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三章良辰景(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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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瑾聽完,又問道:“那沉將軍被急召回京之前,就沒在營里做什么安排么?” 穆清風道:“沉將軍那段日子表面上倒沒有什么異常,但沉小將軍一走,她立即開始調(diào)編手下的幾個營,榮馳營和榮騁營經(jīng)過減編后都分別被調(diào)往了崎門關(guān)和長源寨,留在寄云關(guān)的幾個營也在暗中整頓,還處置了幾個將領(lǐng),所以那段時期,我們的人也不敢遞消息出來?!?/br> “嗯,”謝瑾應了一聲,“她處置的都是什么人?” “處置的幾個人都是她的親信,當時還在營里引起了一些風浪。” 謝瑾微微一笑,“她這是在保存實力——還有什么?” “正要整頓到榮策營的時候,京里的急召令下來了,沉將軍只得放了手中事務趕往上京?!?/br> 謝瑾沒說話,半晌自言自語道:“到底是什么事,鬧得這么嚴重?”他仰頭瞧著夜空,思索一陣,又轉(zhuǎn)頭問道:“那孫將軍的情況還好么?” “一直被扣押著,但好像沉小將軍一時也不敢難為她,畢竟她是沉將軍最看重的人,處置了孫將軍,就算真的撕破臉了?!?/br> “其他還有什么?” 穆清風搖著頭,道:“……其他的,就沒什么了?!?/br> 謝瑾點了點頭,“知道了,如今既然重新接上了線,往后多留意著。” 穆清風行了一禮,轉(zhuǎn)身走了。 謝瑾進了大帳,瞄了瞄案前的沙漏,吹了燭火掀開內(nèi)帳的簾子。 他上了床,沉蕁翻了個身,迷迷糊糊道:“什么時辰了?” “你安心睡吧,”謝瑾伸手去攬她,“今兒休沐,不上朝。” 沉蕁往邊上避了一避,床榻狹窄,她半邊身子落了個空,差點掉下床去,謝瑾一勾手臂將她撈回來。 懷里的身子冰涼涼的,他一下就笑了。 “既要出來偷聽,為什么不多穿件衣裳?” 那日沉蕁中了箭傷,在他帳里睡了一晚后,次日他便令人換了冬被,厚實的被子也能睡成這樣,當然是干好事去了,怪不得躲他呢。 沉蕁也笑嘻嘻地抱住他的腰,“還不是怪你,說事非要去帳外說,你們不出去,我哪兒需要去吹冷風?” “是,我們就該在外帳說事,好讓沉將軍一字不漏地聽清楚。”謝瑾揶揄道,“暖和不說,還免得偷偷摸摸的?!?/br> 沉蕁在他懷里埋了一會兒,問他:“謝瑾,你在西境軍各處大營里埋的人,這會兒可以告訴我都是誰了吧?” 謝瑾輕輕撫摸著她的腰肢,笑道:“那你在北境軍軍營里頭安插了哪些暗樁,是不是也可以告訴我了?” 沉蕁小腿勾著他的腿,有一下沒一下地拿腳尖撓著他的腳踝,“你先說,我就告訴你?!?/br> “你先說?!?/br> “你先說,”沉蕁撥弄著他的衣領(lǐng),手伸進他衣服里,“怎么,你還信不過我?” “當然信不過?!敝x瑾一點也不給她面子,將她那只不老實的手捉住拿出來,“你花招最多?!?/br> 沉蕁氣得在他腹上揪一把,發(fā)現(xiàn)楸不起來什么rou,精確地摸到他胸上一點,捏著狠狠一擰,“不說拉倒,反正現(xiàn)在西境軍也不是我的了,你把西境軍捅成篩子我也沒意見——睡覺!” 謝瑾“嘶”了一聲,攬在她腰上的手一下收緊,另一條手臂也環(huán)上來,低頭吻著她的額角,慢慢道:“說不準哪天西境軍就回你手中了呢?” “我倒是想,可是難啊——”沉蕁回了一聲,打了個呵欠。 謝瑾試探地問她,“要不就一起說,我去拿紙來,你寫給我,我也寫給你。” “寫就寫,”沉蕁道,“你打定主意不讓我睡覺了是吧?” “今兒放你半天假,天亮了我去替你領(lǐng)騎兵跑山便是,”謝瑾笑道,“你可不要耍什么花樣,若是你寫的名字查無此人,我就——” “就怎樣?”沉蕁坐起身來披上外袍。 