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佳軒皺著眉頭：“我跟你怎么說的來著，采訪還是要靠林場發(fā)揮，你光背背稿子有什么用?！?/br>
    顧盞喬低著頭不敢直視曹佳軒。

    她突然非常希望莫瞳瞳在她的身邊，雖然莫瞳瞳不說話，但是有她在，不管面對誰她都能夠安心很多。

    可是莫瞳瞳不在。

    顧盞喬坐在打光板和攝影機前面的時候，目光掃過莫瞳瞳平常會在的角落，看著空蕩蕩的那個位置，只覺得心中也空落落一片。

    但是她很快打起了精神，無論如何，她要好好表現(xiàn)。

    攝影師和導演都很和善地對她笑著，對她說“別緊張”。

    顧盞喬懷疑是曹姐在的原因。

    然后她聽到了第一個問題——

    “為什么會想到，要參加這個節(jié)目呢？”

    昨天背的稿子突然之間就消失在了她的腦海中，她發(fā)現(xiàn)參加這個節(jié)目也并非完全只是趕鴨子上架，當她看到節(jié)目的設定的時候，確實有一瞬間，產(chǎn)生了想要去的感覺。

    她喜歡這樣的旅行，大家一起，一開始全部都很陌生，漸漸的在各種摩擦中變得熟悉。

    她不曾有過這樣的體驗，但是光是想象，就令她心頭發(fā)熱。

    她舔了舔干燥的嘴唇，開口道：“我……脾氣不好?！?/br>
    “我總是在想，周圍的人是不是只是在遷就我呢，如果我不是明星，如果我不是顧盞喬，他們又會怎么對我呢?！?/br>
    “我……沒有旅行過，我是說，如果你們指的旅行，是指一行人自由地快樂地去到他們想去的地方，進行一段從來沒有過的體驗……”

    “……”

    鏡頭前的顧盞喬和以前不同。

    曹佳軒覺察到了這一件事。

    這并非只是因為攝影師露出了驚艷的表情，還因為在小小的屏幕上的顧盞喬，確實綻放了她所不熟悉的光彩。

    她知道這段話并不是她發(fā)給顧盞喬的那段。

    她發(fā)給顧盞喬的那段話經(jīng)過她的深思熟慮，可以放在任何的場合演說也讓人挑不出毛病。

    但是那段話沒有這樣感動人心的力量。

    顧盞喬在鏡頭前露出了豐富的表情，她所展現(xiàn)的期待并非是演技，而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渴望。

    曹佳軒的目光瞥過顧盞喬，又掃視眼前這個冰冷的過分潔凈的房間。

    她細細望去時突然發(fā)現(xiàn)，就連這個房間都不一樣了。

    這個很多年里格局擺設都毫無變化的房間——

    茶幾上多了個擺件。

    鞋柜上放了盒紙巾。

    餐桌上的水果居然沒有收起來。

    洗碗槽里有陌生紋樣的碗。

    ……

    是這樣么。

    曹佳軒想。

    她們正在改變彼此。

    第36章

    令人感到意外的是，莫瞳瞳到杜醫(yī)生的診所的時候，前面一位病人還沒有出來。

    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至少在莫瞳瞳這兒，杜醫(yī)生向來完美地安排好了時間。

    但是既然遇到了也沒辦法，莫瞳瞳等在門口，低著頭度秒如年。

    新來的助理見她等地久，過來問她：“要不要坐下來喝點水？”

    莫瞳瞳偏開臉，發(fā)現(xiàn)自己沒辦法回話。

    在和顧盞喬相處的時候，她明明已經(jīng)時常認為自己沒有任何問題，但當面前的人不再是顧盞喬的時候，就連一句對話都好像在跨越深淵。

    助理疑惑地看著她，莫瞳瞳屏住呼吸，覺得自己快要窒息。

    雖然房間里有空調(diào)，她的額頭上還是不斷地有汗水滑落。

    幸好這個時候，診室的門打開了。

    莫瞳瞳松了口氣，剛想進去，就和從門口出來的一人撞了個滿懷，連帶著出現(xiàn)在他眼前的，還有洋洋灑灑飄在空中的一疊白紙。

    杜醫(yī)生在里面厲聲道：“你他媽什么時候能別那么幼稚了？”

    一張白紙打在莫瞳瞳的臉上。

    莫瞳瞳把紙抓下來，剛好見從里面出來的人也抬起頭來看她。

    對方似乎二十七八，又好像十七八，會產(chǎn)生這樣感覺的原因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對方的身高只到自己的胸前，但是總體而言，確實是一個難以分辨年齡的女人。

    對方看見莫瞳瞳似乎嚇了一跳，從包里掏出一副墨鏡戴上，與此同時，又往里面吼了一句：“杜穎，我跟你掰了！”

    她話音剛落，莫瞳瞳連忙避到一邊，果不其然，下一秒就有什么從門內(nèi)飛出，貼著對方的臉落在了莫瞳瞳的腳邊上。

    莫瞳瞳瞪大眼睛，那女人倒吸了一口涼氣。

    掉在地上的是一個黃銅擺件，相當有分量的在地上打了個圈。

    那女人咽了口口水，似乎想說什么，最后終于不敢，提著包小跑著走了。

    助理慌慌張張地進去收拾東西。

    莫瞳瞳也走進去，踩在柔軟的卡其色的地毯上，靠在墻壁上。

    等助理收拾好了一切出去，杜醫(yī)生似乎也冷靜了下來，笑著坐到了沙發(fā)上，道：“讓你看笑話了，一個老朋友。”

    這是朋友么？

    莫瞳瞳有些踟躕。

    她現(xiàn)在突然想起，之前那個女人她是見過的。

    不過上次見到對方已經(jīng)是十多年前的事，只是對方的面貌看來并沒有太大的改變，因此還認得出來。

    莫瞳瞳開口道：“她是王馥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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