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舉之長孫舉家路 第7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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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二皇子季長林此時竟上前一步,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求父皇給靜寧做主?!?/br> “何事,要在京華殿上喧嘩?!遍_文帝不悅的皺眉,顯然對于季長林相當不滿。 “這個庚澤乃是一個卑鄙小人,欺騙靜寧自己未婚配,也欺騙了母妃?!?/br> 以頭觸地,季長林臉上的表情沒人能看的清。 可此話一出,不僅季長恒驚訝的看向季長林,連李均竹和趙鈺也同樣看向了那個還撲在地上的人。 前些時日,李均竹一直以為庚澤入后宮之事,是季長林的安排。 現(xiàn)在到底是鬧的哪一出,當兒子的親自去拆母親的臺? “今日是傳臚大典,豈容你兒戲,還不快快起身,稍后再議?!遍_文帝陰沉著臉,看著季長林。 “兒臣遵命。” 季長林起身,看了一眼庚澤,眼里的厭惡一點也不像作假。 臉色稍緩,開文帝看向臉色驟變的庚澤。 “不過長林既已經(jīng)當朝告你騙了朕的公主,那這事也不能就這么過了?!?/br> “翰學?!?/br> 心里一動,李均竹雙眼亮晶晶的看著被開文帝叫到的人,這就是陳先生的長子,也是老師曾經(jīng)的至交。 “臣在?!?/br> 一身緋色官服的陳翰學出列,寬大的官府穿在他的身上顯得人更是挺拔,只輕輕一個拱手的動作,李均竹都看出了行云流水。 “把這位貢生帶下去,好好問問怎么回事?!?/br> 大手一揮,開文帝不再開口。 得令的陳翰學上前一步,做了個請的動作,并沒有直接扭了庚澤,畢竟皇上說的是問問,如果是二皇子誣告,那還得還這個考生清白。 庚澤腿一軟,想跪下來求情。 “我來扶庚貢生你吧?!敝簧炝艘恢皇?,就把軟了腿腳的庚澤牢牢的扶了起來。 庚澤想開口的求情堵在了胸口,他看見了陳翰學的眼神,若自己當朝開口求情,恐怕就再也沒有翻身的機會了。 正了正身子,庚澤做出一副無所謂的態(tài)度,掙脫開了陳翰學名為攙扶實為鉗制的攙扶,自己昂頭挺胸的跟在陳翰學之后出了大殿。 真是戲劇化的一場戲, 李均竹心里暗暗吐槽,本來是一場莊重無比的大典,現(xiàn)在變得莫名其妙起來。 等陳翰學經(jīng)過身邊之時,李均竹微微側(cè)頭想看看這個早就聽說的傳奇人物。 沒想到,自己的眼神才一飄過去,就剛好跟陳翰學的眼神撞了個正著。 這入骨似寒的一個眼神,讓李均竹的胳膊一瞬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這樣一個面無表情,眼神陰霾的人是怎么和老師成為至交好友的,他只是經(jīng)過了自己身邊,李均竹就感覺一陣寒意從腳底起來。 他現(xiàn)在算是理解了,為何庚澤一瞬就放棄了掙扎。 直到陳翰學的身影踏出了大殿,李均竹才感覺松了一口氣,再一看周圍,發(fā)現(xiàn)連趙鈺也是一副解脫的表情。 經(jīng)過此事,開文帝好像沒了問下去的興致,招了手讓季長恒上去,兩人低語了幾句。 群臣也安靜了下來,雖然剛才的事在這么些年的傳臚大典上都沒遇到過,不過看開文帝的情緒絲毫沒有受影響,也就揭過了。 畢竟比起他們,這可是皇家的丑事,皇上不可能在大殿上,當眾處理,這傳出去才真成了笑話。 “朕宣布” 此話一出,滿大殿皆靜 “新科進士一甲,狀元為李均竹,榜眼林帆,探花趙鈺。”過了半晌,開文帝終于開口。 眾人一愣,特別是貢生,還是群臣們帶頭叩拜,才反應(yīng)了過來,忙拜道:“臣等謹奉詔,吾皇萬歲萬萬歲?!?/br> 跪著的李均竹大腦一片空白,狀元,他竟然是狀元。 直到在官員的帶領(lǐng)下,一群人走出了大殿,人群里才開始sao動了起來,來祝賀的,說酸話的,都沒能讓恍惚的李均竹回神。 直到趙鈺咧著嘴推了他一下,李均竹才回了神,一副傻愣愣的樣子。 “太好了,太好了。”馮程遠也緊緊握住李均竹的手臂,比自己考中了狀元還感到高興。 只有鄉(xiāng)試時的解元,林帆此刻面露失望之色。 看了眼微微笑著的李均竹,林帆心里一嘆,剛才大殿上開文帝和太子都夸獎他的時候,林帆就想到了。 失落歸失落,他還是邁步上前恭賀。 沒等多久,名次就排好了,接下來就是移到金鑾殿去舉行傳臚大典了。 