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身許祖國[快穿] 第9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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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shí)也有惡意的。 只不過那些惡意,有人替她悄悄擋了過去。 不僅如此,還回饋給了她更多的善意。 就像此前這三十年,鐘蕾奉獻(xiàn)青春自我,為國效力那樣。 你深情摯愛著的祖國,其實(shí)也在默默的愛你。 現(xiàn)在你老了,沒關(guān)系。 就換祖國來守護(hù)你吧。 從申市火車站出來以后,鐘蕾看著周圍嶄新的大樓,以及路上來來往往的小汽車,多少就有些驚嘆。 乖乖,這些小汽車很多都是出租車啊。 五十年代的時候,這玩意兒貴著呢,一般人可坐不起。 現(xiàn)在竟然滿大街都是了。 她猶豫了下,上去問了價格,嚯,從火車站到家竟然要二十幾塊。 搶錢嘛這簡直是! 鐘蕾心疼錢,最后走著去了公交站,辨認(rèn)了好久才找到自己家的路線。 一晃三十年,公交路線都不是記憶中的樣子了。 下了公交車到家的時候,是下午。 眼前這片筒子樓,倒還是記憶中的樣子,只是更加陳舊破敗了。 從樓里走出來的人,一個個都眼生的很,瞧不出來是誰。 鐘蕾站在樓底下,先是整理了下頭發(fā),又左右檢查衣服,一顆心無端的開始撲通撲通跳。 這個地方,熟悉的很,卻也陌生很。 就好像……已經(jīng)不是她家似的。 在樓底下猶豫了很久。 鐘蕾拄著拐著,一步一步的上樓,可當(dāng)她來到記憶中的家,看到那緊閉的大門以后,愣是不敢上前去敲門。 大概……這就是近鄉(xiāng)情怯? 早知道應(yīng)該跟哥哥一起回來的。 可鐘衡要回申市海軍復(fù)命,兩人沒辦法一起走。 三十年前不告而別,現(xiàn)在又貿(mào)然回來,算是怎么回事兒? 徐美霞還會認(rèn)她這個白眼狼閨女嗎? 萬一敲門了以后,mama不讓她進(jìn)家門怎么辦? 或許還會哭著罵她,讓她滾出去。 這一刻鐘蕾想了很多很多。 她站在樓道里,只覺得渾身發(fā)冷,完全邁不開腿去敲門。 以至于當(dāng)那扇熟悉的大門打開的時候,鐘蕾整個人都僵硬住,大腦一片空白。 開門的是徐美霞。 她年紀(jì)大了,眼睛不太行了,但耳朵卻異常敏銳。 坐在客廳發(fā)呆的徐美霞,聽到外面樓梯里有腳步聲,最后這腳步聲還停在了自家門口。 于是徐美霞顫巍巍的站起來開門。 這道大門,三十年來她打開了無數(shù)次,只為盼著一個小姑娘回家。 所以有時候哪怕睡下了,聽到外面有動靜,她也會起來看看。 萬一是小蕾回來了呢? 她走的時候沒帶鑰匙,回來的話進(jìn)不來家門啊。 前些年的時候,她是在等鐘蕾回家。 再后來,可能就是養(yǎng)成了習(xí)慣,外面一有什么動靜,就想著出來看看。 這些年徐美霞每一次打開門都帶著期望,最后又失望的關(guān)上。 她以為這次也會是一樣的。 這個平凡又普通的下午。 就像是鐘蕾離開那個下午一樣,沒有絲毫特別。 徐美霞打開門以后,瞇起蒼老的眼睛吃力的向外看過去,再然后她整個人都愣住了。 鐘蕾站在門外,看著蒼老枯瘦,渾身暮氣的母親,眼淚大顆大顆的往外掉。 徐美霞沒戴眼鏡,只能看得清一個模糊的輪廓。 但那血濃于水的直覺,讓她顫聲道:“是小蕾嗎?” “媽?!?/br> 鐘蕾下意識往前走了兩步,泣聲道:“媽,是我啊。” 徐美霞沒有第一時間應(yīng)聲。 聽到那聲‘媽’,她整個人都如遭雷擊,然后慌忙顫巍巍的伸出手,從兜里掏出眼鏡戴上。 等看清楚鐘蕾蒼老的模樣以后,徐美霞直接崩潰一般嚎啕大哭。 我那么漂亮年輕的女兒,只是出門了一趟,回來怎么就變成這樣了呢? 這不應(yīng)該! 這不應(yīng)該??! “鐘蕾,你好狠的心??!