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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侯爺?shù)拇棍貗?第70節(jié)

    祁荀并未使勁,白念輕輕一掙扎,轉(zhuǎn)而又覆了上去。

    “我見你方才吃了些涼的冰飲,怕你不舒服,便想著替你揉揉?!?/br>
    祁荀也沒多想,揉揉倒是沒甚么,只是白念手指柔軟似無骨,動作又輕,落在身上,酥酥麻麻,難免教人起些反應(yīng)。

    他已極力克制了,屋內(nèi)也置了不少冰盆,可有白念在他身側(cè)撩/撥,他渾身直冒熱意,忍得極為辛苦。

    偏白念還不是個安生的,一雙手大有往里探的意味。

    祁荀深吸了一口氣,喉結(jié)下滑,直接扯過白念的手腕,將人帶至自己腿上。

    他有些哭笑不得,眼前的小姑娘膽子極大,仿佛料定他不能拿自己怎樣,是以想一出是一出,回回都惹得他情難自持。

    這回,他是存心要嚇?biāo)?/br>
    可還未等他有接下來的動作,白念便察覺到祁荀有些不太對勁。

    她很快羞紅了臉,連著脖頸處一并紅透。

    “我要起來?!?/br>
    祁荀摁著她的腰,力氣之大,迫使她半分也動彈不得。

    “你不是很愛折騰嗎?”

    他說話時,聲音低沉,乍一聽好似含著幾分怒氣,稍一抬頭,便能瞧見他緊繃的下頜。

    白念被他的語氣嚇到,立馬心虛起來。

    她先前并未意識到自己行為過火,也沒料到不過是幾下摩挲,便能教眼前的男人起這般大的反應(yīng)。

    現(xiàn)在被他摁得動彈不得,清楚地感知身下的怪異,白念才意識到事情的嚴(yán)重性。

    祁荀扶著她的腰肢,掃開桌案上的筆墨,將人摁了上去。他居高臨下地盯著她泛紅的眼眶,撐著案沿的手背顯而易見地起了青筋。

    嚇?biāo)螄L不是在折磨自己。

    白念這廂也是個機(jī)靈的,她知曉祁荀吃軟不吃硬,立馬鼓著嘴,濕了眼眶。

    她睜著那雙濕漉漉的眸子,楚楚可憐道:“你兇我?!?/br>
    祁荀愣了一瞬,沒料到她會反咬一口。身下的人分明是在裝可憐,可他仍是心甘情愿地入套。

    “我何時兇你了?”

    白念眨眨眼,拼命擠出幾滴眼淚,聲音愈發(fā)可憐:“就在方才,你說我愛折騰。”

    祁荀眼神微瞇,他本想嚇嚇小姑娘,教她知難而退的,誰料被她反將一軍,這一哭,直直哭到他心坎兒里去。

    可話又說回來,這帶著哭音的話竟這般好聽。

    祁荀俯身去咬她的紅潤綿軟的唇,那些個哭音稀碎地揉砸在白念的悶哼里。

    直至她實在沒甚么力氣,祁荀才松手準(zhǔn)她起來。

    白念癟著一張小臉,拿水汽十足的眸子去瞪他。她以為自己賣慘,祁荀便能放過她,可男人最愛那種我見猶憐的姑娘,白念的反應(yīng)實則正中他的下懷。

    “你非但兇我,還欺負(fù)我。”

    祁荀替她理著皺巴巴的衣裳,聽她怒氣十足的聲音,不禁失笑道:“是你撩/撥我在先,反倒惡人先告狀了?!?/br>
    白念啞言,論嘴上功夫,只要祁荀不依不饒,她是如何也說不過他的。且他這話說得并未有錯,若非白念自個兒不安分,祁荀也不會欺負(fù)她。

    她聲音愈發(fā)輕了,原先的底氣登時潰堤:“那你就不能讓讓我?”

    祁荀停下手里的動作,不由得好奇:“白府里沒人教過這些?”

    白念大約猜著他說的是甚么,可彼時她雖到了出閣的年紀(jì),柳氏待她卻不算上心,平日里的吃穿用度都不曾過問,更別提談及甚么男女情/事。

    她所知曉的一二,全憑那日從書肆買回的畫冊。

    可畫冊都是勾勒在紙上的,不會動也沒甚么反應(yīng),哪像祁荀這般,會兇她還會欺負(fù)她。

    白念如實回道:“沒有。所以你往后能不能讓讓我?”

    祁荀將她摟在懷里,覺得好笑又有些無奈:“我如何沒讓你?”

