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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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就是歷史中的小王子、未來的暴君,那么蘭斯曾經(jīng)囚禁過的人就是他自己。 路加靠在蘭斯懷里,肩膀冷得微微顫抖。 然后他發(fā)覺這個懷抱正在逐漸變得溫暖。 奇怪,路加疑惑地抬眼。據(jù)他所知,蘭斯的體溫向來偏低。 我嘗試了通過圣力加速血液流動, 營造出劇烈運動后的假象。蘭斯解釋道,這樣能提高我的體溫。 為了示意路加,他再度加速了血液流動,脖頸和臉開始生理性地泛紅,心臟在路加耳邊飛速跳動。 偏偏蘭斯本人絲毫不知道或者說不介意這幅模樣稍顯滑稽,還在一本正經(jīng)地對路加說: 就是這樣。殿下有感覺溫暖一些了嗎? 路加見他冰白的臉色飛速漲紅,表情卻還和原來一樣禁欲,不由噗地笑出了聲。 停下,你都快爆炸了。他笑得不能自已,我可不想給你收尸。 見到殿下終于放松下來,蘭斯眉眼柔和地彎起,將體溫調(diào)節(jié)到正常偏高的溫度。 骨骼結(jié)實,皮rou柔軟,比軟枕還多了個調(diào)節(jié)溫度的功能。 路加依偎在蘭斯胸前,默默贊美這個人形靠枕有多么舒適。 曾經(jīng)的小王子和蘭斯洛特是這樣相處的嗎? 曾經(jīng)的小王子實力不夠強(qiáng)大,沒有善待蘭斯洛特,沒有將他牢牢鎖在身邊,又做了殘害平民的暴行。 而現(xiàn)在的他有權(quán)有勢,將蘭斯收作契約騎士,民間聲望也在逐漸好轉(zhuǎn)。 他能滿足蘭斯全部需要,蘭斯沒有理由背叛他。 所以沒必要害怕重蹈覆轍。 殿下剛才發(fā)生了什么?蘭斯的嗓音柔和沉緩。 我的人生被監(jiān)控了。路加輕聲道,有雙眼睛一直在暗中盯著我,這樣的感覺很不好。 監(jiān)控?蘭斯有些不解。 他翠綠的眼睛注視著路加,像是在問監(jiān)控是指我這樣盯著您嗎。 路加忽然意識到,蘭斯確實很喜歡盯著他看。 那雙綠眼睛總跟在他身邊,像條粘人的狗般一刻不離,路加很少見到它們看向除了自己以外的地方。 不一樣。他想。 蘭斯看向他的眼神總帶著關(guān)切與溫柔,若是想掌控他、想要他妥協(xié),也會包裹上他無法拒絕的糖衣。 路加早就習(xí)慣了存在于他的視線之內(nèi)。 蘭斯也習(xí)慣了自己的疑問不會被殿下解答。 他見殿下平靜下來,便為他褪下衣袍,換上了睡衣,準(zhǔn)備服侍他安寢。 路加睡進(jìn)被窩里,總覺得四周有些空蕩。 圣力能不能造出一個熱源?和你剛剛的身體差不多暖和差不多大小的那種。 殿下想用它來做什么? 路加的臉往被子里埋了埋:我想抱著睡。 蘭斯眼中帶出笑意:會燒傷的,殿下。 路加瞇眼。 直覺告訴他,蘭斯在說謊。造不出代替品,蘭斯不就能順理成章地代替熱源滾進(jìn)他被窩了嗎? 你不就是想上我的床嗎?他高傲道,可以理解,畢竟我的床又香又軟,是個正常人都想上。 心思被識破,蘭斯微微笑起來:殿下,我沒有這個想法。 他沒有貪戀軟床的想法,他只貪戀軟床上的人。 路加斟酌了片刻。 為了不做噩夢,他今天很需要一個暖床人,而蘭斯看起來頗為可靠。 來吧。這是獎勵。他吝嗇地說。 蘭斯驚訝,今晚的殿下格外寬容大度。 殿下穿著他親手換上的純白睡袍,此時正斜斜睨著他,像只警惕、驕傲、又禁不住誘惑的貓。 然后向他發(fā)出邀請。 砰砰、砰砰。 蘭斯發(fā)現(xiàn),即便不使用圣力,他的體溫也在隨心跳加快而升溫。 心跳太快,一貫的游刃有余被打破,他甚至忘了佩戴慣常掛著的微笑,思維混亂不知道該做出什么表情,面部肌rou開始不受控制。 看在路加眼里,就是 在聽到可以上床之后,蘭斯臉上的微笑逐漸消失,維持在一個呆怔空白的表情上。 這是在做什么?嫌棄他? 難道不應(yīng)該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答應(yīng)下來、跪在地上感恩戴德嗎? 