誘宦 第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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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封,”言著,他往其中一信上點(diǎn)一點(diǎn),“叫你的人親手交到余良手上,讓他直呈陛下,不用經(jīng)司禮監(jiān)的手?!?/br> 皇城內(nèi)太監(jiān)無不屬司禮監(jiān)管轄,但這黎阿則乃安南人氏,宮內(nèi)安南人備受欺凌,多是酒醋面局、浣衣局等職位,同為外族人氏,倒是自成一團(tuán)。正是看重安南內(nèi)侍之團(tuán)結(jié),陸瞻才將他提到身邊。 此刻正是立功之時,黎阿則無有不從,接了信鄭重行禮,“干爹放心,既是只給余公公,別說司禮監(jiān),就是內(nèi)閣和龔老,兒子都不讓他們曉得?!彼麖潖澋难劢且黄常瑢⒆詈笠环庑磐?,“干爹,這一封是往府上去的,可有什么話兒要交代老夫人的?” 驟然,陸瞻收起笑臉靠向椅背,半譏半諷地,“話兒都在信里頭了,沒別的。只一件事,信送到,就讓我母親大哥即日啟程來蘇州,哪有我一個人享受這江南風(fēng)光的道理?叫他們也來,在這里住幾年,回頭任期滿了,再闔家一道回去?!?/br> 黎阿則窺一瞬他的眼色,仿佛有暗潮,再遙想京中那位太夫人,欣然應(yīng)下,“干爹放心,兒子保管讓人將干祖母一家平平安安地接到蘇州來。是不是讓人將園子里的空屋子收拾幾處出來?” “你去辦吧?!?/br> “兒子去了。”黎阿則剛至門檻兒前,恍然憶起一事來,頗有囁喏地旋回身,“干爹,那位淺杏姑娘可怎么處置呢?還請干爹給兒子個示下,是將她派到別處去伺候還是……” 陸瞻眼皮半餳,緘默少頃,隨手翻著手邊的書,“就留她在這里吧,往后就讓她同祝斗真那個女兒做個伴兒?!?/br> 鶯聲與蟬鳴相伴,唱退了黎阿則高高瘦瘦的一個影。室內(nèi)只剩冰消融后涼涼的空氣。陸瞻靠在椅背,側(cè)首望向窗外簌簌的翠樹紅花,飛瓊伴侶,皆有相依,卻只他,在人世的馳道外,獨(dú)領(lǐng)曠古孤寂。 這種孤獨(dú)直到夜里、在臥房望見淺杏那一刻尤為濃烈。她靦腆端莊地坐在他的床上,粉裝妖嬈,外罩薄綃云氅,內(nèi)有嫣紅繡鈴蘭的肚兜,下裙薄紗素裹,隱隱綽綽地可見曼妙肌骨,鬢旁的鳳尾金步搖隨她一垂首,羞答答地顫動,“督公,我伺候您歇息吧。” 皓齒朱唇,雪嫩肌骨,無一不是誘人的青春。旋即有什么涌上陸瞻的腹,直燒起一把心火,將他五臟六腑都要燒成灰燼。 他走近了,燃燒的雙目下睨著她,“你想怎么伺候我?” 她的聲音低下去,帶著纏綿的羞怯,“就、就別的女人怎么樣伺候她的男人,我就怎么伺候您啊?!?/br> “但我不是‘別的男人’,”他近乎殘忍地剝開她的天真,“我甚至都不算個男人。不用勉強(qiáng)自己,你放心,我已經(jīng)吩咐下去,往后你就是我的侍妾,衣食無缺,金銀不盡?!?