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當京城表小姐?。?! 第53節(jié)
可嚴驚蟄留著趙芙蓉的命遲遲不下手, 系統(tǒng)有些著急了。 趙芙蓉這個禍害不死, 嚴驚蟄這輩子的命運是好是懷還有待商榷, 畢竟趙芙蓉上輩子不費吹灰之力就殺了嚴驚蟄,講起天道的輪回論, 這輩子能輕而易舉的殺掉嚴驚蟄,大約就只剩下趙芙蓉了。 “今日帶她上山就是想解決了她的?!眹荔@蟄目視前方報以冷笑。 不遠處,大哥健步如飛的和她爹在密林中穿梭比試, 兩人所到之處濺起不少粉塵,樹蔭下,三表哥手執(zhí)樹枝在地上記錄著父兄比試的高低成果…… 如此溫馨的一幕,她可不想被趙芙蓉給毀了。 “大哥,我要你身后那棵樹上的紅果子,你摘給我!”嚴驚蟄忽而傾身高喊。 “這個?”一個飛騰跳躍,嚴朝暮輕松的摘下后扭身問嚴驚蟄。 “對,還有上面那一串大紅色的。” “行,你等著,你要多少我給你摘多少?!眹莱簩櫮绲男?。 嚴溫青拍拍身上的灰,走過來按住兒子的手,意有所指道:“有你表哥在,你湊什么熱鬧?” 說著眼睛像是得了癲癇一樣一個勁的往裴時臣身上掃。 嚴朝暮一時有些不解,等嚴溫青眼睛都快眨瞎了,嚴朝暮幡然醒悟。 “表哥,那串果子太高了,我摘不到,要不你來吧?” 裴時臣看了眼嚴朝暮不輸于他的身段,旋即莞爾一笑,應了聲好。 嚴朝暮見狀,特意回頭看了一眼小妹,見meimei面色嬌紅,嚴朝暮嘴角都快咧到天邊去了。 對于裴時臣這個不親疏的表哥,說實話,嚴朝暮從來沒想過此人會跟自己的meimei有瓜葛。 自從老爹和舅母鬧翻后,每逢過年都是他帶著meimei去京城拜訪外祖母,在裴家人的嘴里,他聽了不少有關這位表哥的傳聞。 妓生子,又是棄婦的兒子,常年跟著那個良妓母生活在京城農莊別院,雖出生不高,但人還算長進,人又生的端正,聽說前些年僥幸中了秀才,外祖母高興過頭在年夜團圓飯上把人喊回了國公府。 那一年是嚴朝暮第一次見裴時臣,和想象中不一樣,面前這個只比他大一歲的表哥舉止要比他沉穩(wěn)很多,與外祖母說話時,小心翼翼中又夾雜著討好。 嚴朝暮對此很是不屑,以為裴時臣和旁人一樣,是個趨炎附勢的讀書人。 然而,飯桌上,裴時臣卻悄悄的將外祖母夾的菜扔到了桌底,至此,嚴朝暮才意識到他這個所謂儒雅懂事的三表哥實則是個批了羊皮的狼。 這樣一只狼拐走小妹,嚴朝暮當然不同意,無奈老爹看重了三表哥。 用老爹的一句話說,能讓舅母萬氏下堂的人,絕對是個有能耐的貨色,何況著貨色還是寄養(yǎng)在萬氏眼皮子底下的嫡三子。 - 裴時臣輕松一躍就將樹上成熟的果子摘了下來,此時嚴驚蟄臉上的潮紅已經褪的七七八八,可當裴時臣當著父兄的面將果子鄭重的遞給她時,她還是沒出息的臉頰開始燥熱。 然而,就在果子到她手上的一剎那,趙芙蓉突然從草叢中蹦了出來。 嚴驚蟄時刻有準備,可還是被趙芙蓉那副瘋狂猖獗的嘴臉嚇到了。 “都是我的,這些都是我的,誰也搶不走!”趙芙蓉快速的將掉落在地的果子往懷里巴拉,嘴里不停的說著話。 裴時臣臉一沉,趕緊將嚴驚蟄護在身后,嚴家父子倆也冷了臉,走到趙芙蓉跟前。 趙芙蓉不停的將沾著灰塵的果子往嘴里塞,果子被咬破后流出的紅色濃汁流的到處都是,恍若鮮血,不一會兒就將趙芙蓉的嘴巴和手染的通紅。 