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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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金家在叁花巷子,家里爹娘都走了,還剩下一個寡姐,姐妹倆一起過日子。 柳金在娘家住了幾天,水土不服,生了一場不大不小的病,閉門休養(yǎng)。 薛家的人盯了幾天,沒有異常,才撤走監(jiān)視的暗哨。 殊不知,柳金早已經(jīng)悄悄去了古金村。 當(dāng)初柳金死活不肯走,私下里婠婠請求她去找一個人,這人是婠婠的哥哥,因為得罪了二爺,才被關(guān)到這里,柳金才爽快答應(yīng)離開,偷偷來到古金村找人。 按婠婠說的,在村子里轉(zhuǎn)悠了一圈,終于有了新發(fā)現(xiàn)。 看起來普普通通一間農(nóng)舍,里外守了不少盯梢的,似乎關(guān)押極重要的人。 柳金做事粗暴簡單,買了巴豆,偷趁他們不注意,偷放在飯菜里,把他們毒得臭屁連天,擠在茅坑里哼哧哼哧放屁。 趁他們不注意,捎走鑰匙,捏住鼻子打開緊閉的屋門。 屋里擺設(shè)簡單樸素,一張木床、一副桌椅,其他什么都沒有,但能看出來有人生活過的痕跡。 而且還是個男人。 柳金眼睛轉(zhuǎn)溜了一圈,沒有發(fā)現(xiàn)屋子里有人,正覺得奇怪,身后的屋門不知何時閉了起來,從門后露出一個高大英俊的男人。 柳金從水盆里的倒影中看到了他,渾身汗毛立即豎起,轉(zhuǎn)過身道:“你是什么人?” “你是什么人?”那男人也反問起來,臉上沒有戒備,眼神干凈,對她充滿了好奇。 柳金沒有回答,她已經(jīng)后悔冒然走了進(jìn)來,見到一個不知兇惡的男人。 但男人不這樣想,單單是看了柳金一眼,從頭掃到腳,眼中不帶其他顏色,只是觀察她身上穿的衣服料子、發(fā)間的簪釵成色,冥冥之中,男人福如心至,忽然問道:“你是薛家的人,認(rèn)得宋婠嗎?” “你就是婠婠要找的宋懷玉?” 男人聽到柳金提起婠婠,眼睛一亮,說道:“我是她的哥哥?!?/br> 正要往下說,外有了聲音,有人來了。 男人簡單叮囑了幾句話,柳金連忙溜出去,結(jié)果一輛馬車堵在門口,隨從將她團(tuán)團(tuán)圍住。 馬車簾子掀了起來,看清楚里頭的人,柳金瞬間渾身冒出了冷汗,結(jié)結(jié)巴巴擠出一個笑,“二,二爺,好巧啊。” 薛鳳涼涼道:“不巧,專門是來捉下巴豆的賊,是你,就不需要驚動衙門了?!?/br> 柳金戰(zhàn)戰(zhàn)兢兢,以為薛鳳要殺她滅口,兩眼冒出水花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二爺,我什么也沒瞧見,什么也沒聽見,您別殺我?!?/br> “誰說我要殺你,仔細(xì)著,別作踐我的名聲。既然你見過宋懷玉,就不能再亂走。長陵,這個女子交給你。” 薛鳳交代完毫不拖泥帶水走了。 留下柳金和顧長陵大眼瞪小眼。 顧長陵無奈嘆了口氣,“叁姨娘,二爺?shù)脑捘悸犚娏?,您既然喜歡古金村,這些天小的陪您待著?!?/br> 比起薛鳳,顧長陵就是個水里翻滾的小妖,兩人打小就認(rèn)識,什么面孔沒見過,柳金一點也不怕他,反而套問起了話,“你還叫我一聲叁姨娘,我就還是你的主子,問問你,二爺和那個宋懷玉究竟怎么回事,宋懷玉還是婠婠的兄長,卻被關(guān)在了這,看樣子不是一天兩天,怎么就惹怒二爺?” 顧長陵勸道:“禍從嘴出,叁姨娘應(yīng)該知道這個道理。” 柳金套問不出來一句,氣得牙癢癢,“不說就不說,整天像個小老頭一樣嘆什么氣,聽得惹人心煩?!?/br> 說完就扭著屁股走了,顧長陵連忙跟上去,糾正道:“叁姨娘,你走錯路了,走這邊?!?/br> 柳金臉上掛不住,停下來瞪他一眼,“要你管,我累了走不動,要不你背我?!?/br> 顧長陵道:“這樣不成,您是主子,我是奴才,再者男女不親……” “廢話真多,小時候又不是沒背過我,現(xiàn)在后悔了,以前干什么去了?”柳金耍賴起來,沒人抵擋住,偏偏顧長陵有幾分怵她,自小就是如此,最后沒有法子,當(dāng)是為了交差,背著柳金回去。 柳金從顧長陵嘴里套不出話,就自己說,嘴皮子沒一刻停過,走到一處坑坑洼洼的水坑,柳金抱緊顧長陵的脖子,抵著他耳朵問道:“顧長陵,我說了這么多,你也說幾句話吧,我問你一件事,當(dāng)初為什么不繼續(xù)考秀才,要來薛家做伙計?” 顧長陵耳朵皮薄,貼著女人一張輕吐的紅唇,身體僵直,他本來就是一個不會說話的人,只曉得悶頭干事,當(dāng)下干巴巴說了一句,“家里沒錢?!?/br> 柳金哼了聲打斷,“別騙我,你家是巷子里最有錢的,會沒錢供你讀書?” 顧長陵說道:“我哥生病,家里的錢都拿給他治病,沒錢繼續(xù)供我讀書,正巧二爺招伙計,我就來了?!?/br> 柳金知道他有個哥哥叫顧長清,身強(qiáng)力壯,樣貌堂堂,長得十分地不賴,打小卻惹了一種怪病,說是花癡病,看到女人就走不動道兒,年紀(jì)小病癥還不嚴(yán)重,聽說后來因為女人惹了事,顧家賠了不少錢,這事兒柳金是知道的,也知道顧長陵沒騙她,隨口問了一句,“那你哥哥的病治好了嗎?” 顧長陵點點頭,柳顧兩家是相挨的鄰居,沒什么秘密好瞞的,說道:“不會向以前那樣犯渾了,在京里當(dāng)差。” “你們兄弟倆挺有本事的,不過話說回來,我們倆還挺有緣分的,能在這兒碰見,”柳金小小一張臉,下巴尖尖的,抵在男人寬痩的背上,“你是不是喜歡我,才追我來到薛家?!?/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