路加臉色一惱,蘭斯飛快從失常中恢復(fù)過來,微微垂下臉,道:我我太驚訝了,殿下。 路加擺出個只是這樣?的不滿表情。 蘭斯這才笑著道:我受寵若驚。 路加這才滿意。 小王子的大床上本來就有兩個枕頭。路加自己枕一個,再抱一個,絲毫沒有分享給蘭斯的意思。 他也沒有特意給蘭斯騰出地方,仍然是睡在正中間。 畢竟床足夠大,即便只是一個小角落,也足夠蘭斯安睡的了。 他們睡在同一床被子里,相隔很遠(yuǎn),卻有溫暖逐漸相連。 不要背叛我,蘭斯。路加在入眠前呢喃道。 我發(fā)誓永不背叛,請殿下安心。蘭斯嗓音透出清醒。 他發(fā)誓永生永世不會背叛殿下。除非 除非殿下的請求會讓他們分離。 * 一夜無夢。 醒來的時候,蘭斯睡過的地方已經(jīng)收拾平整,只有余溫殘留。 該起床了,殿下。他穿戴齊整地站在路加床邊。 路加滿身起床氣地兇著臉,但在蘭斯取來衣服時,還是抬起手臂,迷迷糊糊地任其擺弄。 半個小時后他徹底清醒過來,正當(dāng)他邊吃早餐邊看書時,國王的信使抵達(dá)了王子府邸。 前面洋洋灑灑一通廢話,重點在最后一句。 陛下有感于阿芙拉小姐德才兼?zhèn)洌刭n王姓查理曼,封為阿芙拉公主。受封禮于次日舉行。 滿廳寂靜,路加當(dāng)啷一聲放下刀叉。 信使嚇了一大跳,不懂為什么明明是大喜的消息,小王子臉上卻陰云密布。 滾。路加低吼。 信使被侍衛(wèi)架著,狼狽地丟了出去。 阿芙拉輕輕把手放在哥哥握緊的拳頭上。 該來的還是來了。路加想。 即便他努力了那么多,即便他已經(jīng)在貴族中凝聚出一股不可抵擋的反抗力,王后和宮相仍沒有放棄他們將阿芙拉遠(yuǎn)嫁的計劃。 路加全程帶著冷笑,走完了阿芙拉的公主受封禮。 這意味著王后和宮相還留有一個可以和舉國貴族的意愿相抗衡的強(qiáng)大籌碼。 阿芙拉的聯(lián)姻者,北方蠻族的霍克海默部族少族長,阿多諾霍克海默。 他們是肯定了霍克海默少族長非阿芙拉不娶,娶不到公主就會南下入侵圣國,才會決心賭一把。 不過,路加也早已為此做好了準(zhǔn)備,他要夏佐深入蠻族部落中探取情報,就是準(zhǔn)備中的一環(huán)。 賭贏了,阿芙拉將白得一個公主頭銜; 賭輸了,他會直接失去meimei這是他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接受的結(jié)局。 歷史中阿芙拉在異國他鄉(xiāng)客死的一幕,頻頻入侵了路加的夢境。 某天夜里他掙扎著被蘭斯喊醒,才知道自己又陷進(jìn)噩夢里說胡話了。 我可以在殿下身邊陪著您嗎?蘭斯坐在他枕邊。 坐都坐下來了路加輕聲道。 視野被圣光凝聚的漂亮小動物點亮,它們像旋轉(zhuǎn)木馬一樣轉(zhuǎn)動在路加身周,逐漸驅(qū)散了噩夢帶來的恐懼。 他感受到蘭斯正拿著巾帕,細(xì)心地將他額前的冷汗擦掉。 路加側(cè)過身,對著蘭斯,把自己蜷縮成一小團(tuán)。 你說一個可以治愈自己的人,在什么情況下才會不治身亡呢? 羊皮卷從未說過阿芙拉為何而死。一個醫(yī)術(shù)高超、百分之百可以治愈疾病人,竟然會早逝,這件事本身便難以想象。 蘭斯思索了片刻,道:當(dāng)圣力用盡的時候。 是的,一定是這樣。路加疑道,但怎么可能會用盡呢? 阿芙拉曾連日連夜地釋放治愈術(shù),從未顯露出圣力枯竭的跡象,若是堅持不住也是精神上的疲憊。 但她的治療對象往往只有一個人。 如果是一群人呢?十個、百個、甚至是幾千幾萬人的蠻族部落 疫病,或者是大型戰(zhàn)爭,需要海量的圣力才能治愈所有人。 路加感覺自己猜到了歷史中阿芙拉的死因。 你的圣力會用盡嗎?蘭斯? 不會。蘭斯不假思索答道。 他意識到自己的語氣太過篤定,補(bǔ)充道:我從未用盡過。它們看起來總是無窮無盡。 事實上,蘭斯從未有消耗圣力這個概念。就仿佛他自己就是世界上所有圣力的源泉,使用后圣力并不會減少,而是換了種方式重新回歸他體內(nèi) 他就是無盡的圣力本身。 如果那真是一場席卷無數(shù)人生命的災(zāi)難,我想你能幫助他們,幫助阿芙拉,幫助我。