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瞳瞳確實在查這方面的事，但是她不擅長做這些事，因此雖然并不差錢，也走了不少彎路。

    再加上她心中對這樣擅自做這件事存在疑慮，因此雖然最后還是做了下去（……），但是花費了不少時間。

    曹佳軒在電話那頭問：“要不要分享一下資源？你知道了些什么？”

    莫瞳瞳毫不懷疑自己能查到的曹佳軒全部都知道，她皺眉道：“你應(yīng)該都知道。”

    曹佳軒：“你是在不開心瞳瞳？為了什么？認為我在調(diào)侃你么？我當初查這些信息的時候，可并不比你更容易一點?！?/br>
    “……我知道他們是農(nóng)民，半年前從時代所居住的村子里搬出，為了治療小兒子的……”莫瞳瞳說到這里的時候停頓了一下，才繼續(xù)道，“分離性身份識別障礙?！?/br>
    “我覺得說多重人格更好理解點?！辈芗衍幷f，“反正前些年頭他們家覺得是壞事做多鬼上身了，拖延了最好的治療時機，現(xiàn)在那位恐怕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誰了?！?/br>
    莫瞳瞳蹙眉：“你一直都關(guān)注著他們么？”

    曹佳軒輕輕笑了起來：“不得不關(guān)注啊瞳瞳，你要是和這樣一群人‘斗智斗勇’了那么多年的話，也會一直關(guān)注他們的——順便說一下，斗智斗勇是加了引號的，引號的意思是表反語。”

    莫瞳瞳：“……”

    曹佳軒：“我那個時候以為把一個小姑娘捧紅已經(jīng)是最難的事了，全然沒想到，捧紅以后的事才更難，那家人不知怎么認出了喬喬，想要來奪回撫養(yǎng)權(quán)，幸好我當時持著一腔熱血想著要讓喬喬紅，半蒙半騙半威脅地把他們趕走了，不然啊，喬喬還真是要被他們吃到渣都不剩?！?/br>
    “所以，并非被拐賣?！蹦吐?，緩慢地說，“他們?nèi)拥袅?，年僅五歲的顧盞喬，對么?！?/br>
    “錯了。”曹佳軒冷然道，“是賣掉了?！?/br>
    當曹佳軒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莫瞳瞳緊緊捏住了拳頭。

    月亮已經(jīng)落了下去，窗外刮著亙古不變的凄涼的風，拍打得窗欞嚓嚓作響。

    寂靜的黑暗的長夜之中，莫瞳瞳感到徹骨冰涼。

    “你——為什么會知道這件事?！币驗檫@件事原本說來，是很難得到公論的。

    “那可真是少不了麻煩的一件事，顧盞喬五歲的時候拍過一部后來禁播的電影，你可能不知道。”

    莫瞳瞳連忙說：“是《沉浮》么?！?/br>
    “哇哦，你居然知道，總之，那是顧教授的友人在看見顧盞喬后驚為天人，求教授讓她友情客串的，后來顧盞喬也不知道是開啟了腦內(nèi)的哪個開關(guān)，人設(shè)整個往反方向變，所以也只有那部電影里的顧盞喬還看得出被賣前的影子了?！?/br>
    “我當初懷疑被拐賣的事情有貓膩，干脆花了大工夫去找當時解救了顧盞喬他們那批孩子的警察，找到了當初那個人販子頭頭，給他看視頻截圖里的喬喬，他一下子就認出來了?！?/br>
    “因為，這個漂亮的，眼神利的不像話的小姑娘，是唯一花了五千塊錢買來的，他這樣說?！?/br>
    莫瞳瞳閉上眼睛，如鯁在喉。

    “為什么趕不走他們?！彼詈蠼K于從宛如冰凍一般的僵硬中抽離，這樣問。

    “我成功趕走了不少年，但是他們又出現(xiàn)了，要不是最近實在抽不出手，我也很想好好看看是誰在背后煽風點火?！?/br>
    ——那為什么不告訴喬喬呢？

    莫瞳瞳想這樣問。

    但是依稀仿佛的，她能夠理解曹佳軒的想法。

    ——既然顧盞喬本來也沒有認他們的想法，又何必非得告訴她，她的親生父母，是沒有人性的混蛋呢。

    于是她最終沒有問這個問題。

    她只說：“如果你沒空的話，我會做的?！?/br>
    第69章

    雖然周圍是一片燈火輝煌，但是大約是這些燈的作用本來就不是為了照明的原因，只要相距一米以上，便完全看不清周圍的人的臉。

    但是與難以視物的黑暗相反的是，這是一片歡騰的熱烈的海洋，人們摩肩接踵地走過，肆意的歡笑或者尖叫。

    閃著華彩斑斕的燈光的娛樂設(shè)施鳴奏著輕快的音樂，旋轉(zhuǎn)木馬周圍的彩燈不斷閃爍，高大的摩天輪像是與星星相伴而建，只有膝蓋高的小孩子牽著氣球飛奔而過。

    這一片擁擠的人潮幾乎要讓莫瞳瞳心臟停擺，唯有緊緊地拉著她的顧盞喬的手掌，帶給她足以讓新陳代謝繼續(xù)運轉(zhuǎn)的熱量。

    “你會害怕么？”顧盞喬將氣息輕輕吐在她的耳側(cè)。

    莫瞳瞳覺得耳朵和心臟一起發(fā)麻，她輕輕點頭，又很快搖頭。

    “當周圍的人不存在好了，這里只有我?！?/br>
    聽見顧盞喬那么說，莫瞳瞳更牢地抓住她的手，將身體緊緊貼在她的身側(cè)。

    無論如何，有生之年，她確實是第一次來到這樣的地方。

    她不知道游樂園原來是一個在晚上都熱鬧到令她覺得是異世界的地方。

    要說為什么會發(fā)生這樣的事情，就要把時間調(diào)到一個多小時之前——

    時間步入十一月份的后半截，天氣眼看著一天又一天轉(zhuǎn)冷，顧盞喬在又結(jié)束一部電視劇后決定停下腳步休息一段時間，因此除了《金盞俠緣》的宣傳之外，推掉了其他的零零碎碎的活動。

    曹佳軒很贊同顧盞喬的做法，因為在《和jiejie們的旅行》和可以相見的話題作電視劇播出之后，顧盞喬所需要的就已經(jīng)不僅僅是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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