/br> 床畔高高的銀釭一晃,照見淺杏驚愕的面色,很快,化為一抹喜色,“那我既然已經(jīng)是督公的侍妾,就更應(yīng)該伺候督公了?!?/br> 觀她意切切的神色,陸瞻稍顯猶豫后,將手放在她的肩頭。即便盡去其勢,他仍舊有欲望,甚至積攢得比尋常男人更暴烈。 點(diǎn)算起來,從前他也是位文雅少年,如今這些想通過撕裂這些少女來緩解的沖動,竟不知是何時萌發(fā)起來的。 他的手掌握住那薄薄一個肩頭,揉捏的力度愈發(fā)大起來。淺杏渾身顫栗起丑陋的雞皮疙瘩,懷揣著惴惴期待的心,自個兒剝?nèi)チ思珙^的氅衣。 她等待著,比第一次更加大膽地期盼著他會做些什么。幾不曾想,他卻像扎了手似的猛地抽回去,用一雙吃人的眼睨著她。 撞破胸口的心跳令淺杏大起膽子去抓他的手,“督公,我不怕的,真的?!?/br> ———————— 1唐李白《越女詞五首》 ▍作者有話說: 都看到了這里的小可愛請給個收藏吧,感謝!鞠躬! 第17章 迷魂銷金(十七) 六棱冰裂紋的床畔掛著一彎上弦月,如一把彎刀刺入黑夜,毫不留情地就割去了兩團(tuán)愛與被愛的資格,以及一條尊嚴(yán)。 少女仰著一雙誠摯的眼,仿佛是希望的明燈,即將要照明陸瞻黑洞洞的心,他幾乎就要俯下身去,將她撳倒在床帳。 良久,他終歸是極力忍耐了那些即將沖撞出來的暴欲,退開了半步,“等你害怕就來不及了,你出去吧?!?/br> “督公,”淺杏猛地由床上拔起,氅衣將墜不墜地掛在臂彎,露出一大截誘人的肌膚貼近,“您是不是嫌棄我?嫌我出身低微,配不上您?我真的不怕,我已經(jīng)曉得‘太監(jiān)’是怎么回事了?!?/br> 風(fēng)將她身上甜絲絲的鵝梨香卷入陸瞻腦中,使他胸腔內(nèi)縈迴的暴烈剎那破膛而出。他果然將她撳倒在床,撕碎那些礙事的鍛錦,困住她的手腳,俯身去撕咬她嫩滑的皮膚,幾如撕碎一段天真的過往,以及一斷,便不能再生的希望。 她痛苦的呼叫,勾扯出他躺在暗房里的每一天。每一天里,他無數(shù)次痛暈過去,又無數(shù)次醒來,繼續(xù)面對尿與血糊得濕漉漉的空褲/襠,空成了十八載的一夢黃粱。 直到這匹肌膚上的血模糊他的視線,他才覺著還活著,即將就要有什么沖出他的身體,幾乎就要迷幻得使他解開衣帶。 可“即將”“幾乎”此類詞匯終究不大可靠——他仍舊憑著以往慘烈的教訓(xùn),像死守著自個兒的玉腰帶一樣守著寥寥無幾的自尊心。 他想,其實(shí)女人最會騙人,她們通常一面鶯舌巧囀地由他身上騙取錦衣玉食的生活,一面在背地里唾棄他、實(shí)實(shí)在在地啐上一口。 果不其然,淺杏回去時,是捧著一身的傷一路啐回去的。彼時濃云蔽月,樹蔭婆娑地?fù)u晃在一扇欞心門上,幾如一個鬼蜮,譏諷她滿身狼藉。 甫進(jìn)門,春陽便由床上下來掣她,引得她痛呼一聲,“撕……你輕點(diǎn)子呀!” 春陽登時擰了娥眉去擼她的袖,即見血漬橫流,“這是怎么回事?你去時不還好好的?” “叫督公弄的嘛!”淺杏一屁股落到自個兒的床上,扯開掩襟仰起脖子,“你瞧,疼死人了。