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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樂意樂得肩膀直抖,“還行,勉勉強強給你個五星好評吧?!?/br> 一個星期后,祁樂意的好日子到頭了——包徹底消了。 沒拍完的戲得接著拍,沒推好的人得接著推…… 歷史總是高度地相似,祁樂意、農(nóng)新榮和幾個男配,連帶著徐英卓,又吃了一下午的NG。 后遺癥最嚴重的不是祁樂意,而是農(nóng)新榮。上回是運氣好,他生怕真把祁樂意撞出個什么毛病,把他賣了都賠不起。 而且,那位秦老板的氣場真的太嚇人。今天他都不坐休息區(qū)了,直接杵尚云身后,眼睛卻不看監(jiān)視器,而是直挺挺地盯著場上。一個尚云,一個秦燊,瞅得農(nóng)新榮心里直打鼓,畏手畏腳,渾身不得勁。 “Cut。”農(nóng)新榮剛把祁樂意推出門,徐英卓大步上前,還沒接著祁樂意,尚云就面無表情地又一次喊道。 所有人停下動作,等著被尚云噴。 尚云從椅子里嚯地起身,“今天不拍了?!?/br> 所有人愣住,離常規(guī)收工時間至少還有兩個多小時,就……不拍了? 尚云第一次這樣撂性子。之前再怎么NG,尚云都會惜時如金地把他們折騰到最后一秒,還從未出現(xiàn)過這種一言不合就罷工的場景。 大家都感覺到,尚云可能真的怒了。 進組一個多月,演員們漸漸發(fā)現(xiàn)了,尚云是那種喜怒不形于色的導演。不噴臟話,不開咆哮體,不吹胡子瞪眼,也從來不進行人身攻擊——話都懶得跟你多一句,而他獨有的冷冷淡淡、莫得感情的復讀機模式也很瘆人,一天聽上千八百遍“不行”、“不對”、“再來”,擱誰都要得PTSD。 “收工。”尚云言簡意賅地砸下兩個字,眼神朝場上一瞟,農(nóng)新榮條件反射地抖了抖,都準備出去英勇就義了,尚云卻道:“祁樂意,跟我來?!?/br> 祁樂意傻傻道:“啊……?” 胡樂樂小跑過去,給祁樂意遞上外套,祁樂意一邊套衣服一邊大步跟上轉身就走的尚云。秦燊非常自覺地也邁起長腿。 尚云停步,回頭,“我要跟祁樂意單獨談?!?/br> 秦燊:“……” 真不把他這金主爸爸當回事了是吧? 秦燊黑著臉回到休息區(qū)一屁股坐下,一時間方圓十米之內(nèi)人畜無蹤。 回到導演辦公室,尚云沒有直接開噴,而是讓祁樂意坐下,和他一起看回放。 不僅是今天的回放,從開拍第一天到現(xiàn)在所有的戲份,竟都已經(jīng)粗剪出了樣片,當中有些片段是重復的,同一個場景尚云保留了兩三個有細微差別的版本,兩人這一看就看了近兩個小時。 看完,尚云問:“你感覺怎么樣?” 祁樂意喉結一滾,無聲一咽,思來想去,不知道怎么回答尚云的問題。 到今天為止,高中階段的故事算是發(fā)展完前半段了,夏望和許池的心態(tài)都經(jīng)歷了明顯的變化。可祁樂意看著鏡頭里的自己,那個“夏望”,從最初小心謹慎地來到一個新的班級、和許池交上朋友,到對許池不知不覺地心生情愫,到感受到許池的質(zhì)疑和抗拒,再到被許池當面撕破臉皮,這過程中的每一個節(jié)點,夏望的情緒變化都停留在表面上。 屏幕里的那個“夏望”,眼睛里始終含著笑意。 “不要以為觀眾看不出來?!鄙性普f,“你騙不了自己,也騙不了別人?!?/br> 尚云沒給他講太多?!扒榫w不對”是件很抽象的事,他再怎么剖析,祁樂意也未必聽得懂。 所以讓他自己看。 自己最看得懂自己,什么時候的情緒是真的,什么時候的情緒是假的,自己一眼就能看出來。 剛開始的那個夏望渾然天成,后面的那個夏望惺惺作態(tài)。 祁樂意知道為什么。 每一場戲,每一天,秦燊都候在一邊,他再受凍,拍戲再累,被尚云折騰得再生無可戀,從鏡頭前退下來,一和秦燊互懟上兩句,他就樂得什么都忘了。這種情緒才是根嵌在骨子里的,“祁樂意”蓋過了“夏望”,“祁樂意”的快樂擠壓了“夏望”的痛苦。 他的演技還不到爐火純青的地步,遠不夠完美地欺騙觀眾,同時也沒能讓夏望真正進入自己心里,只是把他遠遠關在門后,自己則頂著他的名號得過且過地招搖撞騙。 這么演,必定演崩。 “尚導,我明白你意思了?!逼顦芬庹f。 尚云搖頭,“你不明白?!?/br> 祁樂意看著尚云。 尚云也看向祁樂意。 “……”祁樂意點頭,“行?!?/br> 這回他真的明白了。 從導演辦公室出來,片場的人都走得七七八八了,秦燊和胡樂樂還等在那。祁樂意遠遠就看到秦燊的背影,正不知和誰打電話,一襲淺灰色長風衣襯得他如松枝拔節(jié),身姿筆挺。 秦燊一邊說著話,一邊稍稍轉了轉身,側過臉來,眉頭微蹙。秦燊人高大,長得也兇,高中那會兒就能嚇哭小孩。現(xiàn)在更成熟了些,土匪氣質(zhì)仍一脈相承。 電話的最后,他往那邊吩咐了一句什么,當機立斷中透著點不耐煩。手機往兜里一揣,轉過目光,看到祁樂意,眼神立刻柔和下來。 那種自然而然的變化,可能連他自己也不曾察覺到。 祁樂意今天有心去看,看得清清楚楚。 心頭暖烘烘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