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4)
你?鳳玄驚疑的對郁澧進(jìn)行打量,他甚至沒看清這人是何時出現(xiàn),又是何時出的手! 鳳玄瞇起了眼睛。 他之前倒是沒有想到這個人,也不知他和鳳凰是什么關(guān)系。 鳳凰有如此魅力,此人定是對鳳凰十分仰慕,又因?yàn)殚L得好,所以能留在鳳凰身邊。 可是,膽敢冒出來對他進(jìn)行阻撓,未免太不懂事。 難道是鳳凰對此人相當(dāng)縱容,才讓他有了這樣的膽量? 氣氛劍拔弩張,被郁澧擋在身后的寧耀倒是什么也不知道,只是看見突然出現(xiàn)的郁澧后相當(dāng)驚喜。 你回來啦。寧耀問,你剛剛?cè)ツ睦锪耍?/br> 郁澧稍稍收斂了怒意,側(cè)過頭,看向身后的寧耀。 大晚上的,出來做什么?郁澧沉聲問。 寧耀倒是回答得非常理直氣壯:你不陪我睡,也不陪我聊天,我閑得無聊,就出來走走。 寧耀說完,向前走了幾步,貼近郁澧的耳朵,小聲道:今晚真的不陪我嗎?我可以變回原來的樣子,這樣應(yīng)該就不會有問題了吧? 郁澧才好不容易壓住了那一身的燥意,聽者寧耀說的話,那一身的熱仿佛又要死灰復(fù)燃。 而在一旁聽著這一場對話的鳳玄,驚愕的睜大了眼。 他原先以為這個人族最多不過是有些嬌縱,可沒想到,這人竟然敢直接拒絕鳳族的侍寢要求,這也未免太過恃寵而驕! 此人不除,將會嚴(yán)重妨礙到他日后和鳳凰之間的生活。 鳳玄到底做了幾百年的圣子,當(dāng)然不可能沒腦子。只不過之前面對寧耀時太過緊張,導(dǎo)致腦袋不能正常轉(zhuǎn)動。 現(xiàn)在面對著競爭對手,他的智力又回歸了。 容貌與發(fā)色皆極為張揚(yáng)的圣子,在思索了短短一瞬后,低下頭。 他的聲音放得小而輕柔:鳳主,只要您有需要,屬下愿意隨時在您左右。 寧耀看過去,看見鳳玄火紅的發(fā),那樣一個高傲的鳥,此時臉上的神情卻畢恭畢敬。 我作為鳳族圣子,從出生的那一刻起,便是為您準(zhǔn)備的,是全身心屬于您的。只要您一句話要讓我做什么都可以。鳳玄輕聲說道。 到底是能做什么,鳳玄沒有直接說出,但只要有點(diǎn)生活閱歷的成年人都能聽懂。 只有半個月生活經(jīng)驗(yàn)的寧耀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但郁澧聽懂了。 郁澧勾了勾唇角,眼中卻并無笑意,只有冷意。 這個鳥倒是和以前那些只會對著寧耀滿口腌臜話的人不同,像是有著幾分好好對寧耀的真心。 可那又怎么樣? 他不允許。 郁澧轉(zhuǎn)過身,伸手在寧耀后背一按,那毫無防備的小少爺便撲到了他的懷中,讓他抱了個滿懷。 真實(shí)的重量將郁澧心底那冰冷的怒意稍稍平息,寧耀莫名其妙的抬起頭來看他,郁澧便把人放開。 你先回去等我。郁澧說,我還要處理一些事情。 這個意思,便是今晚又和平時一樣,陪著他睡覺了。 寧耀開心起來,正要離開, 寧耀想了想鳳玄剛剛說的那一大段話,鳳玄一直強(qiáng)調(diào)自己的圣子身份,還有因?yàn)檫@個身份而受到的約束。再聯(lián)系一下之前鳳玄說的也想找對象的話,寧耀深深感受到了鳳玄被這個身份壓迫得不輕。 你不用因?yàn)檫@個身份而規(guī)定自己一定要做什么,寧耀寬慰道,你實(shí)在不想當(dāng),明天我就去跟你們的長老說一說,把圣子這個職位撤了。 