你折騰我就算了,你為什么要這么折騰你自己!” 她靠在門框上,從另一個兜里拿出一張照片,指著那張照片痛哭哀嚎:“你看看,你看看你走的時候是什么樣子,你以前多乖多漂亮啊!你可以不疼惜mama,可你為什么不懂疼惜你自己!我寧肯你這么多年不回來,是自己過得逍遙自在,也不要你有委屈有苦衷,把自己折騰成這么個鬼樣子!你快把我的小蕾還給我,你這個壞蛋,你就知道欺負(fù)mama!你知不知道m(xù)ama等了你多少年啊,結(jié)果你這個樣子回來見mama……咳咳……” 徐美霞靠在門框邊,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到最后彎下腰,開始劇烈的咳嗽。 她的臉上帶著震驚,帶著埋怨,帶著憐惜,帶著……化不開的思念和委屈。 而在徐美霞的手里,攥著一張照片。 這張照片,是三十多年前鐘蕾登上《人民海軍》頭條的那張照片。 照片里,年輕的女孩兒穿著一身白裙子,站在交大禮堂的舞臺上,整個人笑的燦爛絢麗,看起來神采飛揚(yáng),青春鮮活。 格外耀眼奪目,像一束光。 然而眼前的鐘蕾。 滿頭白發(fā),蒼老佝僂,早已年華不再。 “你把我的小蕾還給我,把我的小蕾還給我……” 徐美霞哭的整個人都要站不穩(wěn),一點(diǎn)點(diǎn)的蹭著門框,在門口坐下。 她是真的老了啊。 就這么一個簡單的動作,就讓她開始喘氣,臉色也因?yàn)閯×铱人远宫F(xiàn)出一種不正常的紅潤。 “媽,媽對不起,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鐘蕾快步走過去蹲下,哭道:“是我對不起你?!?/br> 因?yàn)槌D暝诤藵撏Щ芈耦^工作,鐘蕾的手早些年長過凍瘡,哪怕現(xiàn)在是夏天,手上仍舊帶著傷疤。 她的頭發(fā)也白了,臉上都是皺紋,因?yàn)檠缓?,蹲下來的時候整個人都疼的皺起眉。 至于手里的拐杖,則是掉落在一旁。 徐美霞看著女兒行動這么艱難,哭聲更加凄厲。 她顫抖著手抱住鐘蕾,泣聲道:“你……你怎么會成了這個樣子??!我的老天,我捧在手里寵著的閨女,怎么到了別人那里,就半點(diǎn)不珍惜呢?” 鐘蕾沒有說話。 她就這么靠在mama的懷里,只是哭。 無論你多大年紀(jì),無論你有多么強(qiáng)大的內(nèi)心。 委屈的時候,就只想被mama抱著,然后哭一場啊。 只是這個擁抱,來的太不容易了。 一個年過半百,一個年過七旬,兩個頭發(fā)花白的老太太,就這么靠在門口相擁而泣。 “別哭,別哭啊小蕾,有媽在呢,有媽在就別怕?!?/br> 縱然女兒離家三十年,心里再怎么怨憤,但此刻看著白發(fā)蒼老的鐘蕾埋在自己懷里哭泣,徐美霞心里那些怨憤,瞬間就被粉碎擊潰。 她哭道:“你是受了什么委屈嗎?還是有人欺負(fù)你?受委屈和媽說啊,媽替你解決。媽在報紙上看到你的采訪了,媽知道你有苦衷有委屈,所以媽不怪你,真的小蕾,你哭的媽心里好難受好難受?!?/br> “沒有委屈,沒人欺負(fù)我?!?/br> 鐘蕾顫聲道:“我就是累了,特別累,也特別想您?!?/br> “想媽了你就回來啊,媽一直都在呢?!?/br> 徐美霞顫抖著手去撫摸女兒花白的頭發(fā),哭道:“你這孩子,怎么就不懂照顧自己,你看看你現(xiàn)在……” 她想說女兒蒼老的過于嚴(yán)重,但話到嘴邊,又忍住沒開口。 既然女兒回來了,那就說點(diǎn)開心的吧。 徐美霞深吸一口氣,本想說點(diǎn)開心的。 可話到嘴邊,又變成了關(guān)切:“你怎么自己一個人回來了啊,你男人呢?他怎么不陪著你,三十年了,你肯定有孩子了吧,你年輕的時候長得就漂亮,孩子肯定也好看。是外孫還是外孫女啊,你可得帶回來讓mama看看。” 迎著老母親紅腫期待的淚眼。 鐘蕾從mama懷里抬起頭來,澀聲道:“媽,我一直都是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