    若是當(dāng)真想要欺負(fù),他也不會忍著這么辛苦了。

    “你要瞧要摸,往后有的是機(jī)會。只是眼下還不行。”

    祁荀嗅著她的發(fā)絲,既想推開她,又她揉她入骨,冰火兩重之下,他的聲音啞得厲害:“安分些,不要高看我的自制力?!?/br>
    興許是方才的行為奏效,白念迷迷糊糊地“嗯”了一聲,當(dāng)真安分了下來。

    直至晚間,二人一道用了晚膳,祁荀原想在此多留一會兒,礙于過幾日胡庸使團(tuán)將要入京,手里頭又還有好些事等著他處理,實在不好久留。

    如今西梁正值多事之秋,連著京兆府也多了好幾樁命案,這些命案之間雖無甚關(guān)聯(lián),卻不得教人掉以輕心。

    松笙院守衛(wèi)不少,祁荀仍是放心不下,出院子時,他特地將叢昱留了下來,自己則孤身一人,融入黑夜中。

    第74章 遇刺   白姑娘怎么站這兒不進(jìn)去?……

    夜里天氣悶熱, 腳底石路的余溫尚未褪去。周身皆是暑熱,像煮沸的湯罐子,將熱氣統(tǒng)統(tǒng)斂在罐內(nèi), 揮散不去。

    祁荀獨(dú)自回府, 踏著夜色, 隱約有些不安。他今日著手重查十二年前的舊案,凡要查案, 即便不作聲張,也難免鬧出些動靜。

    寧遠(yuǎn)將軍死于應(yīng)鄆之亂, 雙方交戰(zhàn)時,時局混亂, 許多人只顧手中的刀劍,誰也無暇顧及誰。

    將軍血染黃沙,身首異處時,眾人只以為他行兵布陣過于激進(jìn),丟了性命不說,還連折好幾支精銳。

    然沙場自古就是血rou堆積之地, 初時血流成河, 惹眼的很,年歲愈遠(yuǎn), 原先的猩紅便逐漸化為黯然的黑塊,揉雜在鋪天蓋地的黃沙中,風(fēng)一吹, 就跟變戲法似的再也尋不著了了。

    祁荀心里了然,年深日久,若要從寧遠(yuǎn)將軍的死因入手,怕是難查。故而他矛頭一轉(zhuǎn), 又去了一趟潛火隊,翻了十二年前的要錄,重新調(diào)查起將軍府走水一案。

    潛火隊有軍巡鋪屋,共設(shè)鋪兵五人,日日夜夜皆有巡邏的士兵。望火樓居高處,登樓即可瞭望錯綜復(fù)雜的巷陌街道。凡見火星,即由軍廂主、馬步軍、殿前三衙、開封府各領(lǐng)軍汲水撲滅,不興師動眾地勞煩百姓。1

    將軍府的火是夜里起的,又是從后廚燒的,夜色濃郁之時,一星半點(diǎn)的火光都能惹人注目,且潛火隊離將軍府很近,完全能將大火及時撲滅。

    可說來也巧,西梁開朝以來,百廢俱興,帝王刺促不休地忙于政務(wù),絲毫不敢懈怠。彼時雖有黨爭,卻不如眼下這般不止不休,士卒將士也未出現(xiàn)冗余惰政的苗頭。但是那日,整個潛火隊玩忽職守,醉酒于鋪屋,瞭望樓無人瞭望,是以起火時并未立時馳報。

    事后,圣上動怒,將這些玩忽職守的士兵革職查辦,可將軍府上下,幾乎全部命喪火海。

    由于燒得徹底,只殘留了大半個骨架,是以這事很快就以‘膳廚用火不當(dāng)’這一緣由蓋棺定論,朝野上下無可駁斥。

    這事原先無蛛絲馬跡可查,碰巧那日有人吃酒吃到一半,家里出事,臨時尋人頂替了自己的崗守,這才逃脫一劫。

    祁荀去查時,那人只說當(dāng)日酒性濃烈,往常他喝大半壇酒,依然臉不紅心不跳,可偏那日,他才喝了一盞,臨到家時,便已覺得天旋地轉(zhuǎn),站不住腳。

    問及酒的來歷,他支吾半晌,似是不敢開口。在祁荀的循循誘導(dǎo)下,才說出了時任文家侍衛(wèi)的于霖。

    于霖這人,祁荀倒是聽過一二,十二年前還是文家不起眼的侍衛(wèi),現(xiàn)如今已官至下府折沖都尉,在喬元均手下辦事。前段時日,太子府里的惑人心智的歌姬,便是他一手送去的。

    于霖雖未表明自己立場,可他到底是文家出去的,這幾年又得文淵暗中提拔,一路高走,官至五品。二人之間的關(guān)系,是個明眼人都能瞧出幾分端倪,大家心知肚明,卻礙于文淵素來以高德老臣受人擁戴,故而無人敢在他面前指摘。

    祁荀聽聞,起火那日,正是于霖暗地捎信于潛火隊李茂遠(yuǎn),李茂遠(yuǎn)是他密友,是個心性耿直、極重義氣之人。于霖假借拉攏的借口,托李茂遠(yuǎn)分酒與同僚,事后,圣上怪罪下來,李茂遠(yuǎn)梟首示眾,于霖卻半分沒受牽連。

