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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要這段關(guān)系嗎? · 千廣林將被他揉碎的桔?;ò耆舆M花盆的土里,仿佛這樣做能讓它們重生一樣,他鄭重地凝視千顏,一字一頓問道:“千顏,你還要二叔嗎?”” 千顏同樣凝視著他。 千廣林:“如果你不要了,待會見到章校長,你可以當(dāng)面告訴他,我就是faux-amis;如果你還要二叔,如果今年除夕你還想邀請我和你們一起過,就聽二叔的話,和易梧分手——如果她爸爸是那樣的東西,你以為女兒又能好到哪里去?春天馬上就來了,你不想和二叔一起去看看嗎?” “二叔,如果我都能猜到你是faux-amis,你以為章伯伯會永遠蒙在鼓里嗎?就算我不告訴章伯伯,早晚他也會知道是你?!?/br> “章校長曾教過我,也曾是千語的老師,如果是他,我無話可說??墒乔ь?,我要你自己選。就算易左臨現(xiàn)在已經(jīng)身敗名裂,我也不能容忍我的侄女和他的女兒在一起。” “易左臨的錯和他的女兒有什么關(guān)系呢,二叔?” “那易左臨的錯和我的女兒有什么關(guān)系?!我女兒為什么要為他的錯而死?” “二叔,如果這樣說,易梧是不是該把你視為殺父仇人?可是我相信,易梧會讓一切恩怨在這里停止。斯人已矣……二叔,我無法理解你這些年的心情,所以我不會勸你放下,可是二叔,你也不要逼我選擇,你知道,我從來都不是一個聽話的孩子?!?/br> 千廣林心臟像被人狠狠攥著揪了一下,他無比痛心地咬牙道:“沒想到,我竟然會栽在你手里?!?/br> “二叔,您不是栽在我這里。” “你怎么猜到我是faux-amis?” “二叔,你看過那本書的封面嗎?” “沒有?!?/br> “是一束洋桔梗?!?/br> 千廣林身體僵直,“所以呢?” “二叔,您和我一樣都不喜歡看序言,可是這一次,我看了。易教授的序言只有三句話——” 【僅以此書回望茍延殘喘的一生。僅以此生祭一束洋桔梗?!耭aux-amis,我的朋友。】 “序言是易教授最后寫成的,落款日期是他的忌日,二叔,我想易教授從一開始就知道你的心思,那天是他自己主動走進去,是他在為千語jiejie償命。我沒單獨去過萬寶山,那束洋桔梗不是我送的?!?/br> 千廣林五指狠狠抓著玻璃桌邊緣,“難道你要告訴我每年立春的洋桔梗是易左臨送的嗎?!” 耳聾就是無論你對面的人有多生氣,吼得有多大聲,落在你眼中就只像一部默片,你看著歇斯底里的他,他卻忿恨于你的無動于衷,殊不知他的熱鬧與你并不相通。 “易左臨五年前就死了,可是每年那里還是會出現(xiàn)一束洋桔梗,難道你要說是易左臨從地里爬起來送的嗎?!千顏,他這樣的人,怎么值得你這樣去維護他?!為了易梧,你連是非都不分了嗎?他害死的是你的堂姐??!” 千顏:“二叔,你知道為什么我會帶你來這家花店嗎?” 千廣林下意識往周圍一看,“為什么?” 千顏:“五年前,易左臨逝世的前一天,他來這家花店訂了二十束洋桔梗,讓老板娘一年送一束新鮮洋桔梗去萬寶山墓地,二十年,一年都不可以斷,除非花店提前倒閉。二叔,他從來都知道是你。我找人查了,faux-amis是利烏合大學(xué)每年圣誕會舉辦的找陷阱游戲,你連續(xù)三年拿第一,在當(dāng)時被稱為‘最了不起的faux-amis’……二叔,致faux-amis,是致你的呀,你要他的命,他就真的用命還你了。” 易左臨此人,花了半輩子的時間造孽,又花了半輩子的時間彌補罪孽,臨到終了,又拿一條命來還債,果然如他自己描述的一樣,茍延殘喘,不堪。 千顏抱起地上那束青白的洋桔梗,放在桌子上,千廣林抱頭低眉,看不清五官,只有肩膀在微微聳動。千顏從他手里取過那張小卡片,沒有看,只是輕輕地插在了花束里。 然后,她獨自穿過花架,朝門口走去。 陽光一寸一縷照耀過她的臉頰,烏黑的發(fā)絲末梢透著金黃色的光暈。 枝葉之間,玻璃門外,站著一人。 她身后的車流來去如梭,而她就只是靜靜站在那里,站在陽光下。 千顏一步一步走近,五官逐漸變得清晰。 易梧望著她,不由浮出一絲笑意:“立春了,冬天已經(jīng)過去了,你還想和我去澳洲過冬嗎?” 千顏走上去抱住她,在她耳邊輕輕說道:“機票都買好了,不去也不讓退了。” 兩人緊緊相貼,易梧手摟在千顏腰上,將她抱得更緊,“所以,你和昨天一樣喜歡我嗎?” 易梧感覺側(cè)臉被兩瓣溫?zé)岬拇接H了一下,下一刻,她聽見世上最動人的聲音在她耳邊說:“學(xué)姐,你說什么?我聾?!?/br> 作者有話要說: 這本書到這里就完結(jié)了,非常感謝一直追到這里的小伙伴們,如果可以,希望大家可以點進作者專欄收藏一下喲,衷心祝福你們天天開心,學(xué)有所成。 希望能和你們在下一本書見。 愛你們,比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