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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愛如淺醉在線閱讀 - 第28頁

第28頁

    “你會不會厭惡我?”

    顧文曦回過頭,杜云硯和云翰就在離他很近的一棵樹下,不過他們之間隔著叢灌木,兩人沒有發(fā)現(xiàn)他。

    他倚在樹叢后面,心跳突然加速。

    第17章 秘密

    “不,云硯哥,我就是有點意外,你是什么時候開始——”云翰不太敢去看杜云硯的雙眼。

    他和杜云硯認識了十三年,從對方來到這個山村,那時他自己還不到十歲,杜云硯也才十幾歲,在他眼中是個溫柔的哥哥,兩人都是單親家庭的孩子,家長之間又合得來,多有走動。對云翰來說,杜云硯是除了母親之外最親近的人。

    而就在剛剛,這個親近如兄長的男人向他吐露了最隱秘的心事,是他聞所未聞的禁忌之情。

    “喜歡你嗎?”杜云硯稍稍停頓,“我雖然一直是個同性戀,但擁有這種情感,對你——也是這兩年才逐漸意識到,尤其阿姨過世的時候,我看到你那么痛苦……我很想好好陪伴你,但是阿姨的事給你帶來那么大的壓力,我不敢輕易告訴你,就拖到了現(xiàn)在。你可以慢慢考慮,如果沒那么討厭,如果能夠接受,我非常愿意和你一起生活?!?/br>
    云翰的臉上緩緩升騰起熱浪,他不懂這種感情,然而杜云硯的話并不令他難堪或反感,只是想到自己接下來的決定,他的眸色迅速黯淡下來。

    “對不起,我不能——”他猶豫了一瞬,“云硯哥,我一直沒告訴你,其實我準備到S市去了?!?/br>
    “你決定好了?”杜云硯的語氣聽不出太多驚訝。

    “嗯,我很早就想去外面看看,嘗試不一樣的生活,”他說,“以前年紀小,成績又不好,考不上好的學(xué)校,現(xiàn)在我都二十來歲了,我媽又不在了,只有一個人,我不想留有遺憾?!?/br>
    “想好做什么了嗎?”杜云硯關(guān)切地問。

    他店了點頭:“我想學(xué)習(xí)西點制作?!?/br>
    “我早就有感覺,”杜云硯了然一笑,“你可能不會永遠留在這里?!?/br>
    云翰轉(zhuǎn)過頭:“那你呢?你真的愿意這樣生活一輩子嗎?”

    “嗯,”他十分堅定地說,“我不會離開?!?/br>
    “啊,這樣……”云翰微微失神,“云硯哥,你那么會讀書,可那時……你不遺憾嗎?”

    鄉(xiāng)道上起了些風(fēng),擦著樹木與房屋而過,像人低低嗚咽的聲音。

    “就算我去讀了大學(xué),也還是會回來,結(jié)果是一樣的,”杜云硯眼中的情緒莫測難辨,他沒有再繼續(xù)這個話題,“云翰,既然決定好了,就大膽去做吧,我會祝福你的?!?/br>
    “云硯哥,”云翰的嘴角牽出一絲苦澀的笑,“你總是替我著想,我覺得……你要是沒有告訴我那些心里話就好了?!?/br>
    “云翰,”杜云硯繞到他身前,與他對視,“我們誰都無法代替另一個人選擇,你的內(nèi)心只有自己才能掌握。你告訴我,你想走嗎?”

    “……想,”他點著頭,喃喃自語般地說,“我明白,我會好好的?!?/br>
    身后的灌木叢一陣窸窣,杜云硯警覺地向那邊望去:“有人嗎?”

    “可能刮風(fēng)了吧?”云翰猜測。

    “那我們早點回去吧。”杜云硯輕輕拍了下他的后背。

    兩個人走開一段距離,躲在樹叢后的顧文曦重重地喘了一口氣,屏住的呼吸松懈下來。

    為了避免跟他們一起回去被懷疑,他又在外面晃蕩了一圈才返回民宿。杜云硯問他去了哪里,他故意指了個與剛才相反的方向。

    云翰仍留在旅店幫忙一起干活,顧文曦尚未從偷聽獲得的巨大信息量中回過神來。杜云硯看上去和之前并無差別,一點都不像剛經(jīng)歷戀愛挫折的失意之人,倒是云翰的表情略有糾結(jié),不時往杜云硯那邊偷瞄。這讓顧文曦感到很奇怪。

    當然,杜云硯喜歡男人這件事本身就出乎他的意料。他自己是個直男,雖然偶爾開開玩笑調(diào)戲同性朋友什么的都會有,但從未認真思考過男人之間另一種可能的關(guān)系,哪怕已經(jīng)看出杜云硯對這個男生不一樣,也僅僅理解為友情意味的特殊。

    難怪早上和他開玩笑,他那樣嚴肅地劃清界限,因為他根本不是直男,對不正經(jīng)的調(diào)侃格外敏感。

    一旦打開這方面的思路,再看云翰的反應(yīng)就值得玩味了。云翰真的對他沒有感覺嗎?顧文曦不這么想。只不過這個山里長大的孩子同時有著別的追求,如果杜云硯能跟著他一起走,說不定他們就在一起了。

    然而杜云硯寧可與渴望共同生活的對象分別,也不肯踏出鄉(xiāng)村半步,如此看來,云翰倒更像被拋棄的一方,他表現(xiàn)得不像杜云硯那么坦然。

    “顧先生?顧先生?”

    “???”顧文曦沉浸在對八卦的腦補中,杜云硯連叫他兩聲才反應(yīng)過來,“怎么了?”

    “可以幫我到后院喂下雞嗎?”

    “好,我去?!北M管早上還在為杜云硯支開自己不滿,現(xiàn)在他卻覺得自己一個人透透氣更輕松;目睹了事情經(jīng)過,夾在那兩個人中間,他的處境是最尷尬的。

    喂雞的谷物是杜云硯事先調(diào)好的,顧文曦不需要費什么事,他把盆放下后,蹲在柵欄邊上,沒急著起身。幾只雞爭先恐后地扒在盆邊上,從里面叼食物出來。

    在山里的每一天,都重復(fù)著同一個節(jié)奏,循規(guī)蹈矩。

    這就是杜云硯想要的生活嗎?顧文曦閉上眼,試著想象那個人的內(nèi)心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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