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戒指摘下來，在燈光下仔細查看。

    確認無誤后安心地戴了回去，回過神來以后看見莫瞳瞳呆呆地望著自己，少見的正在走神。

    下垂的濃密的睫毛帶著自帶眼線的效果，不知是不是因為神色空洞，比起往常更有一種少女般的清爽。

    為試鏡的事?lián)牧撕芏嗵?，又今天因為發(fā)生了大事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的顧盞喬，腦子里突然產(chǎn)生了一個念頭。

    她左右歪了歪腦袋，仔細觀察了莫瞳瞳臉，又繞著她走了一圈，然后開口道——

    “瞳瞳，你化妝以后是什么樣的？”

    莫瞳瞳回過神來，緩緩搖頭：“不知道，沒有試過?！?/br>
    顧盞喬震驚地捂住了嘴巴：“騙人的吧，那你會做日常保養(yǎng)么？”

    “會的?！蹦c頭，“去年姐送了我一套?！?/br>
    “去年？幾月份？”

    “也是一月份吧好像……”

    顧盞喬提高了聲音：“你用了一年？！”

    莫瞳瞳不明所以：“保質(zhì)期有三年啊?！?/br>
    顧盞喬按住了額頭：“雖然也不是不可以，但是真的足夠用一年么，是多有多大一罐啊?！?/br>
    她走進莫瞳瞳的臥室衛(wèi)生間，打開柜子，看見了整整齊齊從大到小碼著的一排，最多的是200ml，還剩下一半。

    她沉思著出門，拍了拍莫瞳瞳的肩膀。

    “我了解了?！彼龂@了口氣，老氣橫秋道，“這樣可不行啊，瞳瞳?！?/br>
    莫瞳瞳：“……”

    “如果現(xiàn)在馬虎大意，以后后悔就來不及了。”

    莫瞳瞳：“……？”

    她帶著偷笑的表情瞄著莫瞳瞳，故作正經(jīng)道：“那么說你肯定沒有化妝品了，很是沒辦法，那就把我的借給你吧?！?/br>
    她頓了一下，見莫瞳瞳沒有反對的意思，又繼續(xù)說：“你肯定也不會畫了，只好由我來幫你了?！?/br>
    她帶著一副“真拿你沒辦法啊”的表情，走到房間里拿出了化妝包。

    出來后她拉著莫瞳瞳把她按在沙發(fā)上，興致勃勃地看著她。

    莫瞳瞳這時終于反應過來拒絕了：“算了吧，你不是還要看《野望》么?！?/br>
    “想想也知道會睡著……不對，我是說，這么點時間還是擠得出來的！”

    她抱著莫瞳瞳不讓她離開，眨巴著眼睛祈求：“化一個吧，讓我看看啊?！?/br>
    兩人僵持不下，幾分鐘過后，莫瞳瞳妥協(xié)了。

    算了，只是化妝而已，就算是自己小時候，也有想要打扮洋娃娃的時候。

    想到小時候，她的眼神暗了下來。

    她想起了剛才和父親的對話，關于少年時代和母親。

    她其實恐懼于被人擺布的感覺。

    這或許源于她的本性，又或許來源于童年時被母親宛如人偶般擺弄的經(jīng)歷，但是因為她本來就不接觸人群，因此對這種感覺也不會像社交恐懼那樣深刻，只是去過幾次理發(fā)店后，開始自己在家里用剪刀剪頭發(fā)（……）。

    她閉上眼睛又睜開眼睛，搞得顧盞喬抓狂不已。

    “你別睜開眼睛啊，眼影會進眼睛的?！?/br>
    洗完臉又被往臉上抹了什么之后，顧盞喬開始給莫瞳瞳化妝。

    底妝粉底都還算順利，到了眼妝環(huán)節(jié)，便碰上了層層阻礙。

    莫瞳瞳不愿意閉上眼睛，閉上了也會情不自禁地睜開。

    再差點戳進莫瞳瞳眼球以后，顧盞喬嚇的都不敢下筆了。

    “……還是算了吧?！鳖櫛K喬決定放棄了。

    這個時候，她的手突然被握住了。

    莫瞳瞳展開她的手掌，然后十指緊扣，開口道：“讓我抓著你的手。”

    這樣說著，她不上了眼睛。

    掌心似乎傳遞這脈搏，漸漸仿佛臉血液一起連接。

    炙熱緊密的貼近之中，兩人仿佛連為一體。

    這樣一來，莫瞳瞳便知道自己面前的是顧盞喬，不再感到心慌意亂。

    柔軟的刷毛刷過眼皮，帶來輕微的麻癢。

    但是莫瞳瞳感受著顧盞喬的心跳，終于不再心慌。

    “好了，最后是——嘴巴?！?/br>
    顧盞喬湊近莫瞳瞳的面孔。

    步驟已經(jīng)駕輕就熟，唇部打底之后，滴上染唇液，然后用手指抹開。

    但是在伸手的時候，顧盞喬突然心猿意馬起來。

    她意識著令莫瞳瞳微微張開嘴巴，看著手指漸漸染紅嘴唇，被溫熱的吐息染濕，臉頰便變得guntang。

    她很快抽回了手，將手指埋在拳頭里，卻仍能感受到它在微微發(fā)麻。

    莫瞳瞳看著顧盞喬，問：“已經(jīng)好了么？”

    顧盞喬一邊點頭，一邊用手掌往臉上扇風：“幫別人化妝也很累呢，今天怎么那么熱。”

    莫瞳瞳坐在沙發(fā)上，抬頭仰視著她。

    其實沒有區(qū)別，雖然眉目更加分明，但似乎也沒有更多的改變。

    顧盞喬只知道莫瞳瞳只要這樣一直盯著她，她就會一直心慌意亂。

    為轉(zhuǎn)移注意力，顧盞喬拿起手機說：“既然化了妝，還是來拍張照片吧?！?/br>
    她拿起手機坐到莫瞳瞳身邊，莫瞳瞳還是在鏡頭里露出不自在的表情，微微擰眉。

    她們一起出現(xiàn)在屏幕之中，顧盞喬又覺得莫瞳瞳是在看著自己。

    她心如擂鼓，忍不住偏頭，卻正好轉(zhuǎn)到了莫瞳瞳的所在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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