什么鳳玄瞪大了眼,還沒等他跟寧耀再多說幾句,寧耀的身影便從原地消失不見。 這一片梧桐林里,只剩下郁澧和鳳玄一人一妖。 鳳玄臉上那副畢恭畢敬在面對郁澧時盡數(shù)消散,他背起手,將郁澧上上下下的打量幾眼,冷笑一聲:詭計倒是不少,鳳主心軟,才會這樣容忍你。但他不會一輩子都這么容忍,你最好懂事些,在他厭倦你之前離開。否則在喜愛消失之后,他將你打得魂飛魄散,誰也救不了你。 這幾句話在郁澧耳里跟笑話差不多,他將手放在劍柄上,面無表情地說道:我給你兩個選擇。 一,重新往后,再也不去糾纏他,老老實(shí)實(shí)的當(dāng)一個手下。 你做夢?就憑你,也想跟我談條件?鳳玄嗤笑,是他護(hù)著你太久了,才讓你如此不知天高地厚。我們會選一個黃道吉日成親, 鳳玄摸上卷起放在腰間的火鞭,這要抽出來給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人長長見識時,他聽見了第二個條件。 二,把這片梧桐林作為你的埋骨之地。 危險的感覺突如其來,鳳玄抽出鞭子想要先下手為強(qiáng),可他那融合了無數(shù)種珍稀材料而打造出的本命鞭,在觸及那人身體表面的剎那,附著在鞭子表面那熊熊燃燒的火焰,竟是真的將鞭子燒成了灰燼。 本命武器被毀,鳳玄倒退幾步,吐出一口血,而郁澧還一動不動站在原地,并未出手。 鳳玄擦去嘴角血跡,心頭一凜。 他也是妖修,還是妖界數(shù)得上排名的妖修,他的本命武器當(dāng)然不可能輕易被損毀,能做到這一點(diǎn)的人,在整個三界都能排得上名次。 他們一族雖然與人族交流少,但并不是完全沒有,頂尖的那幾位總會認(rèn)識。可他并未聽說過眼前這個人的名號,修仙界里什么時候出現(xiàn)了這樣一個人? 鳳玄聽見那人再次出聲。 選好了嗎? 與此同時,那股極度危險的感覺再次襲來,鳳玄控制不住身形的往后退,撞在了一根梧桐樹樹干上,捂住心口。 這不是什么軟弱可欺的普通人族修士! 既然如此,也就不會是鳳凰的男寵。 鳳玄回憶起這兩人所有的對話,恍然之間,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既然不是男寵,如果他們在一起是因?yàn)檎嫘南鄲郏敲磿Y(jié)為道侶??伤麄兩砩喜o結(jié)為道侶的標(biāo)識,豈不是說明,這一人一妖可能只是普通結(jié)伴出行的好友? 你們根本不是道侶!鳳玄開了口,他還是自由身,能被所有人追求,你憑什么管?至少我是真心喜歡他。 梧桐林里的花花草草都為這一刻的氛圍而感到恐懼,舒展的花瓣與葉片再次閉合。 郁澧不怒反笑:你不過是因?yàn)榭瓷狭怂哪?,有什么真心可言?/br> 鳳玄有瞬間的卡殼,但很快他就重新整理好了思路。他也知道他們二者之間的實(shí)力差距過大,他唯一的機(jī)會,只有說服眼前人。 至少我的未來規(guī)劃里全部都有他,愿意將自己有的一切同他分享,愿意哪怕自己受傷,也將他護(hù)在身后,愿意一生一世一雙人,眼里再無旁人。這些,足以能證明我對他的真心。 鳳玄將條件一樣一樣地列出來,可眼前的黑衣人,依然一臉嘲弄。 我當(dāng)是什么,不過是好友之間做的事情。 短短一句話,把性子本來就不算好的鳳玄,火氣都要勾出來了。 