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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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王新偉被折騰怕了,他嘴里牙齒滾落的到處都是,地上是他吐出來的消化到一半的食物與酒的混合物,里面摻雜著半液態(tài)半固態(tài)的rou類和滴落的鼻血牙齒,整個一攤呈現(xiàn)黏稠的紅黃色,在冰涼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緩緩向四周流動,氣味惡臭。 阿半揮揮手:“去給拿個勺來?!?/br> 王新偉在逼迫下緩緩接過勺子。 咀嚼過的食物再進到嘴里口感十分粘膩,酸敗的味道充斥著口腔和食道,氣味惡臭刺鼻,幾乎順著氣管掀掉了王新偉的天靈蓋,胃酸灼燒的他咽喉失去了知覺,只知道麻木地重復著舀起、吞咽的動作。他幾欲昏死,控制不住的生理性反胃令他頻頻作嘔,可每次還沒嘔出來就在王駿的逼視下愣生生又咽了回去。 鐘鳴舉著手機往前走了兩步,準備拍個特寫,結果被刺鼻的惡臭瞬間擊退。 “你為什么打人家呀?”鐘鳴拍夠了放下手機,隨手拿了截棍子遠遠戳著地上男人的頭。 他本意就是這么隨口一問,并不是關心誰打了誰或是誰被打了,也不指望這人說出什么驚天地的正當理由來,純粹就是無聊至極時正好撞上這么一件事,于是順手玩一會而已。沒想到王新偉聽了這話瞬間抬頭,仿佛被官衙門冤枉了幾十年的老實人沉冤得雪一般激動起來。 “不是啊…!我是她監(jiān)護人!她離家出走這么長時間,終于被我找到,我做家長的…我這帶她回家這不天經地義嗎?”他嘴里牙齒少了幾顆,說話時嘴里包著幾股穿堂風一樣窸窸窣窣的,“不信你們把喬盼叫過來跟我對質?!?/br> 鐘鳴饒有耐性地聽王新偉把話講完,然后轉頭問身邊的人:“喬盼是哪個?” 阿半低聲答:“上次那個女的?!?/br> 鐘鳴沒懂:“哪次?” 阿半做了個割腕的手勢:“那個烈女?!?/br> 鐘鳴一下恍然大悟,摸摸下巴,這就有意思了。 王新偉見兩人嘀咕上了,以為自己占理了,于是氣勢又上來點,“你們這樣不分青紅皂白打人,是犯法的。還不讓人回家……這、這是拘禁!” 申楠眉毛瞬間豎起來,上來就要再打:“犯法?我讓你看看什么叫犯法!” 鐘鳴攔住他,轉身一屁股又坐在沙發(fā)上,慢悠悠道:“我是她老板,這樣吧。” 鐘鳴拿出根煙點上吸了一口,“這樣,我們把她叫過來,你們問題當面解決,你帶不帶得走人——她做不了主,你也做不了主?!?/br> 男人坐在沙發(fā)上又吸一口,緩緩躺下,雙眼放空的盯著天花板,聲音略微嘶啞。 “我說了算?!?/br> 喬盼早想到了鐘鳴那有一關等著她,一路上就在思考對策,于是一進門也不歇息,直奔了二樓就去。 櫻桃擔憂地跟在她身后,喬盼對她擺了擺手:“你回去吧。” 若是放在以前,一個房子里存在兩個喬盼同時恐懼的人,那她定是打死都不會靠近那里半步,可如今不知為什么,一想到待會即將見到的場面,她不僅不害怕,還憑空生出幾分莫名其妙的興奮和期許來。喬盼不能理解自己這種情緒狀況,于是暫且將它歸為了被憤怒沖昏了頭腦。 喬盼進來的時候是悄無聲息的,像只貓兒一樣輕手輕腳的踩進房間,往門邊一站,微微露個腦袋邊,仿佛對面有人拿了把槍瞄她,一露頭就會被殺一樣。 