組里很多人是見過陳念的，也知道她是誰。

    但唯有此刻，才隱約覺得，似乎窺見了兩人真正的關(guān)系。

    溫正楠起身，把自己的位置讓了出來：“知著，陳念，來，坐這邊。”

    兩個挨一塊的位置，方芝欣然接受，嘴上跟溫正楠道著謝，跟大家打著招呼，手上卻一點都沒停，又要給陳念拉凳子擺餐具，又要時刻挨在她身上。

    只寒暄的功夫，她就找準(zhǔn)了機(jī)會笑著靠到了陳念肩膀上，毛絨絨的長發(fā)蹭在陳念肩窩里，讓她從皮膚一路癢到了心尖。

    陳念掃了眼桌上各位，在方芝離開她的時候，抬手幫她整了整頭發(fā)。

    動作溫柔，眼神寵溺，嘴上還要體貼地說一句：“要不要扎起來？待會吃飯不

    方便，我這里有皮筋。”

    “嗯咯?！狈街?cè)了身，朝她露出后腦勺，“你幫我扎?！?/br>
    陳念從善如流，攬起她的長發(fā)，那白細(xì)如天鵝的頸部便露了出來，掛著根細(xì)細(xì)的項鏈，細(xì)碎的光便跳躍在柔膩的皮膚上。

    陳念幫她扎好頭發(fā)，動作熟練。

    方芝笑著同她說謝謝，陳念勾了勾唇角：“還跟我說謝。”

    方芝加入了桌上正聊著的話題，陳念偶爾接一句。

    桌上人多，圍了滿滿一圈，旁邊還有一桌。陳念觀察了很久，有好幾個人看向方芝的眼神都充滿了欣賞和仰慕，但要挑出一個符合方芝所說的“追了她很久，十分殷勤”的條件的，陳念卻遲遲確定不下來。

    但這并不是最重要的了。

    重要的是她陪在方芝身邊，認(rèn)識她的朋友，聽她和大家侃侃而談自己喜歡的事業(yè)，笑容燦爛，心情愉悅。

    重要的是她可以肆無忌憚地展現(xiàn)她對方芝的親密，幫她夾菜，幫她剝掉蝦殼，隨時給她的杯子里滿上飲料，把她喜歡的食物送到嘴邊。

    重要的是方芝會回以相同的親密給她，牽她的手，幫她擦嘴邊沾上的醬汁，笑了就往她懷里倒，累了就干脆倚靠著她，交付身體大半的重量。

    像曾經(jīng)一樣。

    像陳念最幸運的那些日子，像方知著從來都沒有離開過。

    吃過飯后，大家自動轉(zhuǎn)移到了酒吧里。

    再沒大范圍地聚在一塊，三三兩兩同和自己關(guān)系好的人坐下，靜靜地聽臺上樂隊唱歌，慢悠悠地喝一杯喜歡的酒。

    方芝輕輕地和陳念干杯，眼睛里都是愉快的光。

    陳念壓低聲音，湊到她跟前：“是哪個?。俊?/br>
    方芝往她跟前又湊了湊，兩人的鼻尖幾乎相碰：“嗯？”

    陳念用手蓋住了兩人的口型：“追你的那個?！?/br>
    方芝一下子笑起來，眼睛彎得弧度像小月牙兒：“你沒找到嗎？”

    “不太確定?！标惸畹?。

    方芝又癟起了嘴：“你連這個都找不出來啊，一點都不在乎人家?！?/br>
    陳念沒

    忍住，捏住她的臉拽了拽：“別裝，快告訴我答案?！?/br>
    方芝：“想知道啊，那你親我一下。”

    陳念：“……”

    方芝指了指自己的嘴：“往這兒親，讓大家都看見，那個人肯定就忍不住自己站出來了?！?/br>
    陳念：“……”

    她可休想騙傻子。

    陳念要親了，站出來的可不止那個男生，還有這酒吧里那么多人的手機(jī)。

    方芝好幾年沒出現(xiàn)在大眾視野里，確實淡化了自己的知名度，但她早些年拍的作品深入人心，這一路過來，認(rèn)出她的人可不在少數(shù)。

    陳念往后縮回了身子，喝了口酒：“不說算了?！?/br>
    方芝還趴在桌上，就這么看著她，可可愛愛的：“哎呀，你不要擔(dān)心啦。

    “追我的人我自己就解決啦，如果是同事的話，會從一開始就拒絕傳遞過來的好意，這樣就不太會影響到工作啦?！?/br>
    陳念斜眼看她。

    方芝一只手輕輕爬過來，爬到了陳念的手背上：“我故意跟你說的，我騙你了，我只是想單獨和你在一起?！?/br>
    陳念沒說話，方芝握住了她的手，對上她的視線：“或者像現(xiàn)在這樣，成雙成對地出現(xiàn)在別人面前。”

    “有很多問題?！标惸畹?，“有很多問題，在以前，或者以后?！?/br>
    “沒關(guān)系?！狈街バΦ脿N爛，“沒關(guān)系，我們可以慢慢來，可以一步步地走，方向?qū)α?，勝利就在前方，不是嗎？?/br>
    是。

    陳念喉嚨有些哽咽，但她笑起來。

    方芝不用她回答，不用她非得把沉重的承諾說出口，她站起身，把一切沖動、選擇、責(zé)任，都攬在自己身上。

    “我們會戰(zhàn)勝一切，擁有一切?！彼龑﹃惸畹?，“我保證?！?/br>
    陳念攥緊了手指，方芝輕快地離開了她們的位子，穿過人群，去到了舞臺上。

    她笑著同樂手們交流，主唱讓出了吉他和位子，她坐上去，話筒輕輕抵在唇邊，道：“我有一首歌，想送給我最親愛的朋友?！?/br>
    臺下響起口哨

    聲和掌聲，方芝目光所至，所有人都望向了陳念。

    陳念眼里卻只有她，那個閃閃發(fā)亮的方知著。

    方芝道：“《I?Promise》?！?/br>
    “I?won\'t?run?away?no?more，?I?promise

    Even?when?I?get?bored，?I?promise

    Even?when?you?lock?me?out，?I?promise

    I?say?my?prayers?every?night，?I?promi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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