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偷偷地看著莫瞳瞳，看著對方認(rèn)真地盯著亮起來的幕布，光影迎面而來，將她的臉龐勾勒的更加立體，明暗交錯之中，有種驚人的魅力。

    這么一來，她反而有點搞不懂，為什么電梯里的小孩子會被她嚇退了。（……）

    這個時候，屏幕閃動，出現(xiàn)第一幀畫面——

    “在還沒遇到的時候，你永遠(yuǎn)不會想到某人某事會對你產(chǎn)生多大的影響……”

    隨著一句慵懶的、仿佛不經(jīng)意的旁白，電影拉開了帷幕。

    ……

    散場之后已經(jīng)是凌晨兩點。

    在車開進小區(qū)后，顧盞喬仍然因為興奮都難以平靜。

    “你看見了么，大家、大家都很喜歡?！彼g著手指，因為興奮和緊張哽咽起來，“怎么會這樣呢，我簡直好像第一次拍戲一樣?！?/br>
    車子將要駛進地下車庫，顧盞喬突然不舍。

    她覺得如果此刻回家，就好像結(jié)束了一場內(nèi)心的狂歡，她的靈魂在叫囂著不要睡覺，而要繼續(xù)訴說她的感受。

    不過她又覺得莫瞳瞳應(yīng)該很累，她向來早起，生物鐘應(yīng)該很規(guī)律。

    于是她沒有說話，努力抑制著蠢蠢欲動的內(nèi)心，下車準(zhǔn)備上樓。

    然而下車之后，莫瞳瞳卻說：“要再小區(qū)里逛逛么?！?/br>
    顧盞喬眨著眼睛，淚光閃動，拼命點了點頭。

    路燈幽黃黯淡，鋪灑在地面上的光將影子拉長又縮短。

    萬籟俱靜，薄霧從土地上升起，沾濕沙沙作響的草木，還有新發(fā)的花朵。

    顧盞喬從故作淡定很快變成了手舞足蹈，她興奮地說：“……我演得好么？我都不敢相信幕布上的是自己，原來我還能露出這樣的表情么？像這樣——”

    她擠眉弄眼，試圖做出范瓊迦那種溫和的從容的笑容。

    她幾乎要成功，莫瞳瞳卻突然伸出手把她的臉蓋住了。

    “別露出她的表情，我喜歡你的樣子。”

    顧盞喬扭捏著笑起來，她以為莫瞳瞳又說情話，卻不知道莫瞳瞳實在害怕極了她還會再次入戲。

    顧盞喬又說：“你說，曾導(dǎo)喜歡的是我的哪一段表演呢？”

    莫瞳瞳搖頭：“不知道。”

    “你猜得到么？”

    莫瞳瞳還是搖頭。

    顧盞喬撅起嘴巴。

    莫瞳瞳便猜了一個：“可能是最后吧，最后的表演很有張力?！?/br>
    “那你喜歡哪里？”

    顧盞喬雙眼發(fā)亮地看著她，顯然是一定要一個答案。

    莫瞳瞳想了想：“我喜歡你最開始從地鐵走出來的樣子。”

    “這算什么，那就只是走出來而已。”顧盞喬覺得這個答案好笑，抓住莫瞳瞳的手臂將額頭靠在她的肩膀上笑了半天。

    然后她說：“你知道我最喜歡哪里么？”

    莫瞳瞳搖頭。

    “我最喜歡牽手指的那一段——這好像喜歡的不算是我自己的表演了，我只是喜歡這段描寫而已，你最開始為什么寫這段？”

    這得從久遠(yuǎn)地記憶中翻一翻，莫瞳瞳沉默地想了一會兒，才說：“小學(xué)的時候，不是會有那種時候么，排隊的時候，合唱的時候，春游的時候，老師說，隔壁的小朋友把手牽起來?！?/br>
    顧盞喬點頭：“對對，是會有?！?/br>
    “我看見小朋友這樣做，覺得很有趣?！?/br>
    “啊？是看到別人這樣做么？”

    “嗯……我沒讀過小學(xué)?！?/br>
    顧盞喬閉了嘴。

    雖然莫瞳瞳說的輕描淡寫，但是這可算不上是一個值得甜蜜懷念的回憶。

    她想了想，把莫瞳瞳的手舉了起來。

    手掌攤平在路燈光芒之下，手指在燈光下有種玉石般的細(xì)膩，光線從指縫間透過，漏下如寶石般的光芒。

    最外側(cè)的小手指，骨節(jié)微微凸起，卻仍然纖細(xì)秀美。

    顧盞喬伸出手去，用自己的手指勾住了那根小手指。

    “像這樣么？”她問。

    莫瞳瞳短暫地陷入沉默。

    從小手指傳來的溫度令脈搏更加清晰，通過動脈傳播到心臟，令心臟開始更有力，更劇烈地跳動。

    顧盞喬微微偏頭看著她，白的肌膚和紅的嘴唇，黑白分明的眼中有著柔和的安靜的笑意，晃動的發(fā)絲間沾上了露水，于是整個人像是綻放在枝頭的早春花朵，有著甜蜜的淡雅的芬芳。

    她們?nèi)愿吲e著手指緊緊牽連，而莫瞳瞳同時低下頭，親吻顧盞喬的嘴唇。

    *

    “你為什么會答應(yīng)和我一起看電影呢？”王馥蔚站在前面的人拉長的影子中，這樣問。

    “這是喬喬很有里程碑意義的電影，我當(dāng)然要看?！辈芗衍幦魺o其事地如此回答。

    “那為什么是和我！”王馥蔚一把抓住了前面的風(fēng)衣，阻止了曹佳軒地繼續(xù)前進。

    曹佳軒回過頭，然后皺起眉頭看著自己被抓皺了的衣服。

    王馥蔚松開手翻白眼：“干嘛那么小氣，賠你還不行啊?！?/br>
    既然停下腳步，曹佳軒便從口袋里摸出一包煙來，點了一根：“怎么說呢，一個人看電影不是挺奇怪的么?！?/br>
    “那，為，什，么，是，和，我！”王馥蔚再一次一字一頓地問了一次。

    曹佳軒吐著煙圈，嘆了口氣：“因為你邀請我啊。”

    王馥蔚：“……”

    那么說起來好像確實是這個道理，自己首先邀請了曹佳軒，很難證明曹佳軒那邊能有什么動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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