她環(huán)視一周,視線掃過地上跪伏著的王新偉,見人還喘著氣便微微有點失望,她移開目光,轉而去觀察鐘鳴。 鐘鳴接住她的目光,也認認真真地盯了回去。 這是他第一次細致入微地觀察喬盼,前兩次場面都鬧得十分難看,他這回長了記性,打算讓這動物似的小人兒自己一步一步來,他極為專注地凝神靜氣望著喬盼,神情有如在觀賞一副傳世佳作。 其他人不清楚兩個人在互相看什么,鐘鳴不說話,他們也不敢吭聲。 王新偉見兩人隱隱有對視到千秋萬代的趨勢,以為她被嚇傻了,于是急切喚道:“跟你老板辭職吧,咱們不干了,回家?!?/br> 喬盼恍然回過神來,看見地上狼狽不堪的王新偉,有種今非昔比的快感,她在心里把他殺了砍了燒了千遍萬遍,可他就是不死,不僅不死,還仿佛越咒越強變本加厲起來,而此刻,這個曾經她的噩夢之源,曾經牢牢束縛并毀滅她靈魂和rou體的牢籠,正像一座被炸毀的大廈般在她眼前轟然坍塌,曾經被逼至死角、困若斗獸的她,此時身體里隱隱有個綠油油的小芽破土而出,正開出名為“自由”的果實。 不,還沒有完全的自由,只要他活著一天,那她離真正的自由就永遠存在一步之遙。 鐘鳴緊緊凝視著喬盼,他怎么會不熟悉喬盼眼中的東西,他太明白她的眼神了,很多時候殺意不是起在某個一地雞毛的痛苦時刻,而是不經意間腦海里對于未來可能出現(xiàn)的一瞬美好。 鐘鳴輕輕地捏了下手指,然后展開手掌拍了拍身邊。 掌心與皮質沙發(fā)接觸發(fā)出沉悶的聲響,喬盼如同驚弓之鳥,哪里一有動靜便第一時間警覺哪里。 喬盼腳步一輕一沉,像微微在跳動的精靈,相比最開始,她已經掌握了一些控制肢體的技巧,她知道怎樣走能讓自己看起來頗為惹人憐愛,也知道妝容怎樣畫能夠贏得最頻繁的矚目,她知道自己什么時候該如同捧心西子般弱不禁風,也懂得及時虛張聲勢來明哲保身。 她端的是玲瓏乖巧的架勢,穩(wěn)穩(wěn)地往鐘鳴身邊沒人的一側一坐,也學著他擺了個深不見底的眼神,要笑不笑的看著幾人。 王新偉見了這一幕心便涼了半截,好么,怪不得這老板抓了自己二話不說就是一頓,敢情是這小娘們和他勾搭上了。 鐘鳴并不知道此刻王新偉心中所想,他也做出個溫文爾雅的樣子笑望著身邊女孩,喬盼看著他不懷好意的笑容覺得不倫不類。 “上回嚇著你了?!辩婙Q伸手想給喬盼倒杯水,但看了一圈周圍只有酒,于是拿起一瓶人頭馬,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半開玩笑地問:“還敢喝我的酒嗎?” 喬盼覺得他有點滑稽,于是也用很小的聲音直接在鐘鳴耳邊嘀咕:“我不害怕。” 喬盼的心態(tài)很簡單,我什么都沒有,所以我什么都不怕,就剩一條命而已,自己就能取舍,典型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鐘鳴微笑了一下,認真的偏頭觀察了一番喬盼的神情,確定她不是在強作鎮(zhèn)定,他頓時覺得這女孩子天真得發(fā)傻,他指著屋里的所有人,笑盈盈地問:“那他們怕我難道是因為我長得丑嗎?” 鐘鳴把倒好的酒遞給她:“喝不喝隨你?!?/br> 喬盼仍然睜著圓溜溜的眼睛,這話她沒法接,她想說你不丑,但感覺說出來怪怪的,于是只好接過酒杯,小小的嘬了一口。這回沒有人逼著她喝,她就帶點享受地品了品,辣中帶著花果香,酒是好酒,就是給她倒酒的人不是好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