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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58)

    我這里還有一個就給你吧,女人輕柔的聲音從另一邊冒出來,我很喜歡梅爾親呢,畢竟總是呆在宅子里也會想要有人來聊聊天吧?

    那好像是瑪格丹尼爾的某位妻子,里德在自己對這個家族貧瘠的記憶中思索,不過名字樣貌什么的他也想不起來。

    這可真是......太感謝夫人了,能常來陪伴夫人,和夫人聊天也是我的榮幸。某位花花公子這樣大言不慚地說道。

    啊里德!好久不見啦!梅爾文很快就發(fā)現(xiàn)了他,一身雪白的友人從位置上撲過來,有沒有、呃噗嘶,有沒有想我、嘔

    里德托著梅爾文的手臂,對方正拿著絹布捂著嘴吭吭吭地咯血,臉上的血色更少了,看起來隨時都有可能昏厥過去,你看起來也不是很需要我的掛念嘛。

    哇......居然這么說,被傷到心了,梅爾文從兜里掏出補血劑喝下,幾秒種后就迅速見效,能夠站直了,梅爾親滿血復(fù)活。

    .......

    既然梅爾親已經(jīng)等到人了,我就先不打擾了。穿著華麗長裙的女人從沙發(fā)上站起來,沖他們笑了一下,邁著不急不緩的步子從這邊走開了。

    下次見噢,夫人。梅爾文倒是很開心地擺了擺手,他性格一向如此,雖然身體總是不好,但是花言巧語有一堆,總是很討女人的歡心。

    小里德你胖了誒,梅爾文在里德邊上打轉(zhuǎn),手指支在下巴上轉(zhuǎn)來轉(zhuǎn)去地看,在美國吃了很多油炸食品吧?比去年要圓潤了一圈啊。

    吃的總比這里好。里德笑了一下,語氣淡淡地,也不在乎身后還跟著的哈爾德萊,起碼給人吃的東西。

    梅爾文也挑起嘴角笑了一下,事不宜遲,我們就直接開始檢查嘍?

    里德點了點頭。

    會客大廳的旁邊就有好幾間沒人住的房間,他們隨便找了一間空蕩的房間準(zhǔn)備開始調(diào)率,哈爾德萊打開燈站在門邊雙手抱胸看著他們。

    梅爾文挑了挑眉,不回避一下?

    哈爾德萊平靜地說,老爺讓我待在里德少爺?shù)纳磉?,一步也不走開。

    哇,梅爾文一邊從自己的行李中拿出調(diào)率用的魔術(shù)禮裝,一邊小聲對里德說,好惡心,君主(Lord)的品味真的太奇怪了,居然讓這樣的人成為管家?

    沒事。里德冷淡地瞥了他一眼,自顧自地將上衣脫下,他曾經(jīng)有段時間非常依賴梅爾文的調(diào)率,因為魔力的暴走,魔術(shù)回路曾一度混亂到差點救不回來,最后還是靠梅爾文的幫助才得救,所以對調(diào)率的過程非常熟悉。

    嗚哇,這里是不是又變得嚴(yán)重了?梅爾文彎下腰打量了一下他胸前的傷疤,因為肌膚真的很白,所以那傷口也異常的顯眼。

    里德沒說話,于是梅爾文將小提琴拿了起來,抵在脖子上開始拉。

    隨著那悠揚的聲音響起來,里德身體上的魔術(shù)回路與他后背上的刻印也一起漸漸亮了起來,循環(huán)往復(fù)的淺色回路構(gòu)造出復(fù)雜的路線,幾乎占據(jù)了里德的上半身。

    這是個天才啊。如果沒有變成吸血鬼的話。梅爾文再次想到,他每次見到那旁人所難以企及的魔術(shù)回路時都會為之震驚。他從來沒見過有誰的身上擁有那么多魔術(shù)回路過,里德是唯一一個,但是他也知道,那些亮起來的回路幾乎都已經(jīng)被破壞了,它們達不成循環(huán),魔力被堵死在其中,只能變成一股鈍痛在身體中停留。

    這可太糟糕了.......梅爾文的表情沒有一開始那么好了,他的聲音提高了點,你去做了什么?

