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審訊
楊寧離開沒多久,蒲曼麗就從里屋出來了。 謝生沉默地跟在她身后,到了門口時,蒲曼麗手抬了起來,攔住了他,“就送我到這吧,我自己回去。” “......” 謝生欲言又止,想要向前。 “不要送我,”蒲曼麗制止了他,“你讓我冷靜一下……我的話你也再好好想想吧?!?/br> 說完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后轉(zhuǎn)身離開。 將門被帶上,發(fā)出沉悶的聲響。 門內(nèi)的世界安靜、沉默,被無邊的黑暗籠罩。 謝生如同靜止般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蒲夏從他背后抱住了他的腰,聲音又輕又低,“哥哥......” 謝生沒有轉(zhuǎn)過身,只是低下頭將手撫在環(huán)在他腰前的手上。 過了許久,他才出聲。 “……沒事,不要擔(dān)心?!?/br> …… 那日攤開之后,什么也沒發(fā)生,不同尋常的平靜讓蒲夏更加緊張。 風(fēng)雨欲來的預(yù)感一直縈繞在蒲夏心頭。 果然,一個星期后,如她所想,楊寧開始行動了。 謝生經(jīng)營的幾家酒吧接連被查封,剛接手的酒店也因一些的投訴停業(yè)整頓。 一切發(fā)生得集中而迅速,除了有人針對,很難讓人想到其他理由。 李克四處奔波,打理關(guān)系,但愣是疏通不了也找不到緣由。 在他看來,即便是針對,也有些莫名其妙。 反觀謝生,一反往常的沉默,毫無抱怨地處理里里外外的事情,就連周遭的氣場變得緊繃起來,本來就深刻的五官線條也更加冷硬。 當(dāng)他們再一次接受完調(diào)查出來時,李克忍不住了,他沒有立即點著火,而是透過后視鏡看向垂眸不知道正在想什么的謝生,問道,“謝先生,你是不是得罪到了什么人?” 謝生抬起眼,目光冷漠夾雜著疲倦,他不說話,抗拒的意味明顯。 李克知道他有多難說動,于是直接搬出蒲夏,“那我去問蒲小姐。” 果然,謝生神情瞬間變化。 他的目光瞬間銳利,語氣中透著警告,“李克?!?/br> “這些日子,公司上上下下幾百人人心惶惶,他們都在等著問題被順利解決,繼續(xù)安心工作。在公司問題上,謝先生你不只是你個人,你還是老板?!崩羁私z毫不避讓地說道。 謝生冷冷地看著他,眼中的光浮浮沉沉。 片刻后,他露出一抹冷笑,挑釁一般說道,“行,那我全部告訴你?!?/br> 高掛在天邊的艷陽將升上一天中的最高點。此刻的陽光燦爛到有些刺眼,但照在身上卻并不讓人覺得暖和。 這會路上的人不多,街邊小道上異常的安靜,唯一流動的只有彌漫周遭的煙味。 李克知道真相后,神情沒有什么波動。 很神奇,他沒有多意外。 但他向來高速運轉(zhuǎn)的大腦出現(xiàn)了短暫的罷工,他的手指無意識地輕敲著方向盤,過了片刻后,才開口說道,“如果是蒲小姐的母親,那一切都說得通了。謝先生,我們很與她難抗衡?!?/br> “最慘又能怎樣,”謝生又吸了口氣煙,繼續(xù)說道,“你先把員工安頓好,該發(fā)的錢讓財務(wù)做好賬,想走的安排下補償。” 他語氣平淡,但有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他要死扛下去。 如果是平常,李克無論如何都會勸他避開鋒芒,顧全大局。但這事涉及到了感情,一切就無法那么理性了。 按理來說,他大他們快十歲,應(yīng)該勸一句。但這段時間相處下來,他又比誰都清楚,謝生和蒲夏之間那種不容第叁人的羈絆。 他無聲地嘆了口氣,發(fā)動了車。 ...... 謝生越來越忙,蒲夏從電話里都能聽到他聲音的疲憊,可每當(dāng)她問起的時候,謝生都會說“沒事”。 肯定不是沒事。 蒲夏心知肚明,但她也沒再追問下去。她想,自己應(yīng)該相信他。 但這種內(nèi)心的焦灼和模考湊到一塊時,她不出意外地病倒了。 最后一門英語考試上,她昏昏沉沉寫完了作文后,顧不上檢查就匆匆交了卷,準(zhǔn)備去省城的家里休息一下。 此時接近四月,蒲夏走在陽光下直冒冷汗。 就在這時,突然手機響了,她心里莫名“咯噔”跳了一下。 接通后對面?zhèn)鱽砝羁说穆曇簦?nbsp; “蒲小姐,你考完了嗎?” “剛出考場,是出了什么事嗎?” 蒲夏敏銳地捕捉到了這通電話之后的不尋常。 “......謝先生被帶走了,目前在接收審訊?!?/br> 蒲夏握著手機的手頓時失了力,她連忙用另一只手扶住,“你們現(xiàn)在在哪里,我立馬趕過來?!?/br> ……蒲夏趕到警局時,已經(jīng)是晚上。 她下車后第一眼就看到了在門口打電話的李克。 他眉頭緊縮,指間夾著煙,外套掛在臂彎,向來沉著穩(wěn)重的臉上出現(xiàn)了煩躁的神情。 “錢不是問題……我知道,但這個真的不好說……行,那麻煩想想辦法……”李克轉(zhuǎn)身,看到了走過來的蒲夏,立即止住了話,“我這有點事,晚點聯(lián)系。” 掛了電話后,李克走到蒲夏面前,接過書包,“不好意思,蒲小姐,這離不開人,所以沒去接你。” “沒什么,我哥呢?他怎么樣?”她抓住了李克的衣袖,著急地問道。 此時的她臉色慘淡,原本嬌嫩欲滴的唇瓣此刻顏色也透著白,看起來像易碎的陶瓷娃娃。 “還在里面。” “有沒有說什么時候出來?他們?yōu)槭裁搓P(guān)他?有沒有請律師?”蒲夏急切地追問,嗓音不自覺地都有些顫抖。 李克扣住了她的肩,看著她的眼睛,“蒲小姐,你得冷靜,看著我,冷靜下來,謝先生現(xiàn)在需要你。” 謝生需要她。 蒲夏原本慌亂失散的視線漸漸聚焦。 她拍了拍臉,努力讓自己穩(wěn)住,“李克哥,把所有經(jīng)過告訴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