    那些酒水,時隔十二年,早已滴點(diǎn)不存??伤麉s是拿到了另一份鐵證。

    夏夜熱鬧。

    尤其是稻田樹下,蟲鳴蛙叫,鬧個不停。

    原先有半輪圈著瑩白柔光的彎月,云塵飄來時,又遮了一半。

    今日無風(fēng),天氣悶得很??伤愤^一棵蔥郁的老槐樹時,槐樹的枝葉突兀地晃動了幾下。

    祁荀敏銳,立時察覺樹上藏了人,右手撫上冰冷的劍鞘,再抬眸時,眼底恍若淬了寒冰,直逼二月天。

    長劍從他手里飛出,一道刺目的銀光凌空乍現(xiàn),刀鋒削落槐樹的葉子,如扯下一道綠幕,露出藏在幕后的一群殺手。

    殺手反應(yīng)極快,踏著一枚枚綠葉,刀尖直指祁荀。

    祁荀同他們過了幾招,發(fā)覺他們招數(shù)中規(guī)中矩,一瞧便是出自同一地方,每日cao練來的。他對這些殺手的到來并不覺得意外,唯一沒料及的,便是他們耳目極佳,動手的速度超乎預(yù)料。

    想起他方才才打送笙院出來,一時竟有些慶幸,自己將所有的守衛(wèi)都留在了那處。這些殺手個個不敵他,難在他們?nèi)藬?shù)眾多,祁荀以一己之力,若不速戰(zhàn)速決,時間一長,恐難以招架。

    祁荀擅近攻,可這些殺手慣愛用暗器,雙方交手時,殺手顧忌他的身手,也不敢急功急利地近身。

    他回身掃了一圈一尺開外的殺手,從懷里掏出一封破舊的書信,又將書信高舉,揚(yáng)聲道:“你們要的,可是這個?”

    殺手眼冒精光,遲疑片刻后,到底還是湊了上去。

    祁荀出劍快,殺手只聽耳邊呼嘯而過的劍氣,下一瞬,他們便雙目圓睜,不明不白地倒在了草垛上。

    劍鋒舔血,一滴滴地沒入殺手黑色的夜行衣里。

    祁荀挑開他們的蒙面紗,來回細(xì)查了一番,復(fù)又將面紗蓋在他們死不瞑目的面上。起身時,手提長劍,劍柄翻轉(zhuǎn),在手臂處深深地劃下一刀。

    這套動作行云流水,一氣呵成,就連眉頭也不曾皺一下。

    是以第二日,朝野上下皆在議論此事。

    宣平侯府的小侯爺深夜遇刺,身負(fù)重傷,夜里傷口感染,發(fā)了高熱,眼下正臥病在榻,全憑宮內(nèi)的太醫(yī)守著。

    祁荀身份勛貴,是宣平侯膝下獨(dú)子,又時值胡庸使團(tuán)入京的當(dāng)口,胡庸的事沒人比祁荀更清楚,茲事體大,遇刺一事,圣上勢必徹查,給祁家一個交代。

    *

    文府。

    文淵一下朝,還來不及脫朝服,便將書房內(nèi)的墨寶掃落在地。他一改昔日老成持重的模樣,眉宇間蘊(yùn)著怒氣,猙獰可怖。

    寬大的衣袖被他甩至身后,又伸出一只手,指著站在身后的于霖道:“我跟你說甚么來著?眼下這個當(dāng)口,是取他性命的時候嗎?同你說了多少回切勿輕舉妄動,切勿輕舉妄動,現(xiàn)在好了,圣上金口玉言要徹查此事,連大理寺都驚動了,屆時查至你頭上,我看你怎么收場!”

    于霖一言不發(fā)地站在身后,胸口起伏不止。他雖心有不甘,當(dāng)下也不得不求助于文淵。文淵同他是一條船上的人,末了,要沉一起沉,誰也不能置身事外。

    “昨日一事,確實是我疏忽了,可我要的,只是他手里的那封書信,從未想過要傷他,亦或是取他性命。大人您是知道的,那封書信若是落入圣上之手,稍一比對字跡,便能知曉十二年前的另有隱情。我若不這么做,單是我也就罷了,還要連累大人受牽連。”

    文淵聽出他話里的意思,言外之意便是,他若不那樣做,誰也不能茍活。

    于霖小心翼翼地覷著他的神情:“且昨日我派去的殺手,無一人歸還。究竟是他傷了我的人,還是我的人傷了他?”

    文淵驀地抬眸,眼神兇狠地盯著于霖道:“你說甚么?無一人歸還?”

    于霖點(diǎn)頭道:“我今早派人去查了,傷口利落,死相慘烈,無人生還?!?/br>
    “如此說來,這些人壓根沒能傷著祁荀,重傷一事,多半是他胡謅的?”

    于霖抿了抿嘴,心里隱隱發(fā)憂:“若書信仍在他手里,他借機(jī)查下去勢必于我們不利?!?/br>
    文淵青著一張臉,面色沉了又沉。末了,他冷嗤一聲,抬腳出府,正想著去會會宣平侯府的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