    郁結(jié)的魔力被舒緩的感覺很不錯,里德久違地感受到了身體中疼痛的減緩,他搖了搖頭,沒做什么,就......普通地活著。

    你知道現(xiàn)在真的沒幾個月好活了。梅爾文咽下了后半句,他放下小提琴,對門邊的哈爾德萊說,今天不行。

    為什么不行?男人反問。

    哇這個人居然還在問為什么?梅爾文已經(jīng)將小提琴放回了包里,你看到他背上的這個東西了嗎?把這么龐大的魔術(shù)刻印直接剝離出來,以他現(xiàn)在的身體狀態(tài)來看,他會直接死掉的。

    梅爾文掛著殘忍的笑,我還沒有殺朋友的癖好,你們等他養(yǎng)好身體再叫我過來吧。

    但是......

    啊,不然的話,讓君主(Lord)親自和我說,說不定也行呢。梅爾文走去過從椅背上拿下衣服披在里德的身上,就這樣,我先走了。

    說完這話,白發(fā)男人就沒有任何留戀地拿著行李走出去了。

    里德坐在那兒愣了幾秒鐘,然后才緩過神來,手心里捏著剛剛梅爾文塞給他的一個小小的硬物,他套上衣服,在口袋之中小心地捏緊了那個東西。

    .

    他是想救我嗎?梅爾文和韋伯一起策劃的?

    里德坐在房間里的時候想,金色的圓徽被他把玩在手指間,金屬的光澤在上面一閃而過。

    就在這時,他忽然聽到了窗戶發(fā)出了輕微的響聲,像是手指在上面叩了幾下。

    他抬起頭,一股猛烈風(fēng)猝不及防地從外面吹了進來,窗門被吹開了。

    嘿。他的男孩跨坐在窗沿邊,抬起手揮了揮,有點傻乎乎,一輪圓月就那樣掛在他的身后,將他的身影投出一片長長的陰影,給他身體鍍上了一層亮色的輝光,他將手伸過來,輕聲說:我來接你了。

    準(zhǔn)備好和我一起走了嗎?

    第81章

    他真的過來了, 為了我。

    月亮的顏色明亮而清晰,明晃晃地映進眼睛之中,眼前人的模樣因為背著光變得模糊。

    里德站在原地, 手指間還緊捏著那個金色圓徽。

    杰森已經(jīng)從窗戶跨了進來,他的腰上綁著黑色的繩索, 似乎是從下面爬上來的。比里德要大了一圈的手掌溫和地裹住了他的手, 連帶著那顆圓徽也一起被好好裹在了手心之中。房間里沒有開燈, 只有一地的明月灑在地上,男孩低下頭湊過來,呼吸間帶著的煙草味輕輕碰在里德的嘴唇上, 與其說那是親吻, 不如說是安撫性的觸碰。

    我不是說了嗎?害怕的時候只要喊我的名字,我就會出現(xiàn)。杰森輕聲說, 眼睛彎起露出了一個笑, 你喊了嗎?

    冰冷的手指被溫?zé)岬氖中氖赵谄渲校锏孪仁堑皖^看了看, 然后又抬頭看看杰森,在多數(shù)的情況下他的情緒都不太會出現(xiàn)劇烈的變化, 一是因為身體的自我保護機制,他要是情緒波動太大會給身體帶去很多不必要的負(fù)擔(dān);二是對于他這樣的人來說,世界上也沒什么會比生死更為要緊的東西了。但是眼前這個人不是, 杰森是超脫于那一切的存在,是他的光、他的救贖,他這世界中唯一不過敏的那一部分*。

    說了, 里德眨了一下眼睛,留存在眼瞳中的明亮光芒與杰森的倒影在其中晃動了一下,在心里也想了, 寫了下來,畫在紙上。

    所以沒騙你吧?杰森帶著笑意說,我找到你了。

    下去的時候要比上來簡單,杰森給他扣上腰上的那條帶子,確認(rèn)了鉤爪槍牢固地釘在墻沿上,接著兩個人才準(zhǔn)備下去。腳踩在墻壁上的時候會發(fā)出些細(xì)微的響聲,輕輕一蹬能晃出去很遠(yuǎn),下降的速度也很快,沒多久就到了最底下一層,杰森抬手把人抱住了,順便解開了升降帶的扣子,把工具都收了回來。

