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被子上也是香噴噴的味道，賀禹洲把她摟在懷里：“我不想走。”

    他聞聞暖烘烘又香香的味道：“要不我把被子帶走吧，都是你的味道?！?/br>
    帶不走她的人，至少帶走點(diǎn)屬于她的味道。

    鄒檬輕笑：“別鬧，睡覺了?！?/br>
    “我睡不著?！?/br>
    賀禹洲是真睡不著，想到周一要走了，怎么也睡不著。

    “檬檬?！?/br>
    “嗯？”

    “你會想我嗎？”賀禹洲問出來又覺得有些矯情了，但他還是忍不住問。

    鄒檬睜開眼，“會。”

    得到答案賀禹洲很開心，“雖然我知道你的心在高考上，但是你至少分我一些?！?/br>
    鄒檬抬頭看他，眼睛有些微微的濕意：“我的心在你這里?！?/br>
    “好?！辟R禹洲摟緊她。

    “賀禹洲?！?/br>
    “嗯？”

    鄒檬聲音有些抖：“永遠(yuǎn)都在。”

    “好。”

    ********

    賀禹洲走的飛美國的那天，胥城的天氣不太好，一直陰沉沉的，雨要下不下。

    他是上午的飛機(jī)，一早就趕去了機(jī)場，走的時(shí)候鄒檬還沒醒。賀禹洲雖然舍不得她，卻也沒準(zhǔn)備讓她送他。加上昨晚他強(qiáng)行造了個“在國內(nèi)最后一次”的由頭，拉著鄒檬做了兩次，她簡直困得不行。

    鄒檬的情緒有些低落，在外人看來似乎還是和往常一樣一副不太好親近的冷漠表情，可任絳雅確實(shí)感受到她的不一樣。

    “你是不是想他了？”任絳雅問她。

    鄒檬沒回答，似乎是默認(rèn)了。

    “可是你想他……”任絳雅話說了一半，看到她的表情，自覺收了話，挽住她的手：“我不說了，我什么都支持你，你做的都對！”

    “謝謝你，小雅。”

    “別老是謝我，這有什么好謝的?！比谓{雅擺擺手，“那你高考結(jié)束了要去美國？”

    “嗯……”鄒檬點(diǎn)點(diǎn)頭，“旅行簽證已經(jīng)辦好了?！?/br>
    “什么時(shí)候回來？”

    “一個多禮拜吧?！?/br>
    “那行，你回來我肯定還在胥城?！比谓{雅考完高考也要去旅行，而且她準(zhǔn)備考去京州，能和鄒檬見面的日子也不太多了。

    ********

    賀禹洲走了以后，鄒檬以為自己能很快適應(yīng)，但沒成想賀禹洲帶給她的依賴會這么大，大到上學(xué)吃飯睡覺，哪哪都不習(xí)慣。

    日子回到了一個人過，賀禹洲為了避免他一走鄒檬就搬回家住，愣是把她們家里的東西該賣賣，該扔扔，整個搬空。

    鄒檬依舊是每天上學(xué)放學(xué)，時(shí)差的關(guān)系，他們能視頻的時(shí)間其實(shí)并不多，賀禹洲出奇的忙，鄒檬也因?yàn)楦呖嫉淖詈髢芍苈杂行┙箲]。

    有時(shí)候她在想，或許這樣也很好，大家都能有事情忙，或許忙著忙著也就不會太想對方。

    兩人盡可能抽出一些時(shí)間視頻。

    “你剛放學(xué)？”鄒檬這邊國內(nèi)是大早上，她剛洗漱完，還完衣服下樓準(zhǔn)備吃早餐。

    “嗯，今天下課有點(diǎn)晚。”賀禹洲邊往外面走邊，“你今天還要去學(xué)校？”

    “嗯，最后一天了，明天開始就不去了?！毕轮芨呖?，今天是最后一天到校。

    “嘿！”賀禹洲身后突然有個男生勾住他的肩膀，那人的面孔出現(xiàn)在鄒檬的手機(jī)屏幕里。

    賀禹洲還不太習(xí)慣和人這么親密，他從小到大都沒有什么特別交心的朋友。

    鄒檬也不太適應(yīng)突然有人出現(xiàn)。

    “嗨。”那人主動和鄒檬打招呼：“我叫程言。”說完他小聲問了一句賀禹洲，“女朋友？”

    “嗯。”他的回答里帶著一些驕傲。

    鄒檬看他身邊有人，有些不好意思，“我吃完準(zhǔn)備出門了，再聊?！闭f完她掛掉了電話。

    “我是不是嚇著她了？”程言問賀禹洲。

    賀禹洲收起電話，看了看他：“是有點(diǎn)?！?/br>
    “……”程言覺得自己好像被內(nèi)涵了。

    他們倆其實(shí)小時(shí)候就認(rèn)識，彼此父母是熟悉的朋友，但要說熟倒也不太熟。不過在異國他鄉(xiāng)至少能遇到個認(rèn)識的人，也不失為一種緣分。