他懷疑這個人是不是有什么問題,好友之間的關(guān)系怎么能和戀人之間的關(guān)系一樣?明明有本質(zhì)上的不同! 他曾經(jīng)聽說有些頂尖人族修士性情古怪,修的什么多情道無情道,所以斷情絕欲,分不清感情??删退阈蘖诉@兩個道,也不至于會把好友關(guān)系和戀人關(guān)系畫等號。 我會想要擁抱他,親吻他,弄臟他,獨(dú)占他,讓他身上都是我的東西。鳳玄盡量克制著火氣,誰會對好友有這種想法? 郁澧的拇指在劍柄上摩挲,他皺起眉。 可這一些,明明是他面對寧耀時,也會出現(xiàn)的想法和心情。 他會獨(dú)占這一份寶藏,會不滿他人的窺視,也會在看見那一副軀體時,有克制不住的火熱。 混亂悲慘的少年時期,讓他沒有年少時情竇初開的機(jī)會。也不曾經(jīng)歷過成長時期,對并肩作戰(zhàn)之人的日久生情,他就這樣漸漸長大,在遇見寧耀之前,一顆心從不曾為誰跳動過。 他根本不知何為愛。 如果這就是喜歡。 鳳玄還想要繼續(xù)說他的欲念,那黑衣人就看了過來。 這不是你該想的,只有我還在一天,這種機(jī)會,你一輩子也不會擁有。 白費(fèi)口舌的說了那么多,卻一點(diǎn)用都沒有的鳳玄暴怒:你又是他什么人,你憑什么管? 郁澧的身形在原地消散,只留下一句話。 我是他的道侶,記住了。 寧耀被郁澧直接送回到了房間內(nèi),他把身上的外袍脫了,滾上床。 這張床還是挺軟的,只不過還是不能完全讓寧耀滿意。 他應(yīng)該擁有更加舒服的床才對啊,怎么會沒有呢? 寧耀在床上滾了幾下,停下來閉上眼,回憶洗澡時郁澧的靈氣在他經(jīng)脈里游走的方向,努力的想要讓自己變回那一只小黃鳥。 寧耀努力了好久,可是一點(diǎn)用也沒有,他還是那一個成年體型的人。 寧耀沮喪的睜開眼時,正好看見郁澧走進(jìn)房間。 你來啦。寧耀眼睛一亮,從床上坐起身,正要招呼郁澧快來跟他一起睡,又想起不久前郁澧嚇唬他,然后轉(zhuǎn)身走人的事,緊張道,你不會又突然發(fā)脾氣吧? 郁澧走到了床邊,半垂下眼眸看他,然后忽然一笑:不會。以后都不會了,你想對我說什么,可以盡情說。 還有這種好事? 寧耀有些難以置信,他試探的拍了拍另一邊空著的位置:那快點(diǎn)來和我一起睡吧。 于是他看見郁澧脫下外袍,如他所說的躺了下來。 寧耀很高興,變成人和郁澧躺在一起的感覺,跟作為一只小鳥和郁澧躺在一起的感覺,完全不同。 以前他整個身子都短,現(xiàn)在他的腿長手也長,只要稍稍往旁邊一劃拉,就能碰到郁澧。 我睡覺的時候可以碰到你嗎?寧耀問。 可以。郁澧回答。 于是寧耀又高興了,他拉著郁澧天南地北的聊天,聊選擇哪一個黃道吉日登基。 寧耀睡覺的時間很健康,聊到這么晚,他已經(jīng)開始困倦了,睡著之前,他還記得迷迷糊糊,又得意的給郁澧透露消息:等我當(dāng)上妖王,我就送給你一個禮物。 讓郁澧作為人族,也能自由的在妖界行走,不再擔(dān)驚受怕,也不會再受到欺辱。 寧耀炫耀完,到底還是抵擋不住困意,進(jìn)入了甜美的夢鄉(xiāng)。 他不知道,躺在他身邊的人,眼底里沒有半點(diǎn)困意。 郁澧看著離他近在咫尺的寧耀。 他從前總是覺得躺在一張床上太過于親密,可實(shí)際躺在一張床時,沒有排斥,有的只是想要接近一些,再接近一些的心情。