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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妍指了指水龍頭,頭一偏,笑得溫柔:“良心可以浪費(fèi),水不能?!?/br> 只言片語,損得人面色難堪。 女孩去關(guān)了水,撒丫子跑了,跑的時候還喊了一聲,“沈姐再見?!?/br> 沈妍聽到衛(wèi)生間的隔間傳來響動。 她嘆了口氣,站在鏡子前安靜地洗了手,沒再多說什么。 五分鐘后,談田田回到了訓(xùn)練室。 沈妍面色如常,倒是禾悅,問了一句,“田田你才從衛(wèi)生間出來啊?” 談田田瞥了一眼沈妍,重新鼓起笑容,撞了下禾悅的胳膊,大大咧咧地說:“屁,我剛?cè)ネ饷娲碉L(fēng)了?!?/br> 事實(shí)上是,她剛剛一直在衛(wèi)生間里,嫌馬桶臟,所以站在了馬桶的邊緣,正撒完尿,扯了張紙擦干凈自己踩過的位置,就聽到外面的女生的討論。出去也不是,不出去也不是。以她的暴脾氣,出去就是一頓互撕。 她看著是個馬大哈,沒什么心眼,也藏不住事。 但她也有細(xì)膩的時候呀。 叫沈妍一聲姐是太自然的事情,她這樣粘著沈妍,也并非是想從她那里得到什么好處。 她只是覺得她很厲害。 她把沈妍當(dāng)作偶像。 能夠成為朋友就已經(jīng)是最好的事情了。 像她們想的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談田田單薄的腦容量,根本想不到。 她沒有沖出去反駁,是因?yàn)椴幌虢o沈妍惹麻煩。就算和她們對峙,她也想不到該說些什么。不管怎么說,既然她們已經(jīng)先入為主地認(rèn)為她是那樣的人了,那么也不會聽她解釋了吧。 不知道沈妍有沒有發(fā)現(xiàn)她。 她是怎么看她的呢? 談田田心中迷茫且猶豫,正當(dāng)此時,沈妍的胳膊撞上了她的胳膊,“想什么呢?” 談田田愣了片刻,下意識伸手去撓后腦勺,“沒,沒想什么?!?/br> 她在撒謊。 沈妍笑得更溫柔,她湊到她的耳邊,輕聲說了一句,“別想太多。”她拍了拍她的肩膀。言自西見不得她們親密,不耐煩地說:“能訓(xùn)練了嗎?”沈妍縱容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回到自己的站位上。 談田田留在原地,在音樂響起的瞬間,卻清晰地聽到了自己的心跳。 一下,又一下。 她怎么可以這么溫柔呢? 她看了眼沈妍,沈妍正笑著和禾悅說話,似乎被逗樂,神采飛揚(yáng)。 談田田覺得喉嚨干澀,眼眶也發(fā)澀,不敢眨眼,因?yàn)橐徽Q劬吐錅I。好想哭。就是沒原因地想哭。嗚咽都堵在喉嚨,不敢開口一分,因?yàn)殚_口了,就是嚎啕大哭。 她捏緊了自己的衣服,深呼吸,把所有想哭的沖動憋回去。 言自西等了半天,沒等到談田田回位置,她皺了眉,說:“發(fā)什么呆?” “哇——” 談田田無法克制地哭了起來。 言自西傻住,臉上清晰地寫著“怎么回事、我在哪里、怎么忽然哭了、什么情況”。 沈妍和禾悅投過來目光,言自西慌亂起來,手忙腳亂地解釋道:“不是我啊,我什么都沒做?!?/br> 難道她太兇了? 言自西慌死了,心里直打鼓,走到談田田的身邊,別著頭說:“喂,別哭了啊。我可沒欺負(fù)你啊?!?/br> 她越說,談田田哭得越大聲。 “我沒兇你?。 毖宰晕鳠┧懒?! 哭得她都心軟了。 談田田忽然沖上來抱住言自西,在她衣服上蹭了鼻涕。言自西還沒從驚慌和莫名其妙的感動中醒悟過來,談田田就轉(zhuǎn)移了目標(biāo),干干凈凈地抱住了沈妍。 言自西:...... 言自西:? 言·真工具人·自西。 沈妍被談田田抱了個滿懷,沖擊力太大,她不得不后退一步。 言自西不明所以一頭霧水,但沈妍卻清楚談田田忽然的情緒爆發(fā)是因?yàn)槭裁础K蟠筮诌?,但想必不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話了。每次都是重振旗鼓,裝作無事發(fā)生,笑著出現(xiàn)。 沈妍媽心涌動,終于明白mama粉的存在原因。 她拍了拍談田田的后背,無可奈何地笑著:“好啦,別哭啦?” 談田田不委屈了,但現(xiàn)在是丟人。 她一個大姑娘,哭什么哭啊! 丑死了! 她居然還趁亂抱了言自西? 她腦子有問題了。 談田田抓住沈妍背后的衣服不松手,別別扭扭。 言自西切了一聲,卻還是扯了一張紙,遞過來。沈妍接過,比口型對她說了一聲謝謝,明明正在吃醋的言自西耳根一紅,轉(zhuǎn)頭不吭聲。沈妍把談田田輕輕推開,用紙巾給她擦眼淚。 她動作輕柔,紙巾都被她卷成細(xì)細(xì)的一小段,柔軟地貼在眼角,像是一抹微風(fēng),又像是一陣詩篇。 “被欺負(fù)了也別一個人受著。”她開玩笑地說,“要是她們說的是真的,我還能不管你?” 打狗也要看主人。 “別人想當(dāng)我的小狗,也沒那么容易呢?!彼@話說得輕,也沒帶麥,空場收音收不著。 談田田一聽,腦袋直發(fā)昏,竟然乖乖地汪了一聲。 像一只大型犬,瘋起來是哈士奇,靜下來是黃醫(yī)生。 沈妍薅了一把她腦袋上的毛,“好了,練習(xí)?” 談田田點(diǎn)了點(diǎn)頭,忽然意識到,原來示弱是有好處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