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精還以為自己的理由說動了塞斯，不由得露出喜悅的笑容，從地上爬起來屁顛顛地跑向塞斯。

    結(jié)果他剛來到塞斯面前，塞斯便從桌上拿起一個(gè)類似蒲扇的東西，照著地精啪的一下拍下去。

    噗嗤一聲。

    是血rou沖破皮膚的聲音。

    那個(gè)地精竟然被塞斯像是拍蒼蠅一樣地拍死了……

    血rou濺得滿地都是，也濺在了塞斯的衣服上。

    可塞斯好像一點(diǎn)感覺都沒有，連眼睛都沒眨一下，他隨手扔掉了那個(gè)把地精拍得血rou模糊的蒲扇。

    守在門外的女仆們聽見聲音，趕忙拿來工具清掃現(xiàn)場。

    血腥味仿佛炸開了一般，驟然填滿面積大得過分的書房。

    然而女仆們早已習(xí)慣，在滿房間的血腥味中面部改色地忙碌著。

    塞斯本來是閉著眼睛，打算等女仆們清掃完，又忽然想起什么，睜眼看向之前把他的書籍當(dāng)椅子坐的小人。

    只見小人臉色煞白，一副要干嘔卻又干嘔不出來的模樣。

    塞斯第一次看見小人臉色這么難看，不知為何，他居然想伸出手摸一摸小人的腦袋，但他還是忍住了這股沖動。

    他往后靠到椅子上，重新閉上眼，索性不看那些，也就能少想一點(diǎn)。

    然而那股熟悉又陌生的煩躁感再次涌上心頭。

    他嘴角緊抿，半晌，嘖了一聲，睜眼對女仆說：“收拾一下，換個(gè)地方?！?/br>
    第41章 巨人

    可惜換了個(gè)地方后，小人的狀態(tài)看上去依然不是很好的樣子。

    他被塞斯放在鐵王座的扶手上，便一直懨懨地抱著雙膝，低著腦袋，無精打采，像是被風(fēng)霜打了的茄子。

    塞斯支著下巴，垂下眼皮冷冷地看著小人。

    小人似乎察覺到他的目光，卻沒有抬頭和他對視的意思。

    就這樣僵持了一會兒，塞斯終于感覺到了些許不耐煩，他慢慢坐直身子，用食指戳了戳小人的肩膀：“這么容易被嚇到？”

    這下小人終于有了反應(yīng)，他抬頭飛快地看了塞斯一眼，嘆氣道：“血腥味真不好聞。”

    無論是上個(gè)世界的妖怪的血腥味，還是這個(gè)世界的地精的血腥味，都讓他惡心得差點(diǎn)干嘔出來。

    “是嗎？”塞斯發(fā)出一聲輕笑，可他漆黑的眸子里沒有絲毫笑意，他轉(zhuǎn)頭看向因?yàn)檫^于偌大而顯得空空蕩蕩的大廳，“我不知道是該羨慕你被你的族人保護(hù)得很好，還是該羨慕你們小人族被我們卡帝國保護(hù)得很好，一時(shí)的和平讓你們忘了科馬寧大陸永遠(yuǎn)都會彌漫著戰(zhàn)爭的硝煙，倘若今天你手上不沾著別人的鮮血，明天別人手上就會沾著你的鮮血?！?/br>
    說完，塞斯看向小人，只見小人用迷茫的表情望著他。

    塞斯本來要收回手，見狀又忍不住用手指戳了戳小人的臉。

    果然如想象中那般嫩滑，宛若剛剝了殼的蛋一般。

    而且小人沒有躲，任由他的手指在自己臉上戳，淺灰色的眸子里映出他手的影子，配合著那副依舊茫然的模樣，看著真是有趣。

    “你們可以忘記卡帝國是如何在戰(zhàn)亂中護(hù)住了你們小人族，但我不會忘記當(dāng)初卡帝國內(nèi)亂時(shí)，那些地精和半獸人是如何剝巨人的皮、吃巨人的rou、喝巨人的血、啃巨人的骨?！比诡D了頓，將手放在扶手上，有一搭沒一搭地點(diǎn)著冰涼的表面，“或許剛才那個(gè)老地精的身體里，還有著巨人的血rou?！?/br>
    毓秀完全被這番話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所以……”塞斯說，“不要同情敵人，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族人的殘忍?！?/br>
    這時(shí)，毓秀才猛然明白過來——為什么塞斯忽然對他說這些話。

    他連忙解釋道：“不是的，塞斯陛下，我只是在聞到血腥味后想到了一些往事，我沒有抱怨你的意思。”

    塞斯下意識地想問什么往事。

    但他還沒開口，就被女仆的腳步聲打斷了。

    “塞斯陛下?！迸吞嶂箶[匆忙走到鐵王座下面，隔著許多層臺階，向塞斯行了個(gè)禮，“工匠已經(jīng)按照那張?jiān)O(shè)計(jì)圖將籠子打造好了?！?/br>
    塞斯淡淡地嗯了一聲：“拿過來讓我看看。”

    “好的?！?/br>
    女仆退下沒多久，便有四個(gè)仆人合力抬來一個(gè)鐵籠。

    這個(gè)鐵籠并非像之前那個(gè)籠子一樣用黃金打造，但里面所有設(shè)施一應(yīng)俱全，甚至放了兩張床。

    鐵籠異常沉重，放到地上時(shí)發(fā)出砰的一聲響。

    塞斯看了眼鐵籠，硬生生把剛才想說的話咽了回去，他連動都沒動一下，只讓仆人上來把毓秀抓進(jìn)籠子里。

    仆人多少聽說了塞斯陛下對毓秀的特別之處，自然不敢像對待其他小人那樣對待毓秀，他躬腰駝背地走上臺階，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對毓秀伸出雙手。

    毓秀見塞斯把臉撇向另一邊，不知為何突然擺出一副不想和他說話的態(tài)度，他抿了抿唇，只得起身走到仆人手里。

    仆人雙手捧著毓秀走下臺階，小心翼翼地把毓秀放進(jìn)鐵籠里。

    籠門關(guān)上。

    塞斯終于舍得拿正眼看他，但也只是那么一眼，他揮了揮手：“一起下去吧?！?/br>
    仆人齊聲道了好，又合力抬起鐵籠離開了。

    一時(shí)間，諾大寂靜的大廳里只剩下塞斯一個(gè)人。

    塞斯身體微斜，保持著單手撐起下巴的姿勢，他面無表情地看著已經(jīng)合上的鐵門，心里想著剛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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