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顧哥！”陸允初也在現(xiàn)場，而且一眼就看見了他們，他的目光在顧文曦身上逗留一瞬，立即轉(zhuǎn)向一旁的杜云硯，壓低聲音問道，“這是你男朋友啊？”

    “嗯?！?/br>
    杜云硯與顧文曦視線交匯過，看向陸允初，淡笑著點頭：“你好。”

    “你好啊，”顧文曦本就是高顏值帥哥，杜云硯的相貌又令陸允初為之一驚，不自覺地夸贊，“你倆太登對了?！?/br>
    “謝謝?！?/br>
    至于杜云硯的另一個身份，倆人沒打算跟眼前這個青年挑明。他們今天相見相識只因陸允初是顧文曦的朋友，無須以陸長銘為紐帶。

    “哎，那個是你做的吧？”顧文曦指著不遠處的一件造型奇特的人物雕塑，他看到前面作者介紹的牌子上寫著陸允初的名字。

    “對，”青年自豪地注視著自己的作品，“不錯吧？”

    他的創(chuàng)作風(fēng)格大膽前衛(wèi)，的確是很少見的類型，顧文曦贊嘆：“嗯，真的很棒，我喜歡?！甭犝f他這個喜好不被父親看好，出國留學(xué)都是偷溜出去的，顧文曦不免感慨，陸長銘活該一個能說進話的孩子都沒有。

    杜云硯在他們閑聊的時候繞到作品另一側(cè)細看，表現(xiàn)出濃厚的興趣。

    “允初！”

    館內(nèi)參觀人數(shù)有限，大家都能自覺保持安靜，說話聲不大，這道突然從背后傳來的聲音就有那么些突兀了。

    “爸？”陸允初回過頭去，吃了一驚，“你怎么會過來？”

    “我當然是——”陸長銘的視線瞥向旁邊的顧文曦和杜云硯，頓時愣住了，原本要說的話都忘了。

    陸允初接著問：“你總不會是來看我展出的吧？”

    “哼，”陸長銘回過神，對著他鎖緊眉頭，“客戶送我的票，我也不知道你有參展?！彼恼Z氣聽不出半分欣喜，倒是有那么絲咬牙切齒。

    “我猜也是，”陸允初無所謂地說，“你要是知道，別說過來了，不托人讓主辦方把我攆出去就不錯了。”

    “你——”陸長銘好面子，對陸允初在公共場合頂撞他十分不滿，卻不好意思發(fā)作。

    “陸伯伯，”顧文曦皮笑rou不笑地說，“您好，我們又見面了?！倍旁瞥巹t像完全不認識這人一樣，一聲不吭地當背景板。

    陸長銘向杜云硯投去一記眼刀，又看向陸允初：“你們認識？”

    “哦，”陸允初不懂他爸和杜云硯之間的糾葛，大大咧咧地介紹，“顧哥你認識，我們已經(jīng)是好朋友了，這位呢——是他的男朋友?！?/br>
    陸長銘雙目放大，半天說不出話，在他們幾個人身上來回掃視一圈之后，紅著脖子問杜云硯：“你說的男朋友原來就是顧家少爺？”

    “是?！倍旁瞥幨指纱嗟鼗卮稹?/br>
    “杜云硯，你很厲害，”他恍然大悟似的低語，“難怪那件事顧家會橫插一腳……”

    顧文曦的神態(tài)鎮(zhèn)定自若，陸允初后知后覺，問陸長銘：“你認識他？”

    “豈止認識，他——”陸長銘指著杜云硯“他”了半天也沒說出下一個字來，可能他也意識到他們之間關(guān)系的尷尬。

    不過陸允初聰明，對他爸的那點過去不是毫無了解，看他這個反應(yīng)，基本就猜到了，故意對陸長銘說：“既然認識，大家一起坐下喝個咖啡怎么樣？看來我們幾個很有緣分?！?/br>
    安靜的展室內(nèi)，幾人之間略帶火藥味的對話已經(jīng)惹得一些參觀者側(cè)目，陸長銘雖然怒氣值逼近極限，到底還是顧及面子，拼命壓下嗓音：“算你狠?！?/br>
    他這話也不知道是對陸允初還是杜云硯說的，撂下之后轉(zhuǎn)身朝出口走去，看來是不打算繼續(xù)留在這里了。陸允初如釋重負地笑了笑，對顧文曦他們說：“只好我們?nèi)齻€去喝咖啡了?！?/br>
    展室的隔壁就有一間咖啡廳。

    “果然是這樣?！标懺食踉诼爟扇私榻B了事情經(jīng)過之后微微感嘆，雙手交叉抵住下巴。

    “對不起，”杜云硯說，“我們瞞著你，是因為我并不想和那個人扯上關(guān)系。”

    “我明白，”陸允初攤開手，“如果可以，我也不想要這個身份?！彼肿屑毚蛄苛艘环旁瞥?，“我們不要以兄弟的關(guān)系相處，如果你不討厭，可以拿我當一個朋友?！?/br>
    “嗯?！钡尼屓桓蟹魅チ硕旁瞥幮牡椎奈⒚睢侀_血緣關(guān)系，二人的確可以輕松地像朋友一樣相處。

    “好了，”陸允初喝完了自己面前的那杯咖啡，“我一會和幾個老師有約，不能陪你們吃飯，你們盡管二人世界?！?/br>
    顧文曦點點頭：“謝謝你啊，有機會再一起出來?！?/br>
    陸長銘的到來，只是短暫地擾亂了他們觀展的興致，之后三人的關(guān)系反而拉得更近。顧文曦單是想象陸長銘背后氣到跳腳的情形，就幸災(zāi)樂禍，不受控制地笑出來。

    “笑什么呢？”杜云硯看他那副表情，還以為在打什么鬼主意。

    兩人從展館出來，時間不早了，路邊隨便找了家店吃飯。

    顧文曦不想提陸長銘：“你來了我高興呀?！?/br>
    “誰信呢，”他傻笑的工夫，杜云硯幫著夾了不少魚，“快吃吧?！?/br>
    這是家烤魚店，烤好的魚端上桌來，再和蔬菜一起燉，口感微辣。杜云硯把大部分魚挑給了顧文曦，自己主要吃菜。

    “你還不愛吃rou啊？”顧文曦問。

    “嗯，一般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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