奏樂響起,金鑾殿里熱鬧起來。 李均竹就站在大殿門口,看著司禮從殿內(nèi)走出來,雙手捧著一條鞭子,就沖著這一百多名貢生站著的臺階揮舞了三下。 啪-啪-啪-鳴鞭三響,傳臚大典正式開始。 就在禮樂的奏鳴中,李均竹帶頭跟在來帶隊的官員身后,走進了偏殿,長長的一串太監(jiān)捧著托盤走進來。 統(tǒng)一換上了進士服,才在官員的引導下進了金鑾殿。 金鑾殿比剛才的大殿更是輝煌,開文帝身穿明黃禮服就端坐在龍椅上,太子季長恒也換了朝服端正的站在開文帝身旁。 隨著貢生們一步步走到大殿中間,禮樂也換了,直到他們站定,奏樂才停止。 奏樂一停,一名身穿緋色官服的官員上前一步,捧著制語大聲念道:“朕于大乾朝二十七年策試天下貢士,一甲賜進士出身,二甲賜進士出身,三甲賜同進士出生。” 制語結(jié)束,就意味著這些人正式成為了進士。 接下來就是唱名了。 “第一甲第一名李均竹。”聽到自己的名字,就算是歷來沉穩(wěn)的李均竹也激動不已,隨著身旁官員的指引,他出列跪于御道的最上方。 “第一甲第二名林帆?!绷址隽泄蛴诶罹窈蠓?。 “第一家第三名趙鈺?!壁w鈺出列跪于林帆身后。 接下來就是傳臚唱名了。 “請傳臚官馮程遠唱名?!?/br> 李均竹內(nèi)心歡喜不已,沒想到馮程遠鄉(xiāng)試第七名的成績現(xiàn)在成了第四,忍著回頭去看的沖動,只是伸著耳朵聽馮程遠的唱名。 這一百多名的進士,光唱名就花了大概半個時辰。 李均竹跪在御道上,膝蓋已經(jīng)失去了知覺,連挺直著的背也覺得酸痛無比。 直到臨近午時唱名才結(jié)束。 之后就是滿朝的文武百官和新晉進士對皇帝的三跪九叩,直到禮樂結(jié)束,傳臚大典才正式結(jié)束。 最后就是隨著禮部尚書步出大乾門,張貼皇榜于宮壁之上。 他們這一百多進士,從金鑾殿到大乾門,就已經(jīng)要分為三波了。 一甲三人由李均竹帶頭往中間的正午門出,一甲進士由左邊的扶祿門而出,而三甲的同進士只能走右邊的壽泉門而出。 一般情況下,正午門只有皇帝的步輦和車輦才能出入,連當朝丞相也只能從左邊的門進出,而右邊的門則是普通官員出入而用。 這也是彰顯皇上對于新科一甲三人的重視,也算是隆恩浩蕩了。 這一百多人里當然就只有李均竹三人是最顯眼的,旁邊兩列的人站成兩排看著他們?nèi)司彶竭^了正午門。 禮成。 下午就是于老百姓們同樂的狀元游街了,作為主角的一甲三人,在觀榜結(jié)束之后,就由禮部的官員帶著去折桂殿偏殿換上了屬于自己的衣衫。 換上這身通紅的狀元服之后,李均竹感覺自己現(xiàn)在就像是個移動的大紅包。 頭頂?shù)拿弊雍孟裼行┐螅罹褡隈R上總感覺自己的帽子隨時會掉下來。 特別是經(jīng)過楚許街之時,兩邊都站滿了來看熱鬧的老百姓。 一看今年的狀元竟是個唇紅齒白的俏公子,這手里的花球和鮮花不要命的朝李均竹砸來。 果然,頭上的帽子被一個花球砸中,李均竹的帽子歪到了一邊。 百姓們看著馬上的狀元郎慌慌張張的去扶自己的帽子,紛紛哈哈大笑起來。 “好俊俏的狀元郎。” “看年紀應(yīng)該還挺小,不知道成親了沒有?!?/br> “喲,探花長的也不錯,” “你們看,你們看,榜眼看過來了...” 街道的兩邊站滿了,來看熱鬧的人,李均竹大概的掃過去,發(fā)現(xiàn)都是婦女和姑娘們多,連兩邊的酒樓茶樓里也伸出好些人頭。 林帆自大乾門上馬之時起就就一直在觀察著李均竹。 看他只是淡淡的笑著,不管是哪家的小姐丟來的花,他都輕巧的閃過,也不回應(yīng),與他身后興奮的滿臉通紅的趙鈺不同,從到到尾就像置身事外一般。 直到到了元華街,林帆才看到李均竹不停的四處張望,好像找著什么? 直到左邊的酒樓里伸出幾個腦袋,“表哥表哥”的叫著。 林帆才看到這個他原以為性子的冷淡的人,興奮的揮著手臂,帽子歪了也沒去扶。 原來這個人不是冷淡,只是對其他人不在乎罷了。 “均竹,均竹?!敝苁媳桓甸L卿攙扶著,差點把半個身子都伸出了窗外。 剛才嘶聲力竭的吼叫讓孫金柱的嗓子都變啞了,可他完全顧不上了,只是興奮的滿臉通紅。 想起以后自己就要跟在表哥身旁,或許還能干一番大事,孫金柱就萬分慶幸兩年前的選擇。 雅間的圓桌旁還坐著個一言不發(fā)的人。 看眾人都涌到了窗前,王卓然手里的水杯都快被她捏碎了。 聽到孫金柱的喊聲,她就知道,這人現(xiàn)在已經(jīng)到了不遠處。 心里還在猶豫著自己該不該也去窗邊看看,可兩人畢竟還未定親,這樣貿(mào)然的出現(xiàn)會不會太唐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