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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朱砂痣烙印在線閱讀 - 第331頁

第331頁

    這事兒說來話長,褚裟剛來石澗子村時很不討喜,那是雞嫌狗厭的。

    四年過去了,褚裟開這家衛(wèi)生所給不少村民看過病,會幫產(chǎn)婆正胎位,偶爾也會給豬接生,給村里提供了很多便利,大家也就漸漸接受了他。

    因為褚裟長得好看,個子高高的,衛(wèi)生所也被他收拾的很利落,村里有不少未出嫁的姑娘對他有意思。

    有媒婆問起過他,他也只是笑笑,說自己成分不好,憑白耽誤人家姑娘。

    “大妮說了,她不嫌棄你成分不好,她就是想嫁個知識分子,喜歡好看的?!?/br>
    “謝謝李嬸兒,這不合適?!?/br>
    “你是不是覺得貧下中農(nóng)配不上你這城里娃子?我可告訴你,大妮家有兩頭牛,她爸還是供銷社的,娶了她有什么不好的?”

    “我有真心喜歡的姑娘了,她被下放到別的地方了,我是要跟她在一起的?!?/br>
    愛是原罪。

    不同就是錯的。

    同'性戀是可以被安上流氓罪的名頭,然后判個死刑的。

    褚裟上次沒被紅'衛(wèi)兵找根麻繩勒死還是因為死了一對母子,他們怕惹上麻煩,那事兒就不了了之了。

    何為法律?

    原是知道的,現(xiàn)在便不知道了。

    “褚哥,你有喜歡的人了?”

    “說來哄李嬸的,好好的姑娘嫁給我是要守活寡的?!?/br>
    “你怎么了?”鄒成言跟著褚裟學(xué)了一段時間的生物,于是他想到了……

    褚裟拍了拍頭,勾著鄒成言的脖子在他耳邊說悄悄話,“我喜歡男的,人姑娘嫁給我,我又不愿意,自然是會守活寡?!?/br>
    “我不會告訴別人的?!?/br>
    “我相信你會守口如瓶的?!?/br>
    “你真的不怕我告密?”

    “你是個好孩子?!瘪音男χ嗣u成言的頭,“別跟我學(xué),太難了,路不好走,你要過順當(dāng)?shù)娜松?。?/br>
    原以為這事兒拒絕了便過去了,可褚裟每次去河邊洗衣服的時候,手里的盆子都會被大妮奪走。

    褚裟走在路上,大妮會突然冒出來搭話,她還經(jīng)常去衛(wèi)生所看病,讓人頭疼。

    “你身體挺好的。”褚裟認(rèn)真把完脈,他對這種死纏爛打的人沒有辦法。

    “你都來這里了,喜歡的姑娘再好,她也去了別的地方,與其把時間丟在等人上,你還不如娶我?!?/br>
    其實女追男隔層紗是個假話,如果男人本就對女人有意思的話,用不著追,自己就上門了;若沒意思的話,女人就是扯破天,男人也不會動心。

    褚裟翻開《牛病》,這書是他從鎮(zhèn)上買的,家畜對于村民來說是很珍貴的財富,它們生病死掉對一個家庭的打擊是很大的。

    大妮父親是供銷社的,也就是一個屠戶,所以她家在石澗子村是最富的,這也就讓她有些眼高于頂,看不上村里的泥腿子,想嫁個白白凈凈的知識分子。

    而村里的男知青普遍看不上村里的姑娘,就算“談戀愛”那也是玩玩,對她們沒有尊重可言。

    褚裟對所有人都是禮貌謙和的,大妮錯把禮貌當(dāng)成了喜歡。

    “褚哥,你打算怎么辦?”鄒成言今天跟褚裟一起拿著rou票換豬rou的時候,褚裟被劉副社長問起了大妮的事,對方儼然一副褚裟做定他女婿了的樣子,連rou票都不肯收。

    “大妮挺好的,總會有人想娶她的,她想明白了就好了?!瘪音囊郧安皇菦]遇到過這種事情,拒絕沒有溫柔可言,不留余地才是對彼此負(fù)責(zé)。只是他現(xiàn)在的處境太糟,拿大妮的癡纏沒辦法。

    ☆、第 267 章

    七六年,小苗長成大樹。

    這場浩劫進(jìn)入第十個年頭,一直飽受病痛折磨的總理于一月去世。

    清明前,種種禁令不準(zhǔn)群眾前去吊唁。

    在悲痛與憤怒中,人們對言論自由與團(tuán)結(jié)起來有了強烈的愿望,他們自發(fā)前往吊唁。

    鄒成言也拿到了報紙,事情是一月的事了,群體吊唁的四月已經(jīng)過去了,可他而今才得到消息。

    他在悲痛之余仔細(xì)思索了此事,覺得他們回城似乎有望了,只是……這次事件被當(dāng)局定為了反革'命事件。

    “我想回去吊唁總理,我們一家受他許多照顧,可我都不曾去送送他?!编u豐年年紀(jì)大了,曾經(jīng)的戰(zhàn)友一個個走了,如今總理也走了,他卻不曾去送一送,“我好愧疚,當(dāng)不得他一句國之重臣?!?/br>
    “爺爺,我們一定能回去,到時候我們一家都去吊唁。”鄒成言壓下心頭的思緒去安慰傷神的爺爺,無論是否有希望,他們都不能放棄洗刷冤屈的機會。

    褚裟也看到了報紙,忽而想到已經(jīng)有十個年頭了,他猛的一拍頭,把自己從渾渾噩噩里打醒了,他要給母親寫信。

    一個人把近十年的青春都耗費在了洗刷成分上,他還能否找到自由?

    “褚哥,你看報紙了嗎?”

    “看過了。”褚裟把報紙仔細(xì)疊好放進(jìn)了柜子里,知青回城的沒有幾個,剩下的人都因為這張報紙而喪氣。

    畢竟有的人上山下鄉(xiāng)也有十年了,心中希望的火苗早在一次次遺憾中被冷水澆滅了。

    “我給大姑媽寫了信,讓她同我們家之前的友人通通信……如果我們能回去,爺爺一定會想辦法讓你回去的?!编u成言自知失言,在事情還沒有個定數(shù)前就妄自說了大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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