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王躍哲搖頭，“就你這玻璃心，還怎么□□豆？”

    “樂意，”見兩人圍著祁樂意懟，顧修明出來說了句人話，“其實大家挺喜歡你的。”

    “真的？”祁樂意狐疑地看了看顧修明。這話裴敘或王躍哲說祁樂意都不會信，但顧修明說的他不能不信。祁樂意拿過手機，一目十行地瀏覽密密麻麻的彈幕。

    [這個破音是認真的嗎？]

    [竟然覺得有點可愛]

    [不破音就完美了，這個顏我太可了]

    [真的有26歲？？？我不信]

    [啊啊啊啊啊這個wink！我死了]

    [哈哈哈哈哈哈我記住這個破音小哥哥了]

    剪輯決定著劇情走向。由于祁樂意破音后不僅堅持表演到了最后，把ending pose完美地做了出來，表演一結(jié)束，在特寫鏡頭里他還rou眼可見地緊張到摳手指，滿臉等著被噴的忐忑，顯然對自己的失誤很有逼數(shù)，加上他的自我介紹里說過他是新人，練習(xí)時長只有兩個月，這么一鋪墊，觀眾就都下意識地不忍心噴他了，甚至對他隱隱泛起心疼。

    導(dǎo)師的態(tài)度也很能引領(lǐng)風(fēng)向。最終導(dǎo)師雖然給他評了F，但字里行間對他充滿了認可與期待，在祁樂意下場時，彈幕上幾乎沒有了對他實力的質(zhì)疑——畢竟導(dǎo)師給了一個很公正的評分，大部分粉絲都是希望以后能看到他更好的舞臺。

    雷汪當(dāng)晚就打電話來找祁樂意。選手在節(jié)目組里雖然不能用手機，外界還可以通過工作人員聯(lián)系他們。

    “樂意！你在漲粉！蹭兒蹭兒地漲！”雷汪在電話那頭激動，“網(wǎng)上已經(jīng)有人在討論你了！”

    祁樂意也激動，“漲多少了？我離百萬大關(guān)還有多遠？”

    雷汪：“……親，醒醒。”

    祁樂意不死心：“那十萬大關(guān)呢？”

    雷汪冷酷無情：“醒醒?！?/br>
    祁樂意：“……”

    雷汪：“漲小幾千了，第二期剛出來，熱度還沒發(fā)酵，等明天應(yīng)該能漲五位數(shù)。”報完喜，他話鋒一轉(zhuǎn)，“不是，你初舞臺出了這么大事故咋不告訴我？？？”

    祁樂意心虛地嘿嘿一笑，“想給你個驚喜呀~”

    雷汪沒好氣，“少整這套，幸好這次歪打正著，除了你的臉，年紀大、破音都是記憶點，初步人設(shè)算是出來了……”

    祁樂意：“年紀大？？？”

    雷汪：“不然呢？”

    祁樂意突然悲傷。原來雷汪叮囑他自我介紹主動提年齡，就是為了制造記憶點？

    這記憶點簡直是踩在他的痛苦上的好么。

    踏入娛樂圈之前，祁樂意并不特別在意年紀。26歲的男人，在這個社會很正常，在很多人眼里他還是個初出江湖的小屁孩。來到這個節(jié)目后，祁樂意的世界觀猛然被高度壓縮，夾在平均年齡處于17到21歲之間的99個男孩中間，他就像個茍延殘喘的老不死。

    雷汪并不在意祁樂意受傷的老朽心靈，繼續(xù)說：“這回是運氣好，總之，我的小祖宗，下回再有什么事，你必須第一時間跟我說，這樣我還能及時給你處理，這圈子里哪哪都有坑，爬得再高，不小心一腳踩坑里可能就起不來了，你以為經(jīng)紀人是為了什么存在的……”

    類似的話雷汪說過很多，祁樂意聽得走神，突然說：“汪啊?！?/br>
    雷汪：“嗯？”

    祁樂意：“我要唱好這次公演。”

    第二十二章

    掛斷電話，祁樂意轉(zhuǎn)頭又直奔練習(xí)室。

    他看得出林子蒼負責(zé)，也感受得到幾個室友和王躍哲對他的擔(dān)心，但這幾天他沒跟他們訴過一句苦。不是因為堅強，恰恰是不想去觸碰那脆弱的自尊。其實心里很慌，就像黑夜里在懸崖頂上一片沒有圍欄的空地上盲目奔跑，被沒有邊際更沒有方向的恐懼圍困其中，卻一刻也不敢停下腳步。

    他要是訴苦，就是承認自己真的不行。所以他不能說，只能埋頭去做，必須做出點什么來。實實在在地撐起自己的脊梁骨，才有余地去軟弱。

    今晚他獲得的這一點小小的認可，突然給他加了一把火，讓他又有了充足的動力往前走，哪怕只走目所能及的這一小段。

    盡管他不耀眼，至少還是有人在看著他啊。

    祁樂意第一次公演練習(xí)的那股勁兒又回來了，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一天能改三次詞，不僅為了歌詞本身，詞句的發(fā)音也會影響flow的質(zhì)感。

    祁樂意每天第一個到練習(xí)室，最后一個離開，吃飯跟打仗一樣，累了在練習(xí)室就地一倒，反正他向來沒啥偶像包袱。吳昊歌本來對祁樂意極為不以為然，只想管好自己的part就算了，漸漸地，他發(fā)現(xiàn)祁樂意這股認真勁兒不是在作秀，一個本子被他寫了又撕，撕了又寫，不在練習(xí)室時也整天嘴里喃喃有詞，看人不帶眼神，很像修仙小說里走火入魔的前兆。

    又一天，吳昊歌早上來到練習(xí)室，祁樂意果然又是最早到的，他是第二個。祁樂意正唱得投入，沒留意到他出現(xiàn)，吳昊歌倚在門口，聽了好一會兒，終于聽不下去了，過去喂了一聲，祁樂意茫然回頭。

    “你的flow不對?！眳顷桓枵f。

    “我知道不對，我這不是在練么。”祁樂意說。

    祁樂意不是故意嗆吳昊歌，這陣子吳昊歌對他的態(tài)度他是清楚的，人家嫌棄他他也沒辦法，他不會主動尋釁惹事，但也絕不對別人低聲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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