    這里不是正門,而是建筑的側(cè)邊,并沒有人發(fā)現(xiàn),估計是沒有人想到在特蘭貝利奧家還能出現(xiàn)這樣《羅密歐與朱麗葉》式的私奔,他們兩個身上都有防止魔力勘測到的特蘭貝利奧家徽,所以很快就偷偷溜到了森林之中。

    杰森把飛機停在了不遠(yuǎn)處,生物迷彩確實很好用,就算是里德也不得不承認(rèn),在杰森開口之前他甚至沒有發(fā)現(xiàn)那架飛機的存在,現(xiàn)代科技發(fā)展的速度是真的非??炝?。飛機在擁擠的樹林間顯現(xiàn)出模樣,艙門從下往上拉起,降下樓梯。

    喵!才一步踏入其中,一只白色的不明生物就從遠(yuǎn)處的架子上飛躍著踩著蹦過來了,急慌慌地砸進里德的懷里。

    你也在呀?里德揉了揉貓咪毛茸茸的毛,被對方望過來時的清澈眼睛盯住,貓咪扒著他單薄的衣服,撐起身體去舔里德的臉,粗糙而濕潤的觸感讓里德失笑,你又不是狗狗,怎么這么喜歡舔人啊。

    杰森一把掐住貓咪的脖頸將對方拎走了,對小動物并不是很客氣地說:你的時間到了,接下來是我的時間。

    貓咪不滿地在空中揮舞了幾下肢體,被杰森哼笑著丟到了給她在這架飛機上搭建的臨時小床上。

    發(fā)動飛機準(zhǔn)備好離開這里之后,杰森先去找了些吃的給里德。

    機艙內(nèi)開著溫度適中的空調(diào),里德逃離出來的時候沒想起來去衣柜里拿件保暖點的衣服穿,身上穿著的還是準(zhǔn)備睡覺的單薄襯衣,外面披著的深色棉麻長外套也不頂用,他坐在靠近暖氣出風(fēng)口的位置,被暖風(fēng)吹得有點昏昏沉沉,仿佛之前支在身體之外的那些無形的尖刺現(xiàn)在都被收了起來,他問道:要去哪兒?

    飛機只有在掙脫出樹林時才有點輕微的顛簸,到了上空之后就平穩(wěn)地往前飛去了,里德扭頭從機窗往外看了一眼,望見隱匿在那片森林之中的高大建筑亮著光芒,距離他越來越遠(yuǎn),最后變成了一粒光點,在薄云之下很難看清了,他才收回視線。

    我們先去韋伯先生那邊,他說你的身體要快點進行醫(yī)治了。杰森說著,從兜里掏出了手機,給韋伯發(fā)了一條信息。

    啊,手機......

    怎么了?杰森抬起頭問他。

    手機沒有拿回來......不過算了。

    里德忽然想到這個,然后他又苦惱地皺了一下眉,應(yīng)該是拿不回來了吧?

    真遺憾啊,那些存在手機里的照片,他還沒有來得及備份。

    等回家了我們就再去買一個好了。杰森說,卻看到吸血鬼咬著手里的餅干,不快地撅了一下嘴,不情不愿地應(yīng)了一聲。

    應(yīng)該是有什么重要的東西在里面吧?杰森想,等把里德的身體穩(wěn)定下來之后就去幫他要回來好了。

    .

    他們到埃爾梅羅二世的教室已經(jīng)是大半夜了,韋伯在窗邊踱步,見到兩人一貓都從飛機上跳下來,沒有斷胳膊少腿之后才松了一口氣,總算把捏在手里半天的雪茄點上了。

    韋伯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嗎?里德是很清楚他自己的身體狀態(tài)的,賢者之石的活性已經(jīng)變得越來越低了,能夠支撐身體的魔力儲存也變得岌岌可危,身體之中兩股不同的血脈互相爭奪著主導(dǎo)權(quán),痛楚來的一日比一日嚴(yán)重,放在普通人身上,現(xiàn)在或許都已經(jīng)痛到走不動路了。