這‘太監(jiān)’果然就是瘋子,怪道老爺怕他怕成那個樣子,快,拿那創(chuàng)傷膏子給我涂一涂?!?/br> 末了,春陽不知由哪個箱柜里翻來一個小小青瓷盒,先用絹?zhàn)蛹?xì)細(xì)揩了她身上的血漬,方用小指頭挑了,一個印一個印地抹,“你真是不要命了,叫你不要去不要去,你非要去。你也不想想,他要是什么都好,怎么二十出頭了還沒娶妻?這下可真知道‘太監(jiān)’是個什么東西了吧?” 淺杏疼得眉心緊扣,倏而又笑了,“我不去,沒著沒落的,混得上什么好日子?只有切切實(shí)實(shí)成了他的人,才踏實(shí)呢。幸好我丫鬟出身,打小沒少挨打,這要是換了咱們家小姐,哪里受得住???噯,我同你講,方才督公說了,往后我就是侍妾,衣食無憂,還有丫鬟伺候,回頭我同管家說一聲,叫你去伺候我,我們還在一處。” “管家做不了主,”春陽往她腦門一點(diǎn),嗔她一眼,“要去求黎阿則,咱們這里,是他說了算。” “我曉得麼,督公都說了,他還會不依我???噯,黎阿則也是太監(jiān),這園子里督公帶來的七八個人,都是太監(jiān)。” “還用你講?我都瞧出來了,你看他們,嗓子又細(xì),臉皮比女人還白,有的連喉頭都沒有……” “哎呀不要說了,惡心死人了,快給我涂藥,疼死了?!?/br> 如此種種不堪言辭,即便陸瞻沒有親耳聽見,也猜得個七八。這對他的人生來說,本就是常態(tài),人們巴結(jié)他、奉承他,扭過臉罵他,他業(yè)已多數(shù)習(xí)慣了,像習(xí)慣他手中的藥。 跳躍的燭火照著這一顆剔透的紅丸,艷麗得似一顆半熟櫻桃,仿佛散著的香甜,能驅(qū)散他體內(nèi)那些找不到出口、幾乎將他燒死的欲念。 他將紅丹送入口中,黎阿則即適時地奉上來一只玉杯,“干爹,喝水,兒子去給干爹打燈籠?!?/br> 該藥乃道士練就,取名“返魂丹”,據(jù)說下能解心火,上能得道成仙,只是吃完一個時辰內(nèi)不得臥眠,反要步履不歇,曰為“行丹”,天長日久,便不懼冷,只是懼熱。 陸瞻服用這兩年,仰頭便能咽下,喉頭一滾,拂去玉杯,“不用水。你打好燈籠,咱們出去走走?!?/br> 夜起東風(fēng),路冷群花,香云隨步起。陸瞻新?lián)Q了月魄云紋道袍,髻發(fā)半束,款款而行。兩截大大的廣袖迎送芬芳,伴月而去。 行至一河柳敞道時,方才戌時正刻,忽見輝煌萬丈,車馬喧囂,三五才俊,四兩青年來往叢脞,這廂王孫才去,那廂夢郎醉醺醺又登樓。 樓宇高低錯落,窗畔各色人影交疊,或肩挨著肩,面貼著面,好不親昵,那未合窗的門戶里,一搦腰,三闕裙,萬種妖嬈,千般風(fēng)情,又聞得絲竹笙管,涓涓清明,盡在燈影里。原是煙花柳巷,臨河而居。 煙籠河岸,丁香笑吐,蘭麝合聲,翕然使陸瞻覺得右手指背上隱約發(fā)癢,暗朝黎阿則斜睞一眼,“這是哪里?” “呵,干爹還沒到過這里呢,”黎阿則點(diǎn)燈奪路,在熙攘人群里護(hù)著他,“這是煙雨巷的背面,前頭轉(zhuǎn)過去就是正街,蘇州府?dāng)?shù)得上名的行院都在這里,干爹不狎妓,自然不曉得這里。” 