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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次有這樣的感受,也是在他情緒波動較大的時候,他跟何勸桑對掌,那靈流有如實質一般,靈流在身,他的實力竟然一下超過了服下數顆強增修為的丹藥的對手。 這次的靈流只一閃而過,或許是因為情緒不如上次強烈,畢竟上回是站在生死一線中的深深內疚,眼前這個惡霸雖然也很惡心,卻比不上恩將仇報坑害同門的何勸桑那般可悲可恨。 饒是如此,當沈喑甩開呂公子的爪子的時候,他還是聽到了身后一聲骨骼斷裂的脆響。很不巧,呂公子的另一只手腕也被沈喑卸掉了。 此時沈喑沒有回頭,往段囂那邊走去。 如果沈喑回頭看一眼,呂公子正閉眼仰著頭,喉結滾動,享受一般地感受疼痛的神情,他就會意識到這個書里的世界真實地存在著許多變態(tài)。 從注意到沈喑以后,呂公子嘴角的笑意就沒下去過,手上的痛提醒著他,修真之人嗎?那又如何,就算是元嬰大能,又怎么敵得過半個大楚的權勢,他不惜所有,志在必得。 段囂沒有注意到沈喑這邊發(fā)生的事,他的注意力一直停留在那兩個看門的守衛(wèi)身上,該怎樣殺死他們呢? 他望向城門,目光渺遠,眼底有些怔怔的悲愴,好像城門后面就是隔山隔海的仇恨,至親至愛的頸間噴薄出guntang的血花兒,等著他來昭雪。 直到覺察到沈喑靠近,他猝然回頭,四目相對,過盡闌珊,眼中的悲苦毫無保留地暴露給沈喑。 如一片雪花落在眼下,覆上段囂眼尾那顆血紅的朱砂痣,又迅速融化成水,潤濕了胭脂色,痣上帶著淚意,沈喑覺得他有種要哭的感覺。 那么清冷的一個少年,沉默少言,寡淡地回避和抗拒這世界,總是刻意一身黑衣掩去身上的血痕,也不愿意讓旁人瞧見他在痛,在流血......那么要強,桃花林中練劍至力竭,卻還不動聲色。 此刻,他卻像哽咽的困獸一樣望著自己。 沈喑說不出話來,他只覺得蒼白無力,抬了抬手,不由自主地想去觸碰段囂微微泛紅的眼尾,想去撫摸那一枚朱砂痣,看看是不是濕潤了,看看那一片雪花究竟是不是自己的幻覺。 手伸出去,就快碰到段囂的鬢角了,卻被他一把捉住,死死扣住手腕處的脈門,脈搏急促地跳動著,段囂的手冷的刺骨,比方才還要冷。 沈喑渾然不知,手腕是修真之人的命門,一切cao縱人心的傀儡術都是從手腕下蠱,他不知道自己幾次三番將手腕暴露給段囂,是一種多么強烈的引誘。 “啊......” 沈喑有點恍惚,不知是因為被從未如此強烈的涼意冰到,還是因為段囂捏痛了他的腕子,沈喑無意識地輕聲喊叫出來,嗓音來自喉嚨深處,迷茫又無助,帶著點濕潤的顫音。 段囂捏得更緊了,在手腕上留下青紫的指印。 這帶顫的聲音一下一下勾著他的心,心魂都在搖動,在汪洋罪孽中浮沉,想要聽到更多的哽咽,更多的喘叫,想看他因為自己而發(fā)狂,單單是叫得這樣隱忍,又能解掉誰的渴?火上澆油罷了。 沈喑實打實地感受到痛楚,卻沒再叫出聲。 雖然不知道段囂今天究竟哪里不對,但是沈喑本能地覺得,段囂已經在臨界點了,無論他做什么,都該由著他去做,不問緣由,不論對錯。 他被自己這種豬油蒙了心的想法嚇得心驚,卻還是任由段囂抓著他,沒有抵觸,沒有任何多余的行為。 良久,段囂輕輕松了手,嘆了口氣,看著沈喑: “你先回去好嗎?” “我......” 段囂的聲音頓住,我想怎么樣呢?我想一個人走一走?我還有點事情要做?都是假的,是謊話,是借口。 他想殺人,用最殘酷的術法,把凌遲的刑罰變成殉道與獻祭。這樣的真話,怎樣說都不會動聽。 他等這個機會已經太久,憋了太久,想要釋放一下殘忍的天性,他不想讓沈喑看見這樣的自己,事到臨頭卻發(fā)現他連一個痛苦的眼神都無法回避,一句蹩腳的托詞都說不出口。 他舍不得欺騙沈喑,沒等沈喑回答他,便轉身一人沒入街巷涌動的人潮中。 沈喑站在原地,看得出來,段囂不想讓他跟上去。 他慢慢往回走了兩步,猶豫不決心緒不寧,腦海中猝然閃過段囂寒癥發(fā)作時的景象,突然轉身,朝著段囂身影消失的方向追過去。 沈喑心煩意亂,老神醫(yī)的話,段囂糟糕的狀態(tài),這些征兆都讓他覺得段囂的寒癥很復雜,段囂在他眼前消失的每一秒鐘都變得很難熬。 他放不下心,擔心段囂的寒癥再發(fā)作,一向沉著的他,此時的情緒卻不由自主地焦躁起來,他在川流的人群中張望,疾行,心如浮木,患得患失。 直到人群中出現一點黑色的背影,段囂重新出現在他的視線里,沈喑的心在漸漸沉下來。 他與段囂相隔很遠很遠,是神識先一步捕捉到熟悉的冷冽氣息。 也許是因為靈濟心法的存在,萬物的靈氣都能與他呼應,沈喑的神識比任何人都要通達,沒接觸過更厲害的元嬰高手或者化神大能,但至少不輸金丹后期的段囂。 他遠遠地跟著段囂,發(fā)現他好像隨手買了一些東西,之后只是隨便走走,漫無目的。 離開熱鬧喧嚷的人群,他看著段囂,沿著荒草萋萋的廢棄古道,走上高聳的城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