雙手因緊繃而顫抖,極力克制住想要向神懺悔的沖動。 殿下,茶要涼了。 他聽見自己的聲音冷靜得可怕。 嗯。路加心不在焉地說。 明明不燙了,他還是很珍惜似的小口抿著奶茶。每一口甜膩都將他從原主的夢境里拉回現(xiàn)實,讓他的心臟落回實處。 畢竟原書的蘭斯洛特可不會調(diào)制這么合口味的奶茶。 是啊,他和原主的人生軌跡,已經(jīng)完全不同了。 路加望向窗外,仿佛已經(jīng)看到了陽光從云層間隙傾瀉而下。 就在這時,疾行中的馬車突然停止,受慣性影響,路加猛地向前撲倒。 他本能閉上了眼,但想象中磕碰的痛感并未出現(xiàn)。一雙手臂緊緊摟住了他的身軀,沒有讓他撞上廂壁。 路加緩緩睜眼,滿目是銀色絲緞一樣的長發(fā),細嗅還有淺淺的草木香。 白瓷杯碎在身旁,那些他舍不得喝掉的奶茶從蘭斯身上淌到了軟枕上,滿室都是甜膩的奶香。 他忽然靈光一現(xiàn)。 路加迅速掙脫對方的懷抱,抬臉時,鼻尖蹭過了蘭斯的下頜線。 他從地毯上撿起半罐僥幸未碎的牛乳,往自己身上一倒。 這樣一來,紅裙灑了牛乳,徹底沒法穿了。 路加將牛乳瓶隨手一扔,吸足一口氣,故意高聲喊道:看你做的好事!這么貴的衣服就這么被你毀了,你賠得起嗎? 他一邊喊,一邊向蘭斯眨了一下右眼,最后用口型說了句謝謝。 穿回男式騎裝的機會,這不就有了嗎? 路加心情非常愉悅。 他沒有注意到,他忠誠的仆人并未像以往那樣發(fā)出禮貌的回應,而是僵直著身體,連手指尖都在微微顫抖。 有那么短短幾秒,蘭斯的手握在了小王子的腰身上。 柔軟的金發(fā)蹭在他頰邊,帶著能融化一切的溫熱。 惡魔實現(xiàn)了他不該有的愿望。 而殿下對此,一無所知。 第18章 情侶服裝 車隊停滯下來。 路加只失去了一件長裙,前面的那輛馬車就沒有他這么走運了。 雨天路面泥濘,拉車的馬一蹄踏進了泥坑,連馬帶車翻倒,國王攜帶的行李撒了滿地。 摔的是國王的馬,撒的是國王的財物。 貴族們紛紛前趕來獻殷勤,對國王的損失扼腕嘆息。趁混亂之際,路加則溜出車廂,把管家裝好的兩箱裙裝全部倒在了泥地里。 蘭斯替他撐著羊皮傘擋雨,對他糟蹋別人勞動成果的行為不置一詞。其他仆從和侍衛(wèi)也只垂著頭當看不見。 馬蹄聲由遠及近,一聲口哨吹響,雨幕中紅發(fā)青年翻身下馬,落在路加身前。 夏佐塞西爾瞟了眼散落在地的裙裝,嬉皮笑臉地行了個禮:恭喜殿下得償所愿。 他沒帶任何防雨器具,高高大大在雨里一站,挺拔得像沾滿泥水的長筒軍靴。 路加慢條斯理地脫下白絲手套,甩進泥水里,才抬眼看他。 來我這湊什么熱鬧。 來恭喜你,夏佐笑著說,負責修建國王御道的貴族偷工減料,一下雨就會踩塌路面陷進泥坑。這事一直沒人管,不過這次摔的是國王的馬,那位負責人終于該倒霉了。 負責的貴族路加挑眉,弗羅門斯公爵? 弗羅門斯家族是大王子的母族,自從溫士頓公爵死后,哈帝弗羅門斯就是唯一的異姓公爵,任為宮相,在宮中可謂權(quán)勢滔天。 懶王自然知道這一點,但他巴不得把政務(wù)全交給弗羅門斯公爵,自己好落得清閑,盡情享樂。 