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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禁:“……” 遲遇將補妝的小包拿出來,里面應(yīng)有盡有,連便攜化妝棉都沒落下。 “來,我先給你上點兒補水的?!边t遇將水拍在化妝棉上,說著就要往冉禁的臉上招呼。 “我自己來吧?!比浇舆^去。 “你懂得怎么弄嗎?” 冉禁被她質(zhì)疑這點,無奈地笑道:“我雖然化妝技術(shù)很爛,但基本的護膚還是會的?!?/br> “哦,那行?!边t遇將水、肌底液、精華、眼霜和面霜,一大堆便攜式的瓶瓶罐罐往她面前一擺,“請?!?/br> 冉禁:“……” 一個個拿起來看,瓶身上的字冉禁都認得,可組合在一塊兒,真有點弄不明白它們的功效和具體的涂抹順序。 遲遇見她疑惑的模樣,噗呲一聲笑了。 “得了,我?guī)湍惆伞!边t遇將瓶瓶罐罐都拿回來,壓低了語調(diào),意味深長地說,“你不用擅長所有事?!?/br> 冉禁眼眸里閃過一星點兒的波瀾。 你不用擅長所有事,你也不是孤身一人。 你還有我。 護膚品一層層地糊在臉上,遲遇的指腹一而再再而三地撫摸冉禁的臉龐,冉禁全程都挺直著腰背,就像是在參加閱兵儀式。 冉禁才知道護膚居然需要這么多步驟。 “好了,可以睜開眼睛了,臉上是不是沒那么緊繃了?”遲遇微微一笑。 “嗯?!比浇幕卮鹨幌蚨己芎啙崳犜趧e人的耳朵里或許有冷淡的嫌疑,但遲遇不會這么覺得。 冉禁轉(zhuǎn)身就要繼續(xù)工作,遲遇站起來,還帶著濕潤感的掌心覆蓋在冉禁的手背上,趁著她一愣神的工夫,將她手里的鼠標(biāo)給拿去了。 “我說。”遲遇在冉禁身后,單手撐在桌面上,有點兒生氣地直視冉禁的臉,“今天可是你的生日,能不能給自己放天假,不要再工作了。就算你不喜歡過生日,可沒人不喜歡放松不喜歡開心地玩一場吧?無論是吃不完的蛋糕,還是做不完的工作,別管了,今天隨心所欲一點,只顧著自己開心不好嗎?” 冉禁欲言又止,遲遇根本不想聽她說什么,讓她把所有的文件都保存好,順手關(guān)機,把電源都拔了。 “走,我?guī)阃嫒??!?/br> 聽到“玩”這個字,冉禁腦海里都想象不出具體的場面。 “玩什么?” 遲遇見她跟二愣子似的,受不了:“玩都不會?” 也是,看冉禁那隨時都有可能猝死的工作安排,她的字典里沒有“玩”這個字很容易理解。 “你跟著我走就行?!边t遇將她拉起來,走到衣架邊上,幫她把風(fēng)衣取下來,怕她逃走似的非要幫她穿上,跟照顧傻女兒一樣讓她把雙臂伸進去。 “要去哪里?”冉禁對于自己不知曉也掌握不了的事情,本能地擔(dān)心。 遲遇幫她系上腰帶,閃亮一笑:“今晚就帶你這個老古董返老還童?!?/br> 五光十色的夜間游樂場,冉禁真的不熟悉。 這兒宛若夢境,那些耀眼的顏色和香甜的味道,在冗長的黑夜里炸出所有人的幻想與快樂。 被遲遇拉著手的冉禁,每一步都走得很猶豫,好像每一個下一步都會突然踏空,從夢里醒來。 “你不會沒來過游樂場吧?”遲遇一只手插在口袋里,一只手牽著冉禁,生怕她會突然反悔,調(diào)頭逃走。 冉禁看著身邊一大排各式各樣的抓娃娃機,眼神有點直:“來過?!?/br> 她的確來過,不過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久到她再想起來,感覺是上輩子的經(jīng)歷。 那時候她八九歲的樣子,在一個快要倒閉的游樂場門口,五官詭異的旋轉(zhuǎn)木馬邊上,有兩個又破又小的娃娃機。 娃娃機里堆滿了品相不佳臉部歪斜的盜版玩偶,冉禁卻很喜歡,每次路過都要看一眼。有只胖乎乎的,被壓在最底下的小黃雞好可愛。 “你想要嗎?”那個時候有人握住她的手,問她。 冉禁沒說話,她不想給對方造成負擔(dān),她知道那個人帶著她已經(jīng)很辛苦了。 “你生日就要到了,等你生日的時候帶你來抓好不好?”那人指著小黃雞,“就抓它?!?/br> “真的可以嗎?”小孩總是對這個世界充滿好奇和渴望。 “真的??!mama答應(yīng)你了呀!” “謝謝……”小冉禁少年老成的臉上浮現(xiàn)了期待的笑意,她是真的很想有只小黃雞。 只是,那個小愿望沒有實現(xiàn)。 要帶她來玩的人,在她生日之前就消失了?!叭浇 ?/br> 遲遇的聲音在她耳邊炸開,將她的思緒拉回來。 “你喜歡這只雞?”遲遇指著冉禁看了不知道多久的大黃雞。 冉禁:“……” 面前這個比冉禁還高的大娃娃機里,掛著一只跟她上半身差不多大的大黃雞。 和那只她始終沒有得到的小黃雞長得有點像,只是大了許多,可愛的圓臉蛋也漂亮規(guī)整,圓墩墩的身子憨態(tài)可掬。 它脖子后面插著個薄薄的塑料牌,塑料牌堪堪橫在一根前伸的鐵桿前端,感覺只要稍微用爪子一抓,就能將它抓下來。 冉禁說:“我沒說喜歡啊,只是有點驚訝,現(xiàn)在娃娃機都升級成這樣了。” 一整溜的娃娃機占據(jù)了整片墻,里面裝滿了各式各樣的玩偶,什么玩法都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