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禮物么?郁澧輕聲問那熟睡當(dāng)中的人。 熟睡當(dāng)中的寧耀當(dāng)然不可能給出回應(yīng)。 郁澧輕嘆一聲,伸出一只手,將這一整個人,親密無縫的擁進(jìn)了懷里。 第40章 修行到了郁澧這個程度,睡眠已經(jīng)變成了可有可無的東西。 他一夜未眠,等到太陽升起,直到寧耀睜開眼前,這才閉上了自己的眼睛,等待寧耀的反應(yīng)。 寧耀醒過來時,發(fā)現(xiàn)自己整個人扒在郁澧身上。 怪不得睡起來不冷不熱,溫度剛剛好。不得不說,郁澧睡起來真是舒服! 可他的睡姿怎么這么不講究,還把人家郁澧當(dāng)做枕頭抱著睡!可憐的郁澧,估計一天晚上都沒睡好吧。 寧耀小心翼翼的想要拉開距離,卻發(fā)現(xiàn)他們兩個實(shí)在是抱得挺緊。 薄薄的紅涌上耳尖,寧耀盡量輕的拿開郁澧的手,翻身下床。 在他身后,郁澧睜開了眼。 那香甜的身軀在懷里扭動時,他就已經(jīng)有了熱意。 他需要動用靈力,才能將這熱度壓下去,不讓寧耀受到驚嚇。 曖昧的氛圍是他一手營造,可寧耀的反應(yīng)卻無關(guān)曖昧,只是尷尬。 他們不一樣。 寧耀對他,就只是對好友,對兄長,并無半點(diǎn)越界的感情。 他可以一輩子將寧耀禁錮在身邊,也可以強(qiáng)迫寧耀做一切他想讓寧耀做的事,可這樣難道就能滿足? 一旦明白了自己想要的是什么,那么想要的就會變得更多。 他要互相的擁抱,要不分你我的親吻,要在情動之時,會下意識喊出他名字的喜愛。 他要一顆,同他一樣的心。 * 寧耀下了床后,安靜的給自己穿好鞋。 索性郁澧也不用處理什么事務(wù),想睡多久都可以,寧耀就沒叫郁澧起床,自己又換了件新法袍。 不得不說,鳳族給他送來的法袍,每一件都十分出色,做工精良。 做完這一切,寧耀無所事事的到處張望時,這才發(fā)現(xiàn),窗戶外邊一直飛著一只紙鳥。 寧耀走出房間,走到院子里,那在窗戶外盤旋的紙鳥也跟著他飛到院子,然后落到他面前,低下頭鞠了個躬。 紙鳥開口,吐出的是鳳族長老那蒼老的聲音。長老問寧耀對那些法袍是否滿意,又問寧耀什么時候方便,他可不可以去找寧耀商量一些事情。以及族里所有能干的鳥都從外邊回來了,需要寧耀過目。 寧耀想著郁澧還在睡覺,還是不要有太多人來打擾的好,于是讓紙鳥回話:既然如此,你在鳳華殿等我,我稍后就到。 紙鳥收到了寧耀的指令之后往回飛,飛到長老的手上。重復(fù)了一遍寧耀所說的話后,紙鳥像是卡了殼,嘎噠嘎噠的在地上轉(zhuǎn)了一圈,然后再次開口,吐出幾個字。 人型,鳳主是人型。 長老眼睛一亮。 很快他們就能知道鳳凰變成人時的相貌如何了! 在這一天之內(nèi),長老已經(jīng)找齊了族里各個長相類型的鳥。他相信,不管鳳凰相貌如何,又是何種喜好,都能找到合適的。 長老將消息傳出去,很快,想要再一次跟鳳凰近距離接觸的鳳族全部都來了,寬闊的鳳華殿里邊被擠得水泄不通。 長老把看熱鬧的趕到外邊院子,只留下他選的那一群討鳳凰歡心,努力跟鳳凰留下后代的鳥。 眾鳥都變成了人形,有男有女,環(huán)肥燕瘦。他們臉上是羞澀與期待,但眾鳥之間的氛圍,總體來說還稱得上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