謝瑾想了想,好像還真不能拿她怎么樣,微微一哂,下了床點了燈,去外帳拿了紙筆進來。 謝瑾的內(nèi)帳也很簡陋,小小一張書案被兩人各占了一邊,以燈燭為界,謝瑾不一會兒就寫好了,沉蕁卻咬著筆桿,一雙眼睛骨碌碌在他身上打轉(zhuǎn)。 謝瑾唇角含著笑,伸手過來往她眼睛上一捂,“又打什么主意?” “我發(fā)現(xiàn)最近謝將軍很愛笑啊,”沉蕁拍開他的手,將頭歪過來,盡力睜大眼睛去瞧他手中的名單,口中調(diào)笑道:“儂是嶔崎可笑人,不妨開口笑時頻。有人一笑坐生春……” 謝瑾臉黑了黑,將那張紙抽開,“別想蒙混過關(guān)。” “沒趣。”沉蕁悻悻低頭,片刻之后寫好遞過來,瞪他一眼,將他另一只手中的紙一把搶過去。 謝瑾低頭一看,氣得額角直跳,拎著她遞來的那張紙恨道:“你這寫的是什么?” 沉蕁哈哈一笑,“我寫的可是真名單,又沒誆你?!?/br> 謝瑾咬牙道:“你是沒誆我,但你這叫我怎么去找?全軍營里頭,姓李姓王的不下七八十個,莫非我還要去一個個翻他們排行第幾?” 沉蕁那張紙上,寫的都是“李叁、王五、趙六”等人名,一看就是存心捉弄他。 “你跳什么腳?”沉蕁看他發(fā)火,很好脾氣地笑道:“我在你營里安插了誰,你別說你自己心里沒個數(shù),你要我寫出來,不過想看看我的態(tài)度罷了,如何,謝將軍,我可是一個都沒漏,夠有誠意了吧?” 謝瑾點著頭道:“你是很有誠意,就這樣都不忘戲弄一下我,我可是明明白白都寫給你的?!?/br> 沉蕁乜著眼看他,一只腳伸過來,架在他膝上,笑盈盈道:“我就是喜歡戲弄你,看你跳腳我最高興?!?/br> 謝瑾握著她的腳踝,在她足心輕輕撓了撓,“好啊,終于說實話了,把我耍得團團轉(zhuǎn),你真就這么開心?” “哎呦,別撓……”沉蕁咯咯笑起來,“你還記不記得四年前獒龍溝大捷那回?” “怎么不記得?”謝瑾見她笑得有點上氣不接下氣,停了動作道,“記憶猶新,你跑來霸占了我的營帳,我只好去跟李將軍睡一個帳篷?!?/br> 沉蕁睨他一眼,“我喝醉了酒,一時走錯才進了你的營帳……” “是走錯了還是故意的?”謝瑾一笑。 “當然是醉酒一時糊涂走錯了!”沉蕁憤憤道,“我還迷迷糊糊記得,你就跟我是洪水猛獸似的,冷著臉呵斥我,叫我快出去,那時我就想——” 謝瑾道:“想什么?” “……想在你臉上畫只大烏龜!”沉蕁一個眼波橫過來,拿起案上的筆蘸了墨汁,作勢往他臉上戳過來。 謝瑾趕緊捉住她那只手,奪了她手中湖筆,把人抱過來環(huán)住,笑道:“我都還沒找你算賬,你倒記恨在心了——話說回來,喝醉了還記得這么清楚,你到底是真醉還是假醉?” 他一條手臂橫在她腰間,把人摟在膝上,另取了一張熟宣,就著手中湖筆,刷刷勾了幾下,畫了一個身披戰(zhàn)袍的姑娘,她東倒西歪地靠在帳內(nèi)的塌上,腳下還跌著一個酒杯,憨態(tài)可掬,醉意縱橫,那神態(tài)竟是活靈活現(xiàn),惟妙惟肖。 沉蕁去擰他的手臂,“我有這么丑么?” 謝瑾笑而不語,在畫的右上角寫道:“豪氣沖云開,對酒叁千軍,更盡鼓收行猶癲,醉臥孤燈帳?!?/br> 沉蕁搶過那只筆來,蘸了墨汁,在右邊帳簾處畫了一只烏龜,形態(tài)栩栩如生,正縮著腦袋往帳外爬。她笑著端詳了兩眼,揮毫在左下腳寫了后半闕詞:“鐵甲裹肚腹,殼厚半寸金,橫眉冷面聲勢虛,獨走寒坤道?!?/br> 她擱了筆,這才笑嘻嘻地瞧了瞧臉色很難看的謝瑾,小心地把紙上的墨汁吹干,笑道:“這個我可得好好收起來?!?/br> 謝瑾氣得一把將人抱起來,走兩步橫著扔到床上,壓上來恐嚇道:“聲勢虛?你說誰聲勢虛?” 沉蕁笑盈盈地圈著他的頸脖,“我是說烏龜,又沒說你,有人要自認是烏龜,我也沒辦——唔——” 未說完的話叫人堵了回去,西窗燭明,一帳春生。 ------------------------------- 注:“儂是嶔崎可笑人,不妨開口笑時頻。有人一笑坐生春?!背鲎孕翖壖病朵较场べ涀游氖倘嗣π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