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叁章

    鄒檬哭了。

    賀禹洲清晰地看到一滴淚劃過。

    “你……”他突然有些緊張，“你…哭什么?！?/br>
    “我以為……”鄒檬咬了咬嘴唇，“我以為你真的不記我了。”

    就算是帶著恨，鄒檬也希望賀禹洲是記得她的。

    “那你呢？”賀禹洲看著她，“今天出現(xiàn)在我的面前是為什么？為了合同？”

    賀禹洲在一迭文件里抽出一份合同，遞到鄒檬面前。在她伸手準(zhǔn)備拿的時候，他往后一退。

    “你躲了我六年，居然愿意為了一份合同出現(xiàn)在我面前?！彼湫σ宦暎班u檬，沒想到這份合同居然這么重要?！?/br>
    鄒檬看著眼前的他，還是那個他，還是她愛的人?？墒窃?jīng)喜歡她喜歡的那樣熾熱的男人，卻對她說出了這么冰冷的話。

    看著她居然一句話都不解釋，賀禹洲又有些生氣，他把合同往桌前一扔?！澳憧梢钥匆幌拢以黾恿瞬簧贄l款，甚至在投入方面超過了所有同類型合作?！?/br>
    鄒檬拿起來，翻了幾頁，的確和之前談定的對比，金額增加了不少。

    “是……”鄒檬抬頭看著他，眼神里多少有些期待，鼓起勇氣開口：“因?yàn)槲?？?/br>
    賀禹洲被她看得有些不自然，他抬了抬左手，手指動了動，又收回，握拳在嘴邊輕咳了兩聲。

    鄒檬的視線落在他的無名指上，玫瑰金色的素圈戒指異常耀眼。

    “你……”她顫抖著聲音問他：“結(jié)婚了？”

    賀禹洲看了看自己的手指，開口解釋：“這是…我……”

    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瞬間笑了兩聲：“我知道了。”

    鄒檬抓起桌上的一支筆，翻開合同簽了兩個自己的名字，然后把合同合上后推在他胸口：“所以賀總，這份天價合同的附屬品，是我？”

    賀禹洲皺起眉：“你說什么？”

    “沒想到賀總也會喜歡外面偷吃的感覺是嗎？”鄒檬冷笑一聲：“哦，這不叫偷吃，在你們這種人的圈子里叫包養(yǎng)是不是？那我是第幾個呢？”

    “鄒檬，你知不知你自己在說什么？”賀禹洲言語間帶著一些怒氣。

    “不是嗎？”鄒檬強(qiáng)忍著，“既然已經(jīng)結(jié)婚了，為什么還要出現(xiàn)在我面前?！?/br>
    賀禹洲想解釋什么，最終被氣笑了：“鄒檬，那你現(xiàn)在又算什么？當(dāng)初是誰非要離開？是誰頭也不回消失得干干凈凈？現(xiàn)在知道我結(jié)婚了，不甘心了？”

    他字字句句問得用力。

    “這么多年，你想過我嗎？你問過我的消息嗎？”他看著鄒檬通紅的眼睛，“我的消息不難打聽，你打聽過嗎？哪怕有一次，有嗎？”

    他的一連串問題讓鄒檬沉默，她強(qiáng)忍了半天的淚水終于控制不住簌簌往下流。賀禹洲抬手，想幫她擦眼淚，抬起左手剛伸到她臉旁，就被她躲開。

    他手上的戒指太礙眼，即使淚水模糊眼眶，鄒檬還是看到了即使是素圈戒指也發(fā)出了耀眼的光芒。

    鄒檬倔強(qiáng)地抹掉眼淚，轉(zhuǎn)頭看他：“抱歉，今天實(shí)在沒心情伺候賀總?！?/br>
    “鄒檬！”賀禹洲皺著眉看著她，他不相信這些話從鄒檬嘴里說出來。

    “如果賀總今天過后還對我有興趣的話，我們再聊?！彼狭艘还D(zhuǎn)身去沙發(fā)上拿起包頭也不回地離開。

    賀禹洲聽著關(guān)門的聲響，頹然地抓了抓頭發(fā)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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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言被賀禹洲叫起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半夜十二點(diǎn)半了，他抱著靠枕，頭發(fā)亂糟糟地在沙發(fā)上打哈欠。

    “你說說，我怎么就當(dāng)時控制不住我自己？”賀禹洲問他，“我怎么能對她說那種話？??？”

    程言困得不行，“那你抽死自己行不行？”

    賀禹洲沒采納他的建議，繼續(xù)說：“她這下是不是徹底討厭我了？”

    “賀禹洲！”程言受不了他，“現(xiàn)在十二點(diǎn)半了！你要發(fā)毛病能不能白天再發(fā)?！?/br>
    賀禹洲壓根不理他：“你說我現(xiàn)在怎么辦？我是不是搞砸了？”

    程言徹底怒了，一摔靠枕站起來問他：“那你怪誰，你怪誰？！我?guī)湍愫貌蝗菀准s人家出來，是讓你好好和人家談?wù)?，是讓你告訴人家你的想法，說從前的事情你根本不怪她，你還愛她，還想好好和她在一起！可是你都干了什么？！”

    “可是……”賀禹洲也很懊惱。

    同學(xué)會那天看見鄒檬和他們班那個班長靠那么近，有說有笑，原本打算好好和她聊聊的，結(jié)果卻因?yàn)榇滓夤バ目诓粨裱浴?/br>
    好不容易讓程言把她單獨(dú)約出來了，又因?yàn)橐幻督渲隔[了個烏龍。