陸瞻挑起眉峰,薄薄譏誚,“你來過?” 人潮中玉醑闐香,迷亂了長夜。黎阿則抬袖撓頭訕笑,避一眼躲一眼地瞧他,“不敢瞞干爹,前幾日同張達(dá)源他們一道來這里吃過酒,就在那什么集賢樓。” “留局了?” “沒有沒有、”黎阿則將頭撥浪鼓似的搖起,“兒子不敢,張達(dá)源留了,第二日早晨才回園子里去?!?/br> 前頭正有兩院相錯出的一條寬巷,亦是來往蕪雜,燈影浮蕩。黎阿則秉燈照著他腳下三兩石磴,引他轉(zhuǎn)巷而入,又聽他輕詢,“我記得你今年十九了?” “是,出了二月就已是實(shí)打?qū)嵉氖拧!?/br> 比肩而行中,陸瞻負(fù)手,與身側(cè)相錯來往的年輕公子們似乎無有不同,無非面不蓄須,嗓音亦更低兩分,有著與年紀(jì)不當(dāng)?shù)纳n涼,“虛歲都二十了,也該通曉些人事,尋常人戶里,你這個年紀(jì)都該娶妻了。閑著的時候,盡可到這里來走走,去琢磨琢磨‘女人’是怎么回事兒也好?!?/br> 這一刻,晴月好風(fēng),愜意得神思飄蕩。黎阿則側(cè)窺他一眼,只見他目中映著燭火萬丈,照暖他異鄉(xiāng)的陌路。他們這樣的安南閹人,多數(shù)是自小進(jìn)貢入京的,遠(yuǎn)離家國,告別父母,一輩子再回不去故鄉(xiāng)。 他一霎有些鼻酸,垂著臉,支起兩只泛紅的耳朵,“干爹,兒子瞧上了集賢樓那個芍容姑娘,可……” “沒銀子?”陸瞻斜挑眼角。 他連連擺手,又低低地垂了下巴,恨不得垂到地縫里去,“是兒子不敢,這里的人,沒見過多少閹人,我怕嚇著她?!?/br> 相繼的沉默中,二人踅出敞巷,身至前街。二丈寬的一條蜿蜒長街上,門戶大開,正值迎來送往,更是紅艷綺羅,車馬琳瑯,滿街公子王孫,越女吳姬,熱鬧非常。疑為神仙洞府,卻不過紙醉金迷紅爛潰鄉(xiāng)。 為避川流人群,二人踅至對街,迎面一晃,即見一堂闊宇深的院落,門前兩棵垂楊,半掩兩扇綠門,朝上一瞧,紅匾綠繪著“月到風(fēng)來閣”。 未知如何,陸瞻心頭極為陌生地一跳,倏而有些慌神,正欲旋身而去,卻在喧闐鬧市里輕易捕捉見一嬌嫵清脆女聲,如幾縷寶箏,潺潺悅耳,“陳老爺,回去可慢著些呀。官寶,陳老也吃多了酒,你照著些,快攙住陳老爺?!?/br> 緊著一縷滄桑的男音,嬉笑調(diào)侃,“我哪里吃醉了?我得了個好東西,等你盒子會上再奪魁首,送你相賀,如何?” “陳老爺麼心最好,可這小姐妹們一茬一茬地長起來,今年哪還輪得到我呀?” “你這是妄自菲薄,那些丫頭不過空有皮囊而已。好了,我走了,你快進(jìn)去吧,里頭不是還有局子?” “官寶,快扶著點(diǎn)你家老爺?!?/br> 芷秋的聲音在喧天蕪雜的生息里脫穎而出,猶似一絲紅線,綁住了陸瞻想掉頭而去的腳步。 心有幾番踟躕,便有夜風(fēng),幾番吹夢。淡淡思念莫名由他荒蕪的心甸抽了芽,他也不知怎的,右手指背上的瘙癢游入肺腑,就想著看看她,遠(yuǎn)遠(yuǎn)的。 于是,他旋踵回首,正巧門前一輛寶馬香車開路而去,露出她環(huán)玭點(diǎn)綴的烏髻,與落葉飄絮一樣的裙衫。