也怪不得管家不見蹤影,原來是去擔心真正的主人去了。 倒霉?路加嘲諷道,別做夢了夏佐,憑陛下的記憶力,你猜他會多長時間忘了這事?兩天,三天? 夏佐嗤地一聲強行憋住了大笑,他四下看了看沒人注意這里,笑著搖了搖頭。 這事先不說。他打量路加,你沒衣服穿了吧。我借你? 路加微一猶豫,夏佐便立刻補充道:全新的。 好吧。路加勉為其難。 夏佐吩咐隨從去取。 他一回頭,便見路加伸手撕扯著裙裝的腰帶,大有一刻都不想再穿、直接就地脫掉的意思。 路加! 殿下。 兩個聲音同時響起,一渾厚一溫雅,都有勸阻之意。路加抬頭掃過夏佐和蘭斯,疑惑道:怎么? 夏佐冷淡地瞥了一眼一直被他刻意忽略的蘭斯,轉(zhuǎn)眼對路加露出了無奈又認真的神色。 這里人多眼雜,看到你不太合適。 想看就看好了,有什么可遮掩的。路加繼續(xù)解腰帶。 他看不到背后,動作又粗暴,絲帶繞來繞去纏住了手指,不由低聲罵了一句。 路加正有些煩躁,忽然有什么濕涼的東西蹭過了他的手,撩起雜亂的絲帶,將他解救出來。 那濕涼的東西是蘭斯的手指。 路加側(cè)頭,發(fā)現(xiàn)蘭斯的后背和一側(cè)手臂完全被雨打濕,銀色長發(fā)濕漉漉地貼在背后。羊皮傘牢牢罩住了小王子,蘭斯自己卻一直站在雨中。 怪不得手指又冰冷又潮濕。 殿下,在這里更衣可能惹上寒癥。蘭斯溫和地看著他,不如回車廂里吧,很快的,我會協(xié)助您。 明明看起來淋了雨、會感染寒癥的是蘭斯才對。 這蠢貨,傘又不是不夠大,至于把忠誠演得這么逼真嗎? 路加從他濕透的衣衫處收回了視線,微微揚起下巴:既然你這么懇求我,那么也不是不可以。 他轉(zhuǎn)向夏佐:我們待會兒見。 夏佐看著他們主仆二人不知在想什么,怔了一會兒,才道了聲好。 * 馬車上果然溫暖了許多。蘭斯幫路加脫下了衣裙,從車窗外取回一套騎士輕裝,然后拉緊了窗簾。 再沒有一絲光線能夠窺見里面的小王子。 蘭斯檢查了衣衫的每一處角落,確實是全新的。 他展開襯衫走到路加背后,路加習慣性地抬起手臂,細白的手腕穿過袖口,配合他的服侍。 你要不也換一件衣服?路加忽然開口。 蘭斯睫毛輕輕一顫。他抬起眼,還未說什么,便聽路加急道:如果你膽敢生病,接下來的任務(wù)我可沒信心交給你。 聲音冷傲,只是聽起來總有些欲蓋彌彰。 是,殿下。蘭斯話音帶笑。 路加懷疑地瞄了他一眼,總覺得他在取笑自己。 他緊了緊襯衫領(lǐng)口,挽起袖子,整件衣服仍然松松垮垮,上衣幾乎蓋住了半截大腿。 如果是夏佐穿,健壯的肌rou撐起衣料的視覺效果一定非常賞心悅目,但放在他身上,就像條肥大的短裙。 那頭熊。路加懷著嫉妒小聲罵道。 顯然蘭斯也覺得這衣服很不合身,銀發(fā)仆人的眼神少見地顯露出幾分不認可。 他欲言又止道:殿下,如果您不嫌棄 什么? 陛下賜給我?guī)准m合貴族穿用的服裝,制式偏小,我只穿過一次,已經(jīng)重新漿洗過了。蘭斯說,我想,相比之下,我的衣服更能貼合殿下的身材。 路加微微瞇起眼。 他想起了赫卡莊園那晚被衣服強行包裹起來的經(jīng)歷,還想起了當時蘭斯衣服上那股淡淡的青草和陽光混合的氣味。 