    “你們這是……異國戀？”

    “暫時(shí)是，不過她下個月也要來美國讀書了?！?/br>
    程言發(fā)現(xiàn)賀禹洲這個人說到自己女朋友的時(shí)候，話倒是稍微多一點(diǎn)。

    “你現(xiàn)在去哪兒？”他發(fā)現(xiàn)賀禹洲好像沒有要回家的意思，他的家在另一邊，他就和他一起往反方向走。

    “打工?！辟R禹洲插著口袋，邊走邊說。

    “別鬧了哥們，你打什么工啊?！背萄孕λ麄兗沂裁礂l件他不知？但是看他的表情又不像是開玩笑：“你認(rèn)真的？”

    “嗯?！?/br>
    “你缺錢？你缺錢我可以……”程言家境也不錯，不理解賀禹洲為什么要打工，而且打個工能掙多少錢？

    “不用……”賀禹洲拒絕他，“我就是想給她買個東西。”

    “……”程言更不理解了。

    “等你以后有了女朋友你就懂了?！辟R禹洲看到車來了，“走了。”

    程言看著載著他開走的車，一臉不理解。

    ********

    飛機(jī)比預(yù)定降落的時(shí)間晚了半個多小時(shí)，賀禹洲在外面等，越發(fā)焦急，一波一波的人出來，他總算在最后面看到鄒檬推著個小行李箱，東張西望。

    “檬檬。”賀禹洲大聲叫他。

    鄒檬聽到他的聲音，踮著腳視線跨過前面的人，看到了賀禹洲。

    她推著箱子小跑著到欄桿外。

    “檬檬?！辟R禹洲一把抱住她，“想死我了?！?/br>
    抱了一會兒，松開她，他從國內(nèi)離開的時(shí)候天氣已經(jīng)慢慢變熱了，鄒檬的劉?？偙凰龏A起來。這會兒她又剪了個劉海，頭發(fā)染了個偏棕的顏色，扎了個高馬尾發(fā)梢微微有些卷曲。

    “染頭發(fā)了？”賀禹洲摸摸她的頭發(fā)。

    “嗯。昨天陪小雅去剪的頭發(fā)，就染了一個，還吹了個卷兒。”她手指繞了繞頭發(fā)：“睡了一覺又坐了飛機(jī)估計(jì)都不卷了?！彼ь^看他：“好看嗎？”

    賀禹洲點(diǎn)頭：“好看?！彼哪抗鈴乃念^發(fā)上慢慢往下移，落在她的嘴唇上，“是不是飛機(jī)上都沒好好喝水？都起皮了?！?/br>
    鄒檬吐出舌尖舔舔嘴唇，“飛機(jī)上很干?！?/br>
    看著她舔嘴唇的模樣，賀禹洲實(shí)在忍不住，低頭吻住她的嘴唇。

    鄒檬以為是短時(shí)間的碰一碰而已，沒想到耗時(shí)那么久，她實(shí)在不好意思。

    賀禹洲松開她的嘴唇，呼吸明顯變急促了，看著她嘴唇瞬間濕潤了：“你自己舔一下哪夠。”

    鄒檬明白了他的意思，剛平復(fù)的臉又紅了一圈，“走……走了?！?/br>
    賀禹洲笑她：“來不及了？！”又被她瞪了一眼。

    他沒讓鄒檬住家里，家里有他爸，還有名義上的后媽，他都不自在，鄒檬怎么可能住得舒服。他定了酒店，想著等下個月鄒檬來讀書之前，要去租個房子。

    剛刷了房卡進(jìn)門，賀禹洲就迫不及待地把鄒檬壓在墻上。

    “等……我先洗澡?！编u檬知道他急，但是大夏天連著趕飛機(jī)，她真的自己身上都是汗味。

    “一起？”

    “別鬧?！编u檬推開他，拉過自己的行李箱，開始找衣服。

    “你怎么才帶這么多東西。”賀禹洲看她箱子不大，里面也沒塞滿，“不是讓你先搬點(diǎn)過來，下下次來的時(shí)候能少拿點(diǎn)嗎？”

    鄒檬手上頓了一下：“下次來的時(shí)候再拿嘛，我先洗澡。”

    等她洗澡的功夫賀禹洲幫她把箱子里的衣服拿出來整理好，看著她從浴室里出來。

    “別急?！辟R禹洲拍拍她的屁股，“等我。”

    鄒檬第一次坐飛機(jī)，第一次出國，沒有倒時(shí)差的經(jīng)驗(yàn)，坐在床上等了一會兒，不自覺就睡著了。

    “傻丫頭?！辟R禹洲拍拍她：“現(xiàn)在睡著了一會兒晚上就睡不著了?！?/br>
    鄒檬哼哼了幾聲。

    “那吃點(diǎn)東西再睡？”