嚴驚蟄挪開眼不去看這幅糟心的畫面,嚴朝暮受不了,用腳踢踢委身在地的趙芙蓉,冷著聲調呵斥:“誰準許你吃這個的,這些是表哥特意摘給小妹的,你——” 話還沒說完,趙芙蓉突然扭頭,猩紅的嘴巴大開,還掛著肆意的笑。 嚴朝暮皺眉,伸手去拿地上的果子,趙芙蓉卻搶先一步,身子往果子上一趴,紅色果漿瞬間爆炸,在趙芙蓉身下流出大一片nongnong的果汁。 趙芙蓉一點都不嫌臟,趴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吸食果汁。 幾人皆犯嘔的別開眼。 “這是三哥摘給我的!”趙芙蓉沖嚴朝暮齜牙,“這些都是我的,都是我的!” 嚴朝暮氣暈了頭,心道天底下哪有這種厚顏無恥的人! “果子有問題?!眹荔@蟄看了眼吃的起勁的趙芙蓉,突然開口。 “有毒。”裴時臣很快也發(fā)現(xiàn)不對勁。 嚴溫青大吃一驚,待看到趙芙蓉逐漸青紫的嘴唇,愕然道:“雍州百姓經常吃這種紅果,也沒見誰中毒啊?” 嚴溫青的話還未落,只見地上癱著的趙芙蓉打了個飽嗝,踉踉蹌蹌的站了起來。 “小心?!迸釙r臣捏緊嚴驚蟄的手,拉著她往后退了兩步。 嚴驚蟄這回沒有扭捏害羞,惜命的站在裴時臣身后。 ——趙芙蓉這幅癲頭癲腦的樣子實在怖人。 這邊,趙芙蓉用力的咽下嘴里的紅果,胡亂的用手抹掉犯紫嘴唇上沾到的果漿,眼睛瞪成銅鈴,一瞬不瞬的覷著嚴驚蟄。 “我每日給你燒香上供,為什么你還要找我!” 趙芙蓉抖著手指著嚴驚蟄,目中充斥著恐怖和不甘,忽而魔怔了一般大笑起來:“我才是國公府的嫡小姐,三哥你摘的果子怎么就不能給我????” 裴時臣皺眉不語,儼然是不愿搭理這個瘋子,嚴溫青對趙芙蓉的身世有所耳聞,父子二人對視一眼,均從對方眼神中看出了不屑。 趙芙蓉神色怏怏,腳步虛浮,一口氣將剩下的紅果嚼碎,轉眼間,嘴角冒出咕嚕的白沫,下一息摔倒在地。 “真的中毒了!”嚴朝暮瞪大眼,伸手探了探了趙芙蓉的鼻息,“還有氣?!?/br> “看看她身上有沒有其他傷。”嚴溫青皺眉吩咐。 擔心果漿毒氣,嚴朝暮并沒有親自上手搬趙芙蓉,而是撇了根樹枝一抽,趙芙蓉悶哼一聲身子一翻臉著地。 破爛的衣服下除了久遠的疤痕,不見新傷口。 “姑父,這里的草木應該受了火.藥銃的影響。”裴時臣目光一凝,提醒嚴溫青低頭看果子樹下。 之前他們幾人只顧著在林中練功打鬧,誰也沒注意到果子樹下堆了層厚厚的枯葉。 “咦,里面好多鳥尸?!眹荔@蟄捂住鼻子,但還是有刺鼻的氣味從枯葉下鉆出來。 嚴朝暮趕緊蓋好枯葉,沉聲道:“這些鳥應該是吃了樹上的果子才死的?!?/br> 嚴溫青沒說話,而是抬頭看向樹頂,上面的樹葉綠中帶黃,葉子中間的果實累累,紅的耀眼。 “此處是鳥雀聚集之地,樹上的果子如此茂盛,大抵是知道了這果子有毒。”嚴溫青立馬道,“朝暮,你趕緊帶人將這一帶圍起來,再去斜嶺附近的村鎮(zhèn)看看,若見到有人家食用此果,即刻送醫(yī)。” 嚴朝暮應聲點頭:“這個人怎么辦?” “帶回去醫(yī)治。”嚴溫青看都不看趙芙蓉一眼,飛身上樹。 “看在你替小妹試毒的份上,老子姑且饒你一命?!眹莱簺]好氣的折了些樹枝編成木拖將趙芙蓉綁在上面往林外拖。 [要跟過去嗎?]系統(tǒng)道,[此時下手了結趙芙蓉的命,無人會察覺,只會以為趙芙蓉是中毒而死。] 