上次給我換衣服,可沒見你這么樂于征求我的意見。路加不太愉快道。 請讓我為那時的冒犯致歉,殿下。蘭斯謙恭地說。 路加審視了他一會兒,才道:去取吧兩套。記得打傘,我不希望衣服取回來是濕的。 第二套當然是給蘭斯穿的。 感謝殿下的細心。蘭斯彎著眼睛告退。 不一會兒他重新踏上馬車,臂彎里已經(jīng)多了兩套騎裝。路加換上騎裝,果然合身了許多。 他對著車門上的鏡子欣賞了一下自己,整套衣服素潔雅致,袖口和前領(lǐng)點綴了一些裝飾,憑添了幾分活潑。 國王對你可真不錯路加正了正領(lǐng)口,發(fā)現(xiàn)蘭斯抱著干衣服一動不動,挑眉問道:坐著干什么?等我?guī)湍銚Q嗎? 蘭斯怔了一下,解釋道:下人不被允許在主人面前裸露身體。 我不在乎,路加盯著他,饒有興趣道:怕什么?我又不會吃了你。 他還一直好奇蘭斯的奴隸紋身在哪里呢。 殿下。蘭斯縱容地笑了笑,只好答應下來。 他修長的手指搭在玳??凵?,輕輕一錯,便解開了一顆顆扣子?,摪椎男乜谥饾u向他的主人敞露,直到某一刻,整片胸腹徹底失去了遮掩。 路加翹著腿靠在軟枕堆里,毫不避諱地注視著這具身體。 沒有紋身的痕跡。難道是在身后? 但他總不能像個好男色的老頭一樣命令蘭斯把背后給他看吧,畢竟這位指不定還要做他的妹夫呢。 失望之后,他注意到了其他什么。 蘭斯的身材看起來瘦削單薄,脫了衣服之后,該有的肌rou曲線卻一點都不少,骨rou勻稱,有種內(nèi)斂的力量感。 路加感覺自己被欺騙了。 說好了大家一起瘦,但蘭斯只是穿衣服看起來瘦而已。 他自己的身體什么時候也能像蘭斯和夏佐那樣強壯啊。 路加想了想日常給他下毒的王后黨和月常抽他血液的吸血魔,頓覺未來灰暗。 為了不再打擊自己的自尊心,他煩躁地錯開了視線。 車廂內(nèi)只有衣料滑過皮膚時的輕柔聲響,過了一會兒窸窣的聲音安靜下來,路加移回視線,發(fā)現(xiàn)蘭斯已經(jīng)換好了。 衣服的制式確實偏小卻也不是。 路加身上這件看起來寬松柔軟,像貴族赴約下午茶,頗有幾分閑情逸致。 同樣的襯衫穿在蘭斯身上又是不同的風格。 他的骨架足以撐起衣服的棱角,顯得整個人極為英挺俊雅,仿佛一名真正的教廷圣騎士。 完全讓人移不開眼。 路加呆滯了幾秒,紫眼睛圓睜,嘴唇越抿越緊。 殿下?蘭斯不太自信道,我看起來有什么不妥嗎? 路加肩膀一抖,低頭咳嗽起來。不知道是不是嗆咳的原因,他的面頰有些泛紅。 蘭斯這家伙。他忿忿地想。 為什么沒有提前告訴他這兩套衣服一模一樣? 簡直像在穿情侶服一樣。 第19章 囚禁之塔 最后路加也沒有提出換掉衣服。 太麻煩了,而且這件衣服確實很合意。 他口頭上諷刺了蘭斯幾句,蘭斯也像往常一樣不輕不重地應下,態(tài)度很端正,但誰知道下次還敢不敢這么做。 等到路加歸還夏佐的衣服時,夏佐瞪向把兩件相同衣服穿出不同氣質(zhì)的主仆二人,眼睛都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