    她睡意剛上來，皺著眉拒絕。賀禹洲無奈又覺得她樣子可愛，只能拉開被子陪著她睡。

    果不其然，鄒檬睡到半夜醒了。

    醒的一瞬間有點(diǎn)懵，好久沒有被他抱著，才適應(yīng)的一個人的狀態(tài)，一下子又回到了熟悉的懷抱里。

    房間里一片漆黑，她伸手隨著他的呼吸聲摸到他的臉。

    她極小聲地問了一句：“沒有我，你也會不習(xí)慣嗎？”

    ********

    賀禹洲白天要上課，鄒檬沒事就在酒店邊上逛逛，對于一個陌生地方，每天都有新鮮勁兒，倒也不覺得無聊。

    晚上回酒店賀禹洲自然不會放過她。zuoai似乎成了他們之間的頭等大事。

    鄒檬這幾天格外主動，格外配合，這讓賀禹洲更加興奮。

    “過幾天我約了中介去看房子。”事后賀禹洲摟著她，“等你來我們就直接能一起住。”

    “你要買房？”

    賀禹洲搖搖頭：“買房沒那么快，雖然沒什么限制，但也不是簡單的事情?！彼戳丝脆u檬：“我知道你想說什么，我一定會用自己的能力讓你有個家，就是沒那么快……”

    鄒檬瞬間眼淚充滿了眼眶，賀禹洲太知道家對她的意義是什么。

    “怎么還哭了呢？”賀禹洲笑她，“不至于這么感動?！?/br>
    鄒檬控制不住自己，賀禹洲哄了半天也不見好反而有些束手無策。

    只有鄒檬知道她自己到底在哭什么。

    “別哭了，寶貝?！辟R禹洲看著她哭紅的眼眶，“要不這樣，咱明天去把證領(lǐng)了。美國這地方?jīng)]啥好，但法定婚齡門檻設(shè)置的低?！?/br>
    鄒檬張了張嘴，卻什么都說不出。

    賀禹洲繼續(xù)逗她，“要不明天我們帶上護(hù)照，把證領(lǐng)了？我可是求之不得?！?/br>
    她用手背抹了眼淚，很認(rèn)真地看著他：“下次?！?/br>
    “嗯？”賀禹洲沒反應(yīng)過來。

    “下次……下次我來……”鄒檬氣息還不太穩(wěn)：“我來美國，我們就去?！?/br>
    賀禹洲樂開了花：“那不就沒多久了？你怎么和我一樣急?！?/br>
    如果有下次的話。

    鄒檬待了十來天，走的時(shí)候賀禹洲去送她，她一直沉默不語，賀禹洲以為她要離開了興致不高，看著她離不開自己的樣子，他心里居然有些小得意。

    “哎喲，檬檬?！辟R禹洲摟著她，哄著她，“很快就要來了，別不開心，你這樣我可怎么辦?！?/br>
    “賀禹洲……”她的聲音悶悶的。

    “嗯？”

    鄒檬抬頭看他，又搖搖頭：“沒什么。”

    “別這樣，你這樣我就想和你一起回國了。”賀禹洲看著她的模樣要多不舍有多不舍。

    鄒檬環(huán)住他的腰，靠在他胸口小聲地說：“我有沒有和你說過?！?/br>
    “嗯？”

    “我愛你?！?/br>
    賀禹洲的確是第一次聽到，喜歡和愛在他們之間從來都是默認(rèn)的，即便不說，也都知道互相的心意。

    但是聽見她說出口才會發(fā)現(xiàn)，果然是不一樣的感覺。

    “再說一遍?！?/br>
    “我愛你?！编u檬又重復(fù)了一遍。

    “我也愛你，檬檬?！?/br>
    賀禹洲太沉迷于她主動表達(dá)的心意，以至于察覺到的她一絲絲反常都被忽略了。

    但凡他再細(xì)心一點(diǎn)，他就能發(fā)現(xiàn)他周圍一切的不尋常都是有跡可循。

    臨近鄒檬來美國前幾天，他身邊被賀群驊安排了健壯的保鏢，他一度還和鄒檬開玩笑：“不知道的以為我爸要去競選總統(tǒng)怕別人暗殺我。”

    可是一切的一切他都發(fā)現(xiàn)得太晚，或者說，是他們的演技太好。

    直到那天，他拿著花和送她的禮物在機(jī)場等了幾個小時(shí)，發(fā)了瘋地聯(lián)系她卻怎么都找不到，當(dāng)他想要買機(jī)票飛回國卻被保鏢強(qiáng)壓著回家，直到他看到賀群驊絲毫不驚訝地讓人把他關(guān)在房里。

    那時(shí)候賀禹洲才知道，所有人都在騙他。

    所有人，包括鄒檬。

    她，從來沒有想過要來美國讀書。

    ********

    我也很sad。

    但我終于把之前的都寫完了。

    嘆氣……

    走了，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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