    你知道靈墓阿爾比昂嗎?長發(fā)的男人呼出了一口煙氣,眉心還是皺著,看起來是一副周圍的大家都欠了他錢的樣子,那個位于時鐘塔地底的巨大迷宮,在其中擁有著龐大的資源,無論是龍的鱗和牙還是海德拉幼體尸體......地面上幾乎無法找到的咒體在那里都能找到。

    但是那不是......被解剖局掌控著嗎?里德當(dāng)然聽說過靈墓阿爾比昂,不只是他,其實大部分的魔術(shù)師或多或少都對此有所聽聞,時鐘塔能夠建立于大不列顛的根本原因,就是傳說中某條已逝之龍的殘骸,它的骸骨即便是死亡了數(shù)千年,也依然充滿了強大的魔力,最終化為一座靈墓,無限接近于星之內(nèi)海,彰顯著已逝之龍的偉大。那是一頭大約2km的巨龍,遺骸四分五裂,零星散布在各個地方。

    為了將其亡骸當(dāng)作魔力資源利用,時鐘塔本部就建造在其上方。但不知是龍的影響,還是說這塊地原本就是這樣,越是不斷地挖掘著地底,就越是見到了各種異樣的世界,于是不知何時起,迷宮變成了礦井,礦井變成了城鎮(zhèn),城鎮(zhèn)隨著深淵的持續(xù)變成了遺跡。

    地底探索自時鐘塔成立起已持續(xù)千年以上,獲益良多,損失亦不少的這場地底探索,不知何時就脫離了君主(Lord)們的掌控,而轉(zhuǎn)由【秘骸解剖局】管理。

    是的,韋伯說,他下意識舔了一下嘴唇,繼續(xù)說道:在靈墓的最底端,也就是先今為止還沒有人能夠踏足的那塊區(qū)域妖精域,據(jù)說在那里生活著一位全知全能的精靈長,而她的手中擁有著這個世界上所有寶石的基形,包括真正的賢者之石。

    里德的呼吸有一瞬間急促了起來,血液在血管之中奔涌起來,這應(yīng)該是一條他等了有二十多年的消息了。他的手捏緊了皮質(zhì)沙發(fā)的扶手處,嗓音顫抖地問道:你確定?

    韋伯點了點頭,我去查閱了很多資料,隱隱約約找了一點線索......最主要的是前不久我解決的一個事件時,遇到了一位想要將人類神隱起來的妖精小姐,我向她詢問了此事,她向我證實了這條消息。

    但是、但是,以我的身份是不可能去往阿爾比昂的,一旦我去了秘骸解剖局,特蘭貝利奧那里也很快會知道這個消息。況且就算韋伯能用君主(Lord)的身份.......但是冠位決議不是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嗎?你還有什么理由去往第三層嗎?里德皺起了眉,阿爾比昂一共被分為了五層,分別是距離地面10km的采掘都市瑪吉斯菲亞,10~40km的靜脈回廊歐德維那,40~60km的古老心臟,60~80km的『天文臺』卡利昂,在那兒之下就是妖精域,是還沒有人能夠到達的位置。

    出入靈墓的裂縫(Portal)全倫敦總共有四個,第一個在時鐘塔地下,是被校長所掌控著的,但那位......我們現(xiàn)在也找不到他,另一個在秘骸解剖局地下,如你所說,我們不能從那里去,剩下的兩個還沒有人知道。但是......靈墓的坐標(biāo)非常不穩(wěn)定,有時部分地形會同時存在于鄰近地表的地方,那里也會出現(xiàn)不穩(wěn)定的裂縫。

    不穩(wěn)定的裂縫?

    韋伯再次點頭:我認(rèn)識一位老先生,他是一位能從靈墓出來的生還者(Survivor),他能夠感知到那些不穩(wěn)定的裂縫的出現(xiàn)位置。

    這兩天就有?

    再過幾個小時就會出現(xiàn)了。韋伯說,只要你下定決心去,我們現(xiàn)在就能出發(fā)了。

    我.......

    只不過,在那兒之前你一定要清楚,靈墓阿爾比昂之中,真以太的存在會極其的強烈,就算只是在呼吸,魔力也會涌進身體之中,按照梅爾文的說法,如果你不能在五個小時內(nèi)回到第二層以上的話,你的身體絕對會撐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