芷秋半扭了身正要踅入門去,卻倏然被什么拉扯住,扭回頭,直直朝陸瞻望過來。 他們立在燈火璀璨的兩岸,隔著奔流不息的人海,脈脈無言地交匯著目光。 她淡雅的笑顏使陸瞻有一霎模糊了,仿佛這是能流芳百世的、才子與佳人的一段美麗邂逅,而不是一個被人世唾棄的、閹人與倡伎傷風(fēng)敗俗的yin/穢勾當(dāng)。 ▍作者有話說: 陸大人今天也是幸運(yùn)的一天~ 第18章 迷魂銷金(十八) 花陰柳影里,燭照黃昏,魂牽夢引。大概是返魂丹在發(fā)揮著效用,令陸瞻有那么一刻,就想穿過人流走到她面前去說些什么,或是,什么也不必說。 可陡然見她旋身入門。伴著她捉不住的衣裙,他的心仿若墜入一個冰窟,打撈不起。 幸而她身旁的小丫頭翩躚奔來,將他又由失落中橫扯出來,“陸公子、陸公子!” 只待桃良跑近了,捂著胸口勻氣兒,“陸公子,我們姑娘叫您在這里略站一站,她有事兒找您?!?/br> “公子”不似“大人”那般疏遠(yuǎn),更沒有“督公”那樣諷刺,困住了陸瞻想欻步而去的沖動。反而難得和煦地沖黎阿則挑一眼,黎阿則會其意,由荷包內(nèi)翻出個五兩的錠子遞過去。 桃良接了賞錢,笑彎了淺眉,“謝過公子,我們姑娘稍后就出來?!?/br> 說不上緣故,陸瞻真就在這廂默等。這一生,恐怕除了為權(quán)力啞忍外,便只這一遭靜等一個女人。 而那廂,芷秋甫歸房中添衣裳,瞧見孟子謙滿臉愁悶地在榻上歪著看書,瞥眼見她便擱下書,“下頭的局子散了?” “哪里就能散呢?”夜有微涼,芷秋一臂翻出一條披帛挽上,一臂柔情蜜意地,“才送走了陳老爺,軒廳里還有趙公子在那里呢,我借著加衣裳的功夫,上來瞧瞧你。” 孟子謙勾起唇淡淡一笑,將書扔到炕幾上,“你忙得腳不沾地,還要抽功夫應(yīng)付我,真是為難你了。” 見他似倒了醋瓶,芷秋含笑搦過腰來,“你瞧你,做什么又這副樣子?難道我對你如何,你心里沒個數(shù)?你再坐會子,等我應(yīng)酬了趙公子就上來,這會兒我下去,叫人準(zhǔn)備了酒菜上來你先吃?!?/br> “那我待你如何,你心里沒數(shù)?”孟子謙斜眼望她,半譏半笑,“我只差把心都掏來給你,你卻時時把我晾在這里。我原想著就要做盒子會,特來陪你放燈祝禱,想叫你拔得頭籌,你卻忙著應(yīng)酬這個應(yīng)酬那個,將我晾在這里一個時辰?!?/br> 瞧他是動了氣,若放在往日,芷秋必定軟言相就,蜜里調(diào)油地哄著他。 可今夜卻不同,只想陸瞻還在街市等著,芷秋耐性盡散,沒有功夫同他歪纏,一心趕著下樓去。 如是,便將腰一挺,同樣唇峰含譏,“我就是做的這門生意,原就是要應(yīng)酬這應(yīng)酬那。別說你,行院的規(guī)矩,就是宋徽宗也得講究李師師的規(guī)矩,有客,就得等著。既然有客點(diǎn)茶會,我就得應(yīng)酬,我麼倒是不想應(yīng)酬,可我沒生在好人家啊,有什么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