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樣？”她問陳念。

    “嗯？”陳念哼出一個音節(jié)。

    “你沒接過吻吧？”方芝笑著道，唇角上揚(yáng)的弧度興奮又驕傲,?“你以前說過的，你沒有?！?/br>
    陳念笑笑：“嗯?！?/br>
    “呆呆的，”方芝往前湊湊,?“我們再來一次?！?/br>
    陳念抬手，擋住她的唇：“今天就到這里?！?/br>
    方芝眨眨眼：“為什么？”

    陳念指指她手腕上的表：“十二點(diǎn)過，你的生日結(jié)束。”

    方芝頓住,?眉頭輕輕皺起：“你不喜歡？”

    陳念沒來得及回答，方芝又問道：“你不喜歡這個吻？還是不喜歡我？和我有這樣的親密接觸讓你感覺到不舒服嗎？剛才我同你說的話，你聽明白嗎？”

    陳念知道,?到這個時候，她放任一切到這種時候，便不淘僖藏心里的真實(shí)想法，她握住方芝的手：“喜歡，舒服，明白?！?/br>
    方芝長舒出一口氣，她沒有掩蓋自己的焦急，也沒有掩蓋自己的慌亂，但她還是盡量保持理智：“需要時間來接受對吧？畢竟我們都是女生，又……從小一起長大?！?/br>
    陳念搖搖頭：“這對我來說不是最大的障礙。”

    方芝抬眼看她：“那是什么？”

    陳念指指自己的胸口：“這里，如果沒有做好百分之百的準(zhǔn)備，我不想讓你失望。”

    哪里會有百分之百的準(zhǔn)備，準(zhǔn)備過那么多次

    的舞臺，方芝比誰都清楚。

    你想好每一處細(xì)節(jié)，到臺上還是會有變數(shù)，支撐著她勇敢面對意外的并不是她對自己專業(yè)的自信，而是渴望。

    渴望太過急切，才會不再害怕，大跨步地往前走。

    現(xiàn)在，她將自己的渴望赤|裸裸地擺到陳念面前，戳破那層維護(hù)許久的窗戶紙，不怕面對一盆涼水潑下的意外，已經(jīng)是她目前套齙降淖畬蟮某潭取

    顯然，陳念對她的渴望并沒有到達(dá)與她相同的地步。

    她還維持著自己的冷靜，她還在猶疑那未知的命運(yùn)。

    方芝著急，卻也極有耐心。

    陳念接受她的吻，那對于她來說，就是攻破最大的障礙。

    戀愛是兩個人的事情，她把主動權(quán)握在自己手里，用力地推進(jìn)這進(jìn)程，是時候交出去一些，等待陳念的回應(yīng)。

    “你從什么時候開始，對我有那種感覺的？”方芝岔開話題，輕輕撞撞陳念的肩膀。

    “啊……”陳念沒法回答這個問題。

    “那我換個說法，”方芝躺倒在沙灘上，看著墨藍(lán)的天幕，“在你承認(rèn)喜歡我又沒準(zhǔn)備好和我在一起的這個階段里，我可以為我們將來的生活做一些準(zhǔn)備嗎？”

    “嗯，可以?！标惸铧c(diǎn)頭。

    方芝笑起來：“那也就是說，你心里也認(rèn)定我們倆終將在一起。”

    陳念：“……”

    方芝拉她的胳膊：“躺下躺下?！?/br>
    陳念覺得接下來方芝大概會暢想一下將來兩人的生活，所以她順從地躺下。

    她喜歡聽這些東西，這讓她覺得生命充滿期盼。

    但方芝什么都沒說，在她躺倒的那一瞬，她就翻身將胳膊腿都壓在她的身上。

    緊緊地抱著她，耳朵貼著她的胸口，聽她那擂鼓般的心跳。

    “噓……”方芝道，“今晚我們就這么睡吧?！?/br>
    夜晚不管如何澎湃浪漫，到天光大亮的時候，方芝還是得爬起身，按時去趕通告。

    她忙碌起來，陳念卻突然松那股勁，不太想上班，不太想cao心見

    微那些大大小小的事，四肢百骸都懶得再動彈。

    她躺在床上，靠著枕頭，看方芝急匆匆地旋進(jìn)浴室，又急匆匆地旋出來，帶著潮濕干凈的水汽，像夏天冰涼的椰子水。

    “穿長褲?！标惸盥朴频靥嵝阉疤珪?，吹空調(diào)又冷?！?/br>
    “嗯，衣服在車?yán)铮龝ボ嚿蠐Q。”方芝收拾完，來到她跟前，俯身看她，“真不跟我一塊走嗎？”

    陳念打個哈欠：“我還想再睡一會兒?！?/br>
    方芝看著她，沒說話也沒動。

    陳念對上她的視線，心尖輕輕一跳：“你想干什么就說?！?/br>
    方芝：“一個早安吻。”

    陳念以進(jìn)為退，主動湊過去在她臉頰上親一下：“沒刷牙，這樣就行?！?/br>
    方芝笑起來，酒窩就在她剛親過的地方。

    “當(dāng)然行?！彼逼鹕?，十分滿足的模樣，背起包戴著帽子往外走：“再見，今晚我回家?！?/br>
    “嗯。”陳念應(yīng)一聲。

    房門關(guān)上，四下里恢復(fù)安靜。

    陳念呆呆地躺會兒，工作用的手機(jī)扔在沙發(fā)上，時不時地就會振動一下。她沒管，還是躺著。

    她想很多，又似乎什么都沒想。

    最后思維落到一個奇怪的點(diǎn)，好像從昨晚方芝的告白開始，她的某個艱辛的任務(wù)又完成，可以扔掉身上的一些牢籠，安心地度個假。

    度個假。

    陳念翻身起床，用最快的速度把自己洗漱干凈，然后邊打電話邊往外走。

    電話是打給蘇青奕的，剛說完，蘇青奕就炸。

    “多久？”她在電話那邊吼，“你說多久？？？”

    “最少一個月，多的話，看情況?！标惸畹溃澳憧葱枰裁唇唤游募?，準(zhǔn)備一下，我現(xiàn)在過去簽?！?/br>
    蘇青奕：“簽什么，你不如把見微賣給我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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