嚴驚蟄深吸一口氣,眸子閃閃決定現(xiàn)在就下手。 “大哥,我跟你一起出去吧?!眹荔@蟄笑,“我來幫你拉她,大哥你趕緊下山去喊人?!?/br> 嚴朝暮頓住,沖暈死的趙芙蓉磨了磨牙,才看向嚴驚蟄,琢磨了會,道:“那你拉著繩子吧,下山輕松,等到了大路,你也用不著使勁,直接將人往下一拋,到時候我讓人在山腳接應?!?/br> 嚴驚蟄斜了眼朝暮一眼,暗道真按他哥所說的去做,趙芙蓉必死無疑。 “知道了,你快些去喊人吧?!眹荔@蟄敷衍道。 嚴朝暮嗖的一下狂奔下山,嚴驚蟄則撿起樹藤。 “讓我來吧?!迸釙r臣道。 嚴驚蟄沒動,樹干上的嚴溫青喊道:“時臣,你過來——” 嚴驚蟄無視裴時臣伸過來的手,心虛道:“表哥,我爹喊你過去幫忙呢!” “這就來!”裴時臣回了一句,收回手深深的看了嚴驚蟄一眼。 “下山小心點?!?/br> 嚴驚蟄乖乖點頭:“嗯嗯?!?/br> 裴時臣轉身走了幾步,突然停了下來,低頭揪樹繩的嚴驚蟄心一梗。 “怎……怎怎么了表哥?” “沒事?!陛p飄的瞥了瞥趙芙蓉,裴時臣笑的一本正經,“等會下山累了,不妨試試朝暮說得法子?!?/br> 嚴驚蟄:“!” 一個個的慫恿她誤殺趙芙蓉做什么! 第43章 射雍州⊙_⊙ 山路崎嶇, 嚴驚蟄拖著趙芙蓉走了段路后,嬌嫩手掌都摸紅了。 “左右是要送死的命,”嚴驚蟄氣喘吁吁的放開手中的樹藤, 看了一眼不停嘔吐的趙芙蓉, 不由冷笑:“這般難受, 不如我助你逃脫苦難如何?” 一路顛簸,趙芙蓉早就醒了,紅果的毒性抽動神經,痛得她整個心都揪了起來,用手指扣著吐了大半后才舒服了些,聽到嚴驚蟄這番話,趙芙蓉臉一白。 “別殺我……”趙芙蓉匍匐在地,可憐兮兮的巴抱著嚴驚蟄的腿, 嚷道:“每日的供奉我都按要求做了,為什么你還不放過我?” 嚴驚蟄厭煩的甩開趙芙蓉沾滿污穢的手, 雙目一立:“不放過你的不是我?!笔窍到y(tǒng)。 這輩子嚴驚蟄之所以不早些殺了趙芙蓉,是因為在她心中, 她始終覺得讓一個人時刻活在另一個的人的陰影恐怖下比一刀殺了更難受。 所以她才對趙芙蓉提出供奉的要求,那些豬牛羊等香火可不是便宜貨,以趙芙蓉在山下食肆每天十個銅板的工錢遠遠不夠。 “我賣了家里的地基?!壁w芙蓉解釋道, “一共六十八兩?!?/br> 嚴驚蟄莞爾一笑, 道:“你若真心供奉我, 何故搶我的果子?” 趙芙蓉擦了把嘴,剛想說話胃中又是一陣絞痛, 她捂著肚子痛苦的看著嚴驚蟄:“我是餓極了才搶的,我……我不是故……意的,求求你, 帶我下山……” 話還沒說完,“哇”的一聲突出白沫,里面還泛著點點血。 嚴驚蟄失望至極的搖搖頭,腳尖稍微用了點力,樹板劃拉往下一溜,在趙芙蓉震驚又惶恐的目光下,樹板往山下跑出老遠。 “這是你自找的。”嚴驚蟄捂住心口,哀婉道:“我本來想一刀痛快了你,可誰知道,你偏偏要下山,既如此,那咱們就好好的玩一玩?!?/br> 耳畔傳來呼嘯的山風,趙芙蓉忍著腹部的劇痛死命的拽住樹藤,飛速往下滑動帶來的慣性在樹藤上濺起星星火花,灼燒著趙芙蓉手掌。 ‘哐當’一下,就在趙芙蓉以為自己的手要燒廢的時候,樹板撞到了一棵大樹樁上,痛得趙芙蓉齜牙咧嘴。 雖如此,趙芙蓉心下依舊微喜,至少活下來了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