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恨是因為她死了，沒人會跟一個死人計較的。

    對一個愚蠢又爛漫的女人，慕南珍并沒有恨的沖動，在她眼里，沈夢妍都沒有被殺的價值，所以沈夢妍才會壽終正寢。

    褚裟掏出手機，瞥了一眼來電顯示，“我有事，先走一步?！?/br>
    “那個叫成明的警察不錯，單身，人也很正直?！?/br>
    褚裟拿出一張照片遞給慕南珍，上面是他跟成明的床照。

    “多交朋友是好事?！蹦侥险浣酉铝苏掌?，跟褚裟揮揮手，“你去吧?！?/br>
    褚裟來到了手機上給的地址，他站在路邊，身邊空無一人。

    一輛車駛過來，車窗搖下，季皓軒探出頭看了看，“上車?！?/br>
    褚裟依言上車，坐在了副駕駛上，“老板，你這是在做什么？”

    “離開華國，偷渡出去，狗娘養(yǎng)的季天豪想讓我頂缸?！奔攫┸幋妨藥紫路较虮P，咬牙切齒的繼續(xù)說，“他把炒地皮賺的錢都放在了我賬戶上，就是想讓我替他坐牢，我真沒想到他居然這么狠！口口聲聲把我當(dāng)繼承人培養(yǎng)，原來是培養(yǎng)背鍋的！臥槽！”

    季皓軒大概把自己從小到大沒說過的臟話來了個遍，不過雖然他總算自己這種資本家沒有教養(yǎng)，可他罵人的詞庫著實不充盈，來來回回就那幾個詞。

    車子開的很快，褚裟掏出一支煙點燃，他沒有說話，只聽季皓軒絮叨。

    有的人一緊張就會話多，季皓軒就是這樣的人，“你以前說過讓我跟你一起走，現(xiàn)在我要走，你跟我一起嗎？”

    “我以前說的是跟我一起去開房，不是離開這里。就算你出得了a市，出得了華國，難道就代表就沒事了嗎？”

    “只要我們離開了這里，我們就安全了，就自由了。我不要家人，不要錢，我只想讓你跟我走?！奔攫┸帄Z走褚裟的煙放進嘴里，他看著后視鏡，“你總是在提醒我離開這里，你難道不想離開嗎？”

    “走不了那么遠?！?/br>
    “我愛你，我是認真的，我可以什么都不要，現(xiàn)在你跟我走，我們找個沒人認識我們的地方，隨便過什么日子都行。”

    褚裟的喉嚨里溢出笑意來，他拿出一張卡塞到季皓軒口袋里，“你拿著這個，那六十億被我轉(zhuǎn)移到了海外的一個賬戶上，又找人做了假證，換了地方，存在了斯洛文尼亞一個賬戶里。”

    “你把它給我做什么？我要你跟我一起走，我不要這個。”季皓軒掏出卡扔給褚裟，卡被彈開滑落下去。

    “錢本來就是臟的，黑錢也是錢，大家都不是什么好人，這錢花了不心疼?！瘪音膹澭鼡炱鹂?，車子猛的停下來，他往前傾了一下，他側(cè)頭想問季皓軒怎么了，人就被季皓軒捧著臉吻住了。

    “聽我說，沒有錢我們也能生活，有錢就更好了，有這些錢我們怎么過不行？”

    褚裟又點了一根煙，“老板，你聽說過一個詞嗎？叫畏罪自殺?！?/br>
    “像陳均那樣？聽說他是被人從樓上扔下去的……”

    “食物鏈頂端的位置寸土寸金，很多人為了站穩(wěn)腳跟不惜推別人下去，然后粉飾太平，遂，皆大歡喜。”褚裟解開安全帶，下了車。

    季皓軒緊跟著下了車，他一把抓住褚裟的衣領(lǐng)，“我只想要跟你去個沒人的地方過普普通通的日子而已，你為什么就不愿意呢？”

    褚裟拍了拍季皓軒的肩，“對不起，我也愛你，但我真的不能跟你走，再見?！?/br>
    “再見，褚裟。”季皓軒按了按額頭的青筋，大步上了車，在褚裟的目送下離開了。

    夜里

    季皓軒蹲在偷渡的船上抽煙，他想摸打火機卻摸到了一張卡和一張紙，他就著月光看上面的字。

    老板，不是所有的關(guān)系都能有一個圓滿，相識一場，好聚好散。

    “混蛋……”季皓軒靠著船艙捂著嘴無聲哭泣，雨水噼里啪啦打在船上，像是在為誰不平。

    青楓閬苑

    一場秋雨一場寒，雨水打在屋檐上，又滑落下來。

    褚裟撐著傘匆匆走著，他到了長廊收起傘，聽了一會兒雨聲，放下褲腿，掏出懷表看了一眼時間又放了回去。

    “聽mama的話別讓她受傷，想快快長大才能保護她……”

    手機鈴聲響起，褚裟回過神來，掏出手機接聽，“喂，喂？”

    電話那頭沒人說話，褚裟看著來電顯示，是褚伯言打過來的，他看了一會兒，對方終于掛了電話。

    江邊的風(fēng)呼呼吹著，雨水都被風(fēng)吹斜了，打在江面上顯出一個又一個小波紋。

    男人看著手機自己暗了下去，對方?jīng)]有追著打過來，緊接著，他把手機扔進江里去陪他的主人了。

    “南珍，外面的雨下大了?！笔〔考壍男率虚L馮尊慕坐在古色古香的房間里跟慕南珍對弈。

    “我們在屋子里不會被淋到?！?/br>
    慕南珍放下一枚棋子，“再不專心下棋，你就要輸了。”

    “我就是專心下棋也贏不了你，你總是那么聰明?！瘪T尊慕走到慕南珍身后抱著她，握住她的手，“這次辛苦你了?！?/br>
    “都是小裟忙里忙外的，他才辛苦，我都這個歲數(shù)了，名啊利啊的都看淡了，總覺得人生過得沒滋沒味的?！蹦侥险錅赝竦囊恍?，把手放在了馮尊慕手上，她還是習(xí)慣壓著男人一頭，不過面上卻是乖順的樣子，“我媽常跟我說，我們女人終究是要依靠你們男人的?！?/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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