路加注視著他。 我會盡力,殿下。 蘭斯沒有給出完全肯定的答復(fù)。 他肯定自己能夠在任何情況中治愈殿下,但其它人他連自己都無意拯救,又談何拯救他人。 路加顯然也想到了這一層,神情有些沉重。 當(dāng)然這只是猜測。希望我的預(yù)想永遠(yuǎn)都不會發(fā)生。他道。 他不由有些疑惑,為什么蘭斯會是神選者。 在他心目中,神選者應(yīng)當(dāng)憐愛世間,用苦修替人類贖罪,寬容而深沉地愛著人間。 但蘭斯除了強(qiáng)大到近乎無敵的圣力,以及裝出來的幾分溫柔以外,他對人間的態(tài)度非常冷漠。 時間不早了,殿下先休息吧。然而這個冷漠的神選者正坐在他枕邊,嗓音柔和,我會在您身邊,為您驅(qū)散夢魘。 路加感到額發(fā)被輕輕撫摸著,頭痛正在緩解。 神選中的人就是這樣的嗎? 只對他一個人好、只拯救他一個人的神選者? 真是不可思議。 * 路加不知道,蘭斯并不是無敵的。 至少歐西里斯臨死前,就成功在蘭斯體內(nèi)種下了一個詛咒。 詛咒一直蟄伏在他體內(nèi),不知何時發(fā)芽,從未消失。 此時蘭斯正躺在醫(yī)務(wù)室的解剖臺上,銀發(fā)潑灑而下,讓阿芙拉對他體內(nèi)的詛咒進(jìn)行診斷。 和你的推測一樣,阿芙拉道,這是一個放大情緒的詛咒放大某方面的情緒。 我沒有任何異常的感覺。 蘭斯臉上空無表情,別人看到或許會覺得他現(xiàn)在待人冷漠,但阿芙拉知道,這恰恰是他卸下偽裝,對熟悉的人非常信任的表現(xiàn)。 她猜測道:或許觸發(fā)這個詛咒需要什么契機(jī),比如什么事件條件,或者接觸什么人 蘭斯點頭,當(dāng)做感謝。 不過你真的確定那只惡魔死了嗎?阿芙拉思慮道,如此強(qiáng)大的詛咒,連你都無法祛除,我想象不到那只惡魔會強(qiáng)大到什么程度說是黑暗神親臨我都信。 不知道。蘭斯淡淡道,我唯一能做到的就是在殿下身邊守護(hù)他,即便惡魔卷土重來,也能第一時間保殿下。 他緊接著便囑咐道:但請你不要告訴殿下這件事。他已經(jīng)很疲憊了,我不想讓他為此擔(dān)驚受怕。 是我讓他擔(dān)憂了。阿芙拉真摯道,謝謝你,蘭斯,能一直陪伴在哥哥身邊。 談到路加,蘭斯臉上才露出些許笑意。 不必感謝,這本來就是我的愿望。 他想起了殿下的眼睛,然后聯(lián)想到了赫卡莊園里那只惡魔的眼睛。 惡魔的眼睛都是血紅的,即便是圣鴻林圖書館,也從未記載過紫眸的惡魔。 除了殿下,那只惡魔是蘭斯所知的唯一一只紫眸的惡魔。 * 受封公主之后,北方的霍克海默部族前來聯(lián)姻的時間便一點點向他們逼來。 路加變得多夢,他不再允許meimei獨自離開府邸,夜里入睡后也常常被噩夢纏繞。 不過還好,每次醒來都有蘭斯陪在他身邊。 角落里屬于蘭斯的那張小榻使用得越來越少,路加甚至懷疑,是否每晚他睡熟之后蘭斯都會偷偷爬上他的床。 為了他的健康睡眠,蘭斯還為他想了很多方法,比如劇烈的劍術(shù)對練運動、有益睡眠的飲食,以及每晚熱水藥浴。 夜間,路加泡在浴盆里,手中撩起一捧水,藥草的香氣淡淡飄來,艷紅的玫瑰花瓣漂浮其上。 這個季節(jié)怎么還有玫瑰花?花期已經(jīng)過了。 蘭斯在他身后道:殿下,我曾在您的玫瑰園里做過園丁。 路加猜到了什么,但還是語聲帶笑地問:所以? 所以我為了您一年四季都有玫瑰花浴可泡,將它們保持在了盛放的狀態(tài)。 浪費。 為了殿下不算浪費。 花朵都有枯萎的時候,枯了就算了。路加抬頭仰視蘭斯,即便圣國全部玫瑰花都凋零你的后背不還有一朵玫瑰嗎? 他說這句話沒什么目的性,只是單純覺得宣示主權(quán)讓他很興奮,說完才覺有些曖昧。 蘭斯望著他的雙眼,緩緩俯下身。 殿下都知道了。 知道了知道什么了? 路加總覺得他話中有話,而且現(xiàn)在莫名的氣氛讓他的血液開始沸騰,理性上又有些無所適從。 就在這時,臥室的窗戶從外面打開,一個黑影跳了進(jìn)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