    “可是什么可是。”程言罵上癮了，“你長了嘴，你的嘴不是用來和她吵架的！她都誤會了，那你倒是解釋啊，現(xiàn)在這會不叭叭叭挺能說的嗎？怎么她誤會戒指的來歷的時候你不會解釋一句？”

    “我就是被她氣到了?！辟R禹洲無奈：“她怎么……怎么會覺得我是想包養(yǎng)她?！?/br>
    “那你長了嘴啊！你解釋啊！”程言真是被他氣死了，“我真是……你們能不能談戀愛別那么費(fèi)勁兒？你們已經(jīng)錯過了六年了！人生有幾個六年能被你們這樣揮霍的？”

    程言這么多年也算是看著賀禹洲過來的，他原本信誓旦旦地說女朋友要來美國和他一起讀書，后來女朋友沒來，他也消失了好一陣子，再見到賀禹洲時，他完全沒了以前的那股子驕傲的勁兒。再后來，他們家公司又出了不少事兒，程言有看到他被迫，麻木地成長起來。

    只有聊到鄒檬的時候，他才是他，有血有rou的賀禹洲。

    “找個機(jī)會吧，把這些亂七八糟的誤會都解釋清楚，把想說的都告訴她?！背萄試@氣：“我求求你了，放下你那些自以為是又不值錢的自尊，你是想把人追回來，不是想和她老死不相往來?！?/br>
    賀禹洲靠在沙發(fā)上，長長地舒了口氣。

    程言不準(zhǔn)備再理他：“我睡覺去了，沒準(zhǔn)備留你在我這睡，滾回你的酒店去?！?/br>
    ********

    任絳雅一大早買了早點(diǎn)過來，她今天早上不用去公司，特地跑到了她們家里。

    “什么情況？”她一進(jìn)門就問董欣琪。

    “不知道，昨天十一點(diǎn)多才回來，然后就把自己鎖在房間里了?！?/br>
    任絳雅皺眉，“八成又是為了賀禹洲，這個狗男……”人還沒罵出口，鄒檬拉開了房門。

    “你怎么來了？今天不上班？”她看到任絳雅問她。

    “今天早上可以不去?！钡揉u檬坐到餐桌旁，她繼續(xù)問：“哭了？”

    “很明顯？”鄒檬問她倆。

    任絳雅和董欣琪同時點(diǎn)頭。

    “我去給你拿勺子冰一冰，消消腫?！倍犁魇请娕_主持人，每周有幾期可視電臺需要上鏡，她常年在冰箱里冰幾把勺子。

    任絳雅剛想問鄒檬發(fā)生了什么，沒想到她先開了口：“賀禹洲結(jié)婚了?！?/br>
    不是疑問句，是陳述句。

    “怎么……怎么可能！”任絳雅驚訝了：“唐林從來沒給我說過啊?！?/br>
    “他無名指上戴了婚戒?！?/br>
    任絳雅安慰她：“其實(shí)現(xiàn)在戴戒指也很正常，誰不叁不五時裝飾一下，不就是個配件?！?/br>
    “他沒否認(rèn)。”

    “……”

    “其實(shí)……”任絳雅在心里暗罵賀禹洲，嘴上安慰鄒檬：“這樣不也挺好的么，至少就是說……你能徹底忘了他吧，對不對？”

    “哭過以后，反而想通了?！编u檬微微一笑：“其實(shí)這樣挺好的，本來我還是有些奢望的，但是現(xiàn)在想通了。好像倒也沒那么難受了。”

    任絳雅給鄒檬夾了個生煎包：“你想通了就好。再說了小說里不都這么演的么，就比如你們要重逢了，首先先得打一炮，一炮泯恩仇是不是。如果沒有這個設(shè)定，加上他又結(jié)婚了，那就……”

    “那就什么？”董欣琪把勺子遞給鄒檬。

    “吶，小說電視劇里不都這樣么，賀禹洲被安排家族聯(lián)姻啦?！彼L聲繪色的講述，“首先這個女人說不定完全和鄒檬兩個樣子，他們先婚后愛。賀禹洲以為自己心里還想著鄒檬，卻沒想到那個和鄒檬沒有一丁點(diǎn)相似之處的女人潛移默化地占據(jù)了他的心?！?/br>
    “你老公有句話說的挺對的。”董欣琪聽完后沉默了片刻。

    “什么話?！?/br>
    “你少看點(diǎn)小說電視劇吧。”

    “……”任絳雅撇撇嘴，“但是話又說回來，怎么說呢，他結(jié)婚了又怎么樣？說不定沒幾年就離了呢？萬一二十年后你們又在一起，結(jié)婚了呢？”

    “你自己聽聽，你說的這像話嗎？”董欣琪問她，“分開二十年后，再在一起？還結(jié)婚？可能嗎？”

    “這有什么不可能的?！比谓{雅撇撇嘴：“萬一呢，萬一有這樣的故事發(fā)生，讓你叫我一聲爸爸不為過吧?！?/br>
    “那我得看看哪個作者編劇寫得出這么狗血的東西?！?/br>
    鄒檬被他們一來一回逗笑了。昨晚哭也哭夠了，今天早上起床反而倒是好過不少。他結(jié)婚了，那說明自己可以徹底放下了。

    這樣，到也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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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小虐怡情，狗血也就一點(diǎn)而已。

    保證就狗血一章，就